「什麼時候去姒俯?」既然他有錢就讓他去吧,反正她是不會花這冤枉錢的。
「過兩天。妳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將我們的關系公諸于人?」他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在姒俯會不方便,等辦妥了事再去。
「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妻從夫姓,我是姓白!」聿宛夕惱火地說道。「你沒倫理道德無所謂,可我還要守貞節婦道的。」是女人就得守婦道,雖然心里面不是真正在乎這些,但這可是抵擋他最有效的盾牌。
「只要能跟所愛之人長相伴,何必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宛夕,妳不是個會在乎世俗的人,我想我可以將妳的介意當作是對我的特別。」
「無恥!」再也沒有別的字比這兩個字更適合形容他了。
「如果僅僅無恥就能得到妳,那我也願意!」如此露骨的表白讓聿宛夕俏臉一紅,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看著眼前伊人滿臉紅霞醉人,傅虛懷禁不住輕輕親上她的臉頰,雖是短短的瞬間,卻讓聿宛夕臉上滿布紅暈,人也傻了。
他親她!他大白天的在大街上親了她!聿宛夕腦中一片空白,已經忘了要為他的放肆而生氣,只能任由一臉得意的傅虛懷拉著走,連何時入棲鳳樓、進到房間都不知道。
半響,她才回魂。「這里是哪兒?」
「棲鳳樓啊!我們這兩天就住一起了。」
「一起?」
「是啊,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的嗎?」他一副很不了解的樣子。
「好,那麼請問傅尚書,民女房間在何處?」她暫時還能保持風度,估計不用多久就會破功。
「就這間!」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那麼傅尚書您請出去,孤男寡女的,我不想惹人非議。」她下起逐客令。
「這也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要出去?」
「傅虛懷!」看吧,破功了,高雅的氣質全然喪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怒火。
「我只是說句妳已成婚,他們就自動給我一間房,那我幫妳再去向他們說明好了,告訴他們妳嫁的是白雲閑。」他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著便要轉身出去。
「姓傅的!你給我回來!」真讓他去說明?那她不就成了跟人私奔的無恥女人了。別人怎麼說她不要緊,但白雲閑還要做人啊!夫人跟人跑了,教他一方霸主的臉往哪里擱呀!好,姓傅的,算你狠!
「有異議的是妳,不讓我去解釋的也是妳,妳到底要怎麼樣?」他擺出一副「妳很麻煩」的表情,其實心里早笑成內傷。
「用不著勞您大駕,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干的好事,你就自己來享受好了!你睡椅子,我睡床!半夜不準發出任何聲響,不準爬上我的床!」
「我像是那種會佔人便宜的人嗎?」他滿臉崇高,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不像,你比那些小人更無恥!」她對他的評價僅止于此,不久前才對他產生的一點點好感,此刻已被憤怒所取代。陰險小人!虧他還有仁義道德的美名在外,根本就是典型的偽君子!算了,看在今天晚上她就可以擺月兌他魔掌的份上,先不跟他計較。
不知不覺中,天已將暮,街市漸漸安靜下來。
用完膳,聿宛夕清洗一下自己,便跟掌櫃要了套男裝,硬拉著博虛懷出去逛街。別以為她是無聊想逛街,她會拉他同往,是為了今夜的逃跑計畫能順利進行。
凌波的畫舫,雕花的窗欞內箏聲飛揚,于清婉中又帶有幾分引誘,燻得人心欲醉。璀璨的花燈映水,勾勒滿河清輝。往來的酒客與煙花女子的調笑聲不斷,硬生生給這本該是澄澈的天地染上許多塵囂世俗。
「十里秦淮,雕欄畫楹,槳聲燈影,果然名不虛傳。」山水走得多了,乍見一片酒國聲色,自然免不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風花雪月,聲色犬馬,這就是金陵。」
聿宛夕的口氣听不出她到底是褒是貶,但是有一件事傅虛懷卻十分清楚,這個小女人一定是要要什麼花招來擺月兌他。前前後後,她落跑的招數層出不窮,這一次不知道又要使什麼計謀。瀟灑的一笑,他並沒有將她的詭計放在心上。
走著,不覺間兩人來到了一座樓前。
「宛夕,妳打算到這里面去?」
在傅虛懷不怎麼贊同甚至是生氣的眼光中,聿宛夕瀟灑地點點頭,「這個是我今天特地花了一兩銀子才打听到的。這醉花蔭乃金陵第一大花街,里面可是美女如雲,環肥燕瘦任君欽點,我是體貼你長途跋涉勞累,想給你個徹底的放松!」
放松?是對她緊迫盯人的放松吧!暗虛懷哪會不明白她的企圖,一路上她是花招百出想要擺月兌他,這大概是最後的手段了。她很聰明,知道踩他死穴!才短短一個月她就將他的個性模清楚了!他討厭沒有半點涵養的女人,尤其是青樓女人!
「唷,兩位公子好面生,怕是外地來客吧!進來我們醉花蔭坐坐,我們的款待包管是全金陵最好的!」
末待傅虛懷出口推卻聿宛夕的「盛情」,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徐娘半老的婦人已來到兩人面前。說著,那婦人便不由分說地拉傅虛懷進閣。傅虛懷立著不動,可聿宛夕卻輕笑一聲,自行人樓去了。
「良辰美景,佳人玉液,如若不去豈不是辜負大好春光?傅兄,你還是請入樓吧。」
眼見著聿宛夕入樓,傅虛懷怎能放她一名女子置身于這風月場所?縱有萬般不願,還是隨後跟了進去。
聿宛夕料定他會跟來,因此更加的放肆。「老鴇,給本公子準備上好的廂房,將妳這兒的紅牌姑娘叫來伺候我們。」聿宛夕說話間已從袖內掏出一錠金元寶置于桌上,那先前招呼他們的老一瞧見那金燦燦的元寶,視線便緊緊鎖在上面,上前立即將其收入袖內,貪婪之態畢露。
「二位公子氣度不凡,定是人中之龍,既是龍那就得配之以鳳,我們醉花蔭的金鳳、玉鳳兩位姑娘乃人中之鳳,亦是我醉花蔭兩塊金字招牌,就請她們來伺候二位,不知二位意下如何?」來者可是財神爺,要好好款待。
「在下初到貴地便已聞得兩位姑娘才色雙絕,今日有幸得見一面自是求之不得。」聿宛夕身為江南第一才女,其母更有中原第一美人之稱,她樣貌尤若仙姿也是必然,只是她素來傲視,表面上雖未有表露,但偶爾的言行中還是可窺得一二,除了軒轅緋,還未見她開口稱贊哪個女子半句,現在她居然開口稱贊別的女子「才色雙絕」,而且是風塵女子,足見她亟欲擺月兌束縛之心。
天下之人有幾個不愛听好話?聿宛夕這幾句話可是令老鴇笑得合不攏嘴。「瞧,這位公子生得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小嘴又像是涂了蜜般,姑娘們若見著你,不愛到心坎里去了才怪!」老鴇笑著,一臉媚態。
「那就有勞您引薦了。不過,我這位大哥卻是有些奇怪的性情。女子無才便是德,他偏愛有德女子,若那女子對他崇拜那就更為喜歡了。」聿宛夕一番顛倒黑白的言詞讓一直不語的傅虛懷嘴角抽動了一下。她真這麼討厭他?她素來高傲,此次竟為擺月兌他不惜放段與風塵嬤嬤言笑?
「好說,我們醉花蔭的姑娘絕對包您滿意。」
听得聿宛夕一言,原本在一旁的幾名妖艷女子全往傅虛懷這里靠,這溫文俊儒的書生十分合她們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