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禮進行的前三天,當桑灕知道將被安排在星期六下嫁給薩雲時,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更不用說老遠被請來主持婚禮的父親及族人。
「不會吧!老編,你這個周末要結婚?這麼快……你……懷孕了嗎!」
這是唐微平一听到桑灕請她當伴娘時說的第一句話,反正唐微平總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桑灕也懶得跟她計較了。倒是她自己,打從被告知起就開始緊張,甚至惶恐起來,這輩子原本不打算經歷的事,卻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出現。
除了薩雲與桑灕之外,沒人知道這場婚禮是在薩天一怒之下倉促做下的決定,有錢真是好辦事,婚禮雖然決定得倉促,卻一點都不影響婚禮場面的隆重豪華,展現在全國人民面前的,是一場近乎完美的婚禮。
這場童話故事般的婚禮,造成了舉國人民的嘩然,雖然沒有實況轉播,但是當晚婚禮錄影轉播的收視率,卻創下了汶依九家電視台最高紀錄,也改寫了汶依建國百余年來電視史的收視紀錄。
熱戀三個月,鑽石總統套上幸福枷鎖
這是摘自一家晚報的頭版標題。
放下晚報,桑灕對那吸引人的標題與巨幅的照片發著呆,那是今早結婚典禮上的鏡頭,也是唐微平拍到的照片,薩雲正親吻著她。
真的是幸福的枷鎖嗎?確實是耐人尋味的話題。
依照這種情形看來,全國人民沸騰的情緒絕不會因婚禮的結束而降低,那股興奮的熱度反而會因為婚禮的舉行而更加熱烈,人們對薩總統的婚姻會更加注意。
而這就是她與克夏最終的目的,不是嗎?可為什麼她反而有些失落,像是少了什麼似的。
當然,這個令人跌破眼鏡的大消息,也讓競爭對手再一次認定為是在做秀,甚至包括媒體都在質疑,薩總統獨身這麼久,卻在大選前決定結婚,是不是有特別的用意?
只是,一切耳語質疑全被薩雲簡單的一句話堵了回去……
「要制造新聞?讓汶依成為一個舉世矚目的經濟大國,比我的婚姻更有新聞價值,我需要的是全國人民的信任與祝福。」
薩雲的聲明桑灕也看到了,不知為何,她的心情雖然落寞,卻還是隱隱透著一絲甜蜜,仿佛那份聲明是針對她而說的一樣,他向她表白這確實是一場幸福的婚姻,也乘機昭告世人,桑灕是他真正的妻子……只有她知道這場婚姻有多虛偽。
再次拿起晚報,桑灕望著那張將薩雲的側臉拍得極好看的照片,那晚日光島上的吻又再次浮現腦海,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選擇兩次毫無預警的吻當做定情之吻,畢竟那兩次的感覺真實許多,不像今天……
一切都像在演戲,雖然,當薩雲吻住她時,一樣令她慌亂無措,但,給她的感覺卻不若那夜沙灘上的吻來得真實。
「夫人,您可以休息了。」
服侍的小女侍膽怯的叫喚,喚回她的心神,桑灕轉過身對她微微一笑,「謝謝你。」折騰了一天,照道理說她該是累了,但天知道,她一點倦意都沒有,反而對即將到來的「洞房花燭夜」感到緊張。
可她其實不必緊張,他答應過不踫她的,不是嗎?
「這是我該做的,我先下去了。」小女侍甜甜一笑,對她欠欠身,隨即帶上門離開。
桑灕放下報紙,環顧一下四周,仔細打量著這間經過精心布置的新房—她將與薩雲共度第一夜的地方。
潔淨的象牙白使新房顯得浪漫而素雅,尤其那張頂著四支銅柱,環繞層疊布慢的羽床,更讓人有迫不及待深陷其中的渴望。
那是她跟薩雲的床!
突然閃進腦中的悸動,令她心頭一熱,莫名的緊張起來。
也許不該說是緊張,而是那股期待……
再次閃過的遐思,讓她全身更加燥熱,三個月前,無論如何,她也料想不到今天的變化會這麼大,她從一個不熱衷于愛情的女人,變成一個深陷其中的妻子,更可笑的是,她這個一向自大的女人,愛上的竟是一個對她沒有任河情意表示的男人,一個空中樓閣般的戀情。
「你還沒睡?」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桑灕猛然回頭,一身松散禮服的薩雲,正用疲憊的笑容看著她,似乎很意外她還沒睡。
桑灕回給他一個同樣的笑容,走向前幫他拿下已經不成形的領帶。
「忙完了?」她知道在晚宴後,他跟幕僚又繼續開了一個會議,天底下也只有他這個新郎連在自己的大喜之日還得工作,當然,也只有她這個可憐的新娘在洞房花燭夜里獨守空閨。
「嗯!你早該休息的,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仿佛很亨受她的溫柔,薩雲在她為他解下領帶時竟發出一聲滿足的吁嘆。
「我還好,最累的人應該是你,要應付婚禮細節,又要招呼客人。」
桑灕笑了笑,發現自己很喜歡現在兩人這種相處模式,沒有爭執的感覺很好。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薩雲突然沒頭沒腦的對她道起謝。
「謝我什麼?」當然,她更喜歡今晚他那不設防的微笑。
「所有的一切啊!克夏說今晚最新的民意調查數字,我的支持率又增加了百分之十,這些都是你給我的。」這十個百分點,也拉大了他跟強敵唐震的距離。
「不是我,那是你自己得來的,他們喜歡你,包括你的一切。」
「不,是因為你這個出色的新娘,打動了所有人的心,那十個百分點是民眾對你的認同。」
薩雲不想說謊,不論是白天婚禮時,白紗禮服下的她;或是晚上的晚宴,藍絨晚禮服下的她,都是那麼出色,那麼令人驚艷,連他都差點……
不行!別忘了約定!薩雲強迫自己記住那晚兩人定下的約定,唯有如此,才能稍稍冷卻他月復下的沖動,他不能再讓她有機會取笑他。
「我……」是贊美嗎?這一席話也代表他的心意嗎?
突然間,兩人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而生疏,從那天早餐桌後,這是他倆第一次單獨相處,不知是因為分開一個多星期的距離,還是因為突然改變的關系,房內的氣氛變得有些吊詭,尤其是薩雲,桑灕感覺他似乎過度客套。
一陣沉默後,薩雲首先開口,「你睡吧!我睡隔壁的書房。」
這間主臥室是由四間小房間所組成,左右分別是書房與更衣室,外加一間備有噴泉澡池的浴室,先前,桑灕已被告知右側的書房是薩雲的私人禁地,非必要時不得進人,看來,現在薩雲的意思就是今晚他要獨自待在書房里。
「等等……你……不怕走漏風聲嗎?」有洞房花燭夜就分房睡的新婚夫妻嗎?這個總統大人也未免太大意了吧?
但她的質疑卻讓薩雲想到其他—
她是在邀請他留下嗎?
「你別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家里的佣人如果發現我們沒有同房睡……」光看他的表情,桑灕已經猜到這臭男人的腦袋里在想些什麼了,但奇怪的是,她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些不安。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跟我睡在一張床上?」薩雲笑看著她漲紅的臉蛋,沒想到一向以新新女性自居的桑大主編,竟然這麼容易害羞。
「我沒說要跟你上床……不……我是說……」渾身發熱的桑灕,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點都不大方,尤其在面對男女情事時。
「你想說什麼?」薩雲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因為她的羞澀而起了某些反應……
懊死!這個女人確實很容易讓他違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