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淡淡苦笑起來。「你快走吧,王宮守衛森嚴,你會被發現的。」即使有人幫忙,在王宮里還是太危險了。
喜歡又能如何呢?多見一次,也只是徒增傷感而已,命運已經無法改變。
望著她迷茫的神情,風瑯擁緊了她,「妳放心,我一定會讓妳順順利利的嫁給我,做我的王後的。」
冰湖苦笑,這男人到這時候還能說出這麼樂觀的話,真是敗給他了!
「我走了,妳好好照顧自己,等我來娶妳。」再一次深吻她之後,風瑯跳窗離去。
風瑯坐在書房里,手中拿著一本書,優閑自在。
風奇從門外匆匆走入,進去後就立刻將門掩上。
「怎麼樣?」
風奇低聲道︰「東陵的軍士雖然英勇,但作戰力與我國相差懸殊,兵力更是遠少于我們,照理是守不住;只是西齊大軍暫時無法攻克五環山天險,無法更進一步,雙方死傷慘重,若是堅持下去,西齊在付出極大代價之後,一定能打下東陵。」
風瑯不動如山,雙目一瞇,「還有呢?」
「據我們在宮中的眼線報告,因為冰湖公主之事,你堅決反對發兵,再加上有小人進讒,王上已經對你起了疑心,特地派人調查二王子謀反一案。太子殿下,咱們的處境相當危險。」
風瑯目光閃動著,淡淡一笑,「看來,我們必須馬上行動了。都城的禁衛軍還在我們掌握之中吧?還有,王宮里的內應,你安排得怎麼樣了?」
燭火閃爍著,映照在他俊美的臉上,顯得森然幽詭。
「都已經安排好了。」風奇有微微的猶豫,「太子殿下,這樣做會不會太倉促了?萬一不成功,那可是死罪啊!」
「倉促?我像是會草率行事的人嗎?」風瑯淡笑,「你放心,只要你忠心耿耿幫我把事情辦好,事成之後,你記首功。」
風奇大喜,「遵命。」說完便奪門而去。
風瑯望著王宮的方向,喃喃地道︰「父王,請恕兒臣不孝。」
狂雨驟風,即將在那森嚴的王宮中降臨。
西齊昭元二十三年,太子風瑯憑著自己手中掌握的禁衛軍統領大權,聯合朝中大臣和西齊王身邊的得寵太監,里應外合,闖進西齊王所住的承德宮,逼西齊王退位。
承德宮中,風瑯依然是平時那身打扮,俊美瀟灑,看上去毫無威脅,但身後那一大群鐵甲錚錚、長槍利劍的禁衛軍,卻足以令人魂飛魄散。
事實上,整個承德宮都已經被風瑯的人所包圍,甚至連整個京城,都已在他的控制之下。
西齊王在顫抖,因保養良好而看不出真實年紀的臉,在此刻因驚嚇而把年紀一下子全找回來,他無法置信地望著兒子。
逼宮!他竟然做出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但他畢竟為王多年,依然維持著鎮定,「瑯兒,你想怎麼樣?」
風瑯在西齊王面前跪下,叩首道︰「父王,請恕兒臣不孝,但兒臣絕不會做出弒父這樣滅絕人性的行徑。兒臣只是希望父王立刻擬一道詔書,言明自己年事已高,所以想傳位給太子,自任太上王。」
西齊王怔怔看著他,問道︰「瑯兒,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已經是太子,沒有人會與你爭奪,不久之後,我也會主動讓位于你。你一向是個孝順的孩子,現在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即使到現在,西齊王都無法相信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雖然風瑯的母親並不受寵,他母親和他小時候常常被風欽和風欽的母親王後欺負,自己又對他們不關心,對王後欺負他們的行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但自從他漸漸長大並表現出過人的才能後,他對他的態度已經轉變,甚至立他為太子,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風瑯淡淡苦笑,「父王,你不該逼我攻打東陵。」
西齊王驚訝得無法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什麼?你這麼做,難道真是為了那個東陵女人?」
風瑯也不去計較他的措辭,站起來答道︰「是。你不听我的進言,硬要逼迫我攻打東陵,你可知道,冰湖她說過,一旦東陵城破,她就要與國共亡,而且絕無挽回的余地。」
他的語氣平靜冷淡,眼中的光芒卻異常熾熱,「西齊的王上現在是你,我無法命令前方戰士停戰,能這麼做的只有王上本人,所以我必須這麼做。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我手里。」
「所以你就算背上千古罪名,也在所不惜嗎?」西齊王望著兒子,突然放肆大聲笑了起來,「想不到我竟生了個這麼痴情的兒子!」
風瑯靜靜站著,任由他瘋狂大笑。
「那如果我不寫呢?你是不是要殺了我?」
風瑯搖頭,「我說過我不會,父王對我恩重如山,如果父王有難,我也一定會拼死去救!現在我只是希望父王提前把王位傳給我而已,所以請父王原諒我的苦衷。」
他的聲音非常恭謹,令西齊王滿腔的怒火不自覺地消去了一些。
他望著父王漸漸平靜下來的臉,緩緩的說︰「至于父王若是不肯寫詔書,父王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是太子,是名正言順的王位繼承人,整個京城更是已經在我的控制之下;即便你不寫,我自己也可以寫,一樣有效。」
逼宮,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如當初他與風欽的斗爭,倘若風欽不下那樣的毒手,也許直到今日他們還會那樣面和心不和地相處下去。而今天,倘若不是冰湖那絕望的眼神,他也不會走到逼宮這一步。
他指著書桌道︰「父王,請下詔吧!」
西齊王長嘆一聲,坐到書桌前。
是年,西齊王風驂于五十歲盛年傳位于太子風瑯,從此長居承德宮,過起清閑逍遙的太上王生活,風瑯即位為西齊王。
風瑯即位後的第一道旨意,就是取消對東陵的戰爭。
對這個命令,朝中大臣有的反對,有的贊成。
反對者認為,西齊對東陵的戰爭已經進行許久,耗費大量人力、物力,突然撤軍,太不劃算。
贊成者則說,這場戰爭勞民傷財,得不償失,本來就是不該,現在見好就收,是最正確的決策。
但無論反對者怎麼說,新西齊王的態度極其堅決,西齊軍不久便班師回朝,東陵因此避去滅國之災。
柄力大衰的東陵,由冰湖攝政,開始了全面的革新。
尾聲
房內,兩具纏綿的身體剛剛分開,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歡愛氣息。
冰湖玲瓏有致的身體上覆蓋了一層薄汗,她慵懶地蜷縮在風瑯懷里,聆听他的心跳。
風瑯的身軀也是赤果的,他撫模著懷中光滑香女敕的玉體,依然毫不放松地吮吻著她軟軟的小舌。
冰湖抬起頭承接他瘋狂的吻。
風瑯低低的抱怨︰「湖兒,妳到底什麼時候能跟我回西齊,做我的王後?」
冰湖微笑著,「你明知道我父王沒有其他子嗣,父王和弟弟現在都已經不在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我不能放下東陵。但只要我們的孩子長大能自理國事,我馬上嫁過去。」
風瑯仰天發出長嘆,「等我們的孩子長大,那要到什麼時候?再過十年?」
他登基以後不久,東陵王便駕崩,王位虛懸,由冰湖攝政,管理朝政。不過,這可苦了風瑯,為解相思之苦,他只得在東陵與西齊交界處建造一座行宮,定期與她相會,慘得宛如牛郎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