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月隻擔心的望著她。這個傻瓜,難道沒有了閻鋒,她就不能愛了嗎?
但她選擇沉默。因為谷芙蘭的神情中並沒有怨恨,反而還增添了以前所沒有的知足,她已經從閻鋒的知遇之恩、相愛之情,找到了新的人生價值。
「只是,他給了我這麼多,我卻不能在他心情最混亂的時候陪著他。」谷芙蘭深感自責。
之後的每一份每一秒,無論在工作或是生活上,她都無法忘記有關于閻鋒的一切,跟閻鋒相愛過的回憶時時刻刻都淹沒著她。
***
一年後
啡•主流咖啡店里熱鬧更勝以往,因為門外再次掛上紅布條——「賀!本館點心師傅谷芙蘭《ZQ出大師》食譜邁向第七刷」。
自從閻鋒消失後,東西出版社也因無人插手而慢慢走回原軌,谷芙蘭依舊把食譜交給洪家言,而他似乎是想要彌補母親對閻鋒的傷害,極用心幫她完成食譜。
比芙蘭雖為金鍋獎冠軍,但也會出錯的作風,反倒成為這本食譜吸引人的特質所在。
許多對烹調有興趣的讀者,不再覺得自己離成功很遠,也不再對制作漂亮的泡芙、精致的南瓜濃湯視為畏途,谷芙蘭當初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將失敗視為平常,連冠軍都會出錯,希望大家因此都能開開心心的做料理。
而她也因為這本食譜而交到很多朋友,並解決了他們的煩惱,她的日子過得比從前充實而有意義,現在的她堪稱為知名的食譜作家。
啡•主流咖啡館打烊後,她依舊一個人努力研究面包,「滿福號」因藍千惠追愛千里而荒廢在那里,她想買回房子,想重現母親面包滋味的想法依然沒變,不過她所做的面包糕點,仍不像記憶中母親的味道,總覺得少了一味。
「什麼都是半調子,愛情半調子、‘滿福號’拿不回來、面包也是差了那麼一點……」谷芙蘭揉著面團,不禁無奈的碎念,只有食譜還算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
玻璃門被推開,一群充滿活力的青少年涌入,這群棒球選手比以前更高大。
「餓死了啦!我們今天從路上買了火鍋料和面……」棒球隊長將一大袋材料放在吧台上。
「不好意思,又來麻煩你了,他們今天得冠軍,是青少棒喔!本來想說你變得這麼紅,不好意思再來打擾你,但是他們說就是吃了你的冠軍飯,他們才會又拿冠軍呀,哈哈!」教練拿下帽子,不好意思的抓抓頭。
「哪有紅?別人都不請我上電視,怕我把NG帶上螢幕,讓那些婆婆媽媽嫌說怎麼請了一個笨手笨腳的家伙來做料理,害收視率下降。」
「你上電視的那天,我一定召集所有認識的人看你那一集!」
「那就謝謝教練啦!可是今天流理台和地上都被做面包的材料佔據了,沒有空再處理你們帶來的材料,吃面包怎麼樣?」谷芙蘭向他淘氣的眨了眨眼。「只是還沒做出我想要的那種味道就是了。」
「揉面團不是很費力嗎?」教練怔問。
「我早就發了一堆在那里,還有一些要揉。」
「那我叫幾個孩子來幫忙。」教練回頭喊還在打鬧的學生。
于是幾個十四五歲的青少年都來幫忙揉面團,一下子就達到筋度了,不過較為細心的 面皮仍得谷芙蘭自己來。
相似的情景勾起她的回憶,當時那麼快樂,可今天閻鋒己不在她身邊。
「之前那個會做好吃牛排的帥帥大哥呢?」不知內情的棒球隊長左右張望後,很直接的這麼問。
「他今天蹺班嗎?我沒再吃過那麼好吃的牛排和鐵板蟹肉,我好想吃喔,谷姐姐你快點叫他來啦,我把我的那份獎金都給他,你叫他趕快過來煎牛排!」
成為「啡•主流」常客、明白兩人糾葛在教練連忙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到一旁去,怕他不識相的話讓整個隊球員都沒飯可吃。
第10章(2)
丙然,谷芙蘭停下了 面皮的動作,表情變得不對勁。
「谷小姐,他今天被觸身球打到頭,腦筋有點壞了,所以……」教練顫聲道。
「他永遠不會回來了!老娘被甩了,嫌老娘做的東西沒他好吃,不想吃的就給我滾啊!」不想听的事實一再被挑起,她一手擦著腰,一手指著大門吼道。
比姐姐抓狂了!所有隊員全都縮在一邊,惶恐的望著她。怎麼辦?他們把她惹火了,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打了一天的比賽,好不容易得到冠軍,他們卻要餓著肚子回宿舍……
為了平息谷芙蘭的怒火,教練忙岔開話題,「對了,听說已經消失多年,那個號稱世界上最會做面包的Felicien原來有個兒子,最近到台灣來,準備買下三峽的‘滿福號’,這事你知道嗎?
「那是一棟破破舊舊的老洋房,他兒子還說,第一件事就是把‘啡•主流’的點心師傅谷小姐挖過去。頂尖的法國團隊要請你過去耶,你還要閻律師干麼?對不對?」
被賞識的光環總能讓她暫時忘卻情傷吧?教練為自己的急智得意洋洋。
比芙蘭卻仍板著臉。「滿福號」最後還是被別人經營了。
她早在媒體大肆報導Felicien之子即將來台,造成烘焙界的震憾前,就已經從洪家言那兒得到消息,也知道對方放話要把金鍋獎的冠軍挖過去。
哼!都還沒跟她接觸,就向媒體大肆放話,以為人人都想巴著他們大腿嗎?這種傲慢的行徑早就讓她很不爽了,教練居然還在大家面前提這些事…可惡,她閉了閉眼,想壓下怒氣卻失敗。
因為教練千不該萬不該在這些屁話後,加了「閻律師」三個字。
「我谷芙蘭不需要抱著法國人在大腿,我在‘啡•主流’干得很好,不用他們賞識,我也是NO.1!而且他們挖角,跟我忘不了閻律師有什麼關系啊……啊?」她拿著菜刀對他們氣憤大吼。
哇呀!比之前更盛的怒氣,讓教練跟大伙兒嚇得縮在一起。
叮鈴鈴!玻璃門上的風鈴因門被推動而響了起來,入門的是一個男人。
比芙蘭怔怔看著男人。是閻鋒嗎?
他的頭發比記憶中的還要長而凌亂,原本古銅色皮膚比之前略白了一些,但他原來緊繃嚴肅的神情放松了許多,甚至還多了灑月兌的神采,個性穩重的他少了名牌襯衫的束縛,換上寬松的T恤後竟添了不羈的性感,不過他的眉頭依然鋼硬如鐵,氣勢仍然不同凡響。
消失許久的閻鋒就這麼出現在啡•主流咖啡館。
「你們還真厲害,又挑中我在的時候來。」他對這群選手打趣的說。
幾個青少年沖過去撲向他,「帥帥大哥,你不是甩了谷姐姐嗎?」
「我跟芙蘭從來沒有分開過啊,哪來甩不甩的問題?」他笑答,眼神沒有一秒離開過谷芙蘭。
她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的眼光,也不知道對突然出現的他做出什麼反應?
他現在來到「啡•主流」是什麼意思?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回來找她?他在異國經歷國什麼?而這一年他變成什麼樣的人?
為什麼曾經熟悉的男人,如今卻讓她陌生得感到心悸?
他慢慢走到吧台後,將手撐在她身旁,十分貼近她,用熱情的眼神盯著她看。
比芙蘭卻因為過于緊張而退離了一步,「你不是跟藍千惠雙宿雙飛了嗎?為什麼回來?」
閻鋒慢慢將她扳了過來,他必須頻做深呼吸,將心跳調整到最平靜的狀態,才能克制住自己想緊緊抱住她,他渴望的凝視著她。她從前略顯稚氣的圓臉瘦削了一些,想必這些日子她太過辛勞,但也成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