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將她攬進懷里,輕輕拍著她的背。
「你可以依靠我,還有——對不起。」沒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陪在你身邊。
「學長——」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她將頭埋進他溫柔而又干爽的懷抱,從他身上汲取那份安心與包容。
他微微收緊了手臂。
「我想女乃女乃了……」她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帶了哽咽。
「改天陪你去看她老人家。」
「嗯。」
孟佳推開他,伸手抹干臉上的淚,強笑道︰「讓學長笑話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很難過。」
「沒事,去盥洗一下,換了家居服,我們說會兒話。」
「好。」
她回房拿換洗的衣物,然後進浴室去沖澡。
客廳內江以誠耳中听著嘩嘩的流水聲,眼楮雖然一直盯著電視卻什麼也沒看進去。
應該讓她到自己的臥房去洗的,在外面洗實在是太干擾他的神經了。
他不由得用力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強迫自己去關注電視上的節目,絕對不能去想浴室內那個不著寸縷的樣子。
現在的電視為什麼都這麼難看?用力甩開手里的遙控器,江以誠向後倒在沙發上。
「以誠,今晚一塊喝一杯去,」陳子翰大步走進好友的辦公室,陽光帥氣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
他是少數可以未經通報直闖江以誠辦公室的人,基本上,因為他三不五時來串門子,昌達的員工幾乎都認得他這號人物。
江以誠將簽好字的文件合上,抬頭看來他一眼。「寂寞了?」
陳子翰大方的點頭,「是啊,寂寞難耐,孤枕難眠。」說著爬到他的辦公室,不正經地眨眨眼。「江總,你這輩子真的打算做柳下惠第二了?」
「去。」江以誠瞪了他一眼。
他才不會因為他的冷面就卻步,反而更湊近他,一副八卦的樣子。
「听說你前不久陪一位小學妹逛大賣場去了?」昨晚出席慈善義賣酒會,听何淑愛說時,他嚇了一跳。
他們都是企業第二代本來就互相認識,不過他跟何淑愛還多了層大學同學的關系。
「嗯。」
陳子翰立刻大叫起來,難以自信地看著好友。「真的嗎?」他還以為是何淑愛亂說的呢。
「真的。」
「是哪個小學妹有這麼大的面子啊?」他太好奇了。
「想知道?」他用力點頭。
「晚上去我家吃飯。」
第2章(2)
「我對吃飯不感興趣,說說小學……」聲音驀然頓住,他一副「活見鬼」的表情瞪著好友。「你金屋藏嬌?」天下紅雨了,一定是。
「她暫時住我那里。」
陳子翰馬上笑得曖昧無比,朝好友勾肩搭背,「听著意思是還沒得手?」
江以誠不置可否地看著他。
他立即表示了解,「我懂,做兄弟的一定幫你一把。」
"不用你操心。"自己可不想弄巧成拙。
「真的不用?」陳子翰睜大眼。
「不用。」他斬釘截鐵地拒絕。
「走走,還辦什麼公,要知道錢是永遠賺不完的,趕緊帶我去你家,我要看看小學妹究竟是什麼天仙美人,迷得你這株鐵樹開了花。」陳子翰邊說邊用力合上他桌上的公文,拖著他就往外走。
江以誠嘆了口氣,「受不了你這個急性子。」
「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嘛。」陳子翰振振有詞。
「她未必歡迎你。」他很實際地提醒好友。
雖然他開口邀請,但開玩笑的成分居高,哪知道這個人來瘋的不但當真了,還拖著他光明正大翹班。
「向我這樣玉樹凌風,倜儻瀟灑的人怎麼會有女人不歡迎我。」
「……」
兩人進了電梯,陳子翰仍以一種不正常的興奮狀態催促好友開快點。
等到終于抵達江以誠的住處外,他幾乎是以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去按門鈴。
正在廚房煲湯的孟佳听到門鈴有些意外。她住在這里一個星期多了,從來沒有訪客,想了想,應該是學長忘記帶鑰匙了,不過——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才五點,他今天怎麼這麼早下班?
邊想邊走,但人還沒走到門口,門就開了。
「進來吧。」
「學長——」孟佳有些訝異地看著一個人竄到自己面前,她驚疑不定的目光看向正在換鞋的江以誠。
「我朋友陳子翰。」
「陳先生,你好。」她收起訝異,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陳子翰一進門就開始打量她。
看她的模樣,頂多二十出頭,梳著兩條松松的辮子,素著一張臉,整個人很干淨清爽。
一身寬松的家居服,系著一條卡通圖案的圍裙,笑起來時有種很可愛的感覺,讓人覺得很放松。
「這個學妹我沒見過。」陳子翰非常確定,「她是你什麼時候的學妹?」他開始懷疑好友老牛吃女敕草,殘害後輩。
「大一的時候認識的,」江以誠頓了下,「那時候她上高中。」本來不過是人生的一段插曲,後來卻演變成主旋律,命運有時候真的是很奇妙的東西。
他馬上用一種不一樣的目光重新打量好友,最後嘖嘖兩聲。「看不出來,你這家伙夠悶騷的。」竟然遮掩得這麼密實。
「我們不怎麼來往的。」江以誠實話實說。兩人一直就是淡淡的,偶爾踫到打個招呼,後來她考上他就讀的大學也不是他直屬的學妹,自然不會刻意往來。
陳子翰馬上鄙視他一眼,心想,不怎麼往來,現在倒是讓人家住到自己的公寓來了。
孟佳的眼楮在兩人之間來回移動,終于忍不住出聲,「我和學長的關系有什麼必須探討的原因嗎?」她有些不太明白。
「在做什麼,這麼香?」江以誠朝廚房看了看,很自然地幫她將頰邊的一縷頭發掖到耳後。
「在煲湯。」她說著忍不住微笑起來,「我炖了六個鐘頭呢。」
看兩人之間的互動,陳子翰突然間很羨慕,又有些嫉妒,還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自己的死黨,竟然有這麼一件大事是自己不知道的,這不是不拿他當兄弟嘛。
「你們先坐,我去做幾道菜。」孟佳朝兩人笑笑,便轉身回廚房繼續忙。
一見她離開,陳子翰猛地拽過好友,磨著牙逼供道︰「老實招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甩開他的手,江以誠伸手扯松領帶,在沙發上坐下,還沒拿起水杯,就又被人按住,無奈之下,他只能投降。
「好,我說。」
「算你識相。」
「那年她被混混攔路勒索,我路過救了她,然後就認識了。」江以誠簡單做個交代。
「想不到是英雄救美的戲碼啊。」陳子翰笑得極是曖昧。
江以誠橫了他一眼。回想起來,當年孟佳那一副柔弱的樣子,就像昨天一樣清晰。
貝了好友的脖子,陳子翰壓低了聲音提出疑問,「既然有這麼美好的開始,你怎麼還沒得手?說實在的,兄弟我早就懷疑你某方面有隱疾,你老實說,是不是這樣的?」他的回答是給好友當胸一拳。
陳子翰夸張地捂住胸口,慘叫一聲,「謀殺啊。」
「得了你。」江以誠伸腿踢了他一腳,讓他正經些。
「學長,你跟陳先生要不要先喝點啤酒?」
陳子翰朝好友擠眉弄眼地,「真的好賢惠啊。」
江以誠笑了下,揚聲道︰「好啊,你不用煮太多,三、四道菜就夠了。」
"知道。"不一會,孟佳就端著幾樣小菜到客廳,擺到茶幾上,又拿來幾罐啤酒。
「學妹也要一起喝嗎?」陳子翰舉舉手里的啤酒問。
她笑著搖頭,「不了,我喝不慣這個。」
「那你習慣喝什麼?」陳子翰順口問了問。
沒想到孟佳的答案卻讓他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