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羽輕輕牽起他的手,笑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永不放手。」這是他的誓言,一輩子的誓言。
目送他們牽手的背影離去,不知何時站在大廳門口的風少宣,低低地說了句︰「羽兒,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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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藥進深山,藥簍裝女圭女圭。
有時候看著布衣荊釵的妻子肩背一只大竹簍,里面放著他們的寶貝兒子,閑適地在風光秀美的廬山之中四處走動,司徒斗會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會這樣過日子,單純得像影子一樣跟在妻兒身邊,如同保護神一般護衛陪伴著他們,只是這樣,他卻覺得很滿足。
山中不乏野獸,但是倒霉的只會是野獸。
外面的風雨似乎離他們越來越遙遠了。
此刻他們將小孩放到地上。
「誠兒,過來,到爹這里來。」他用手中的紅果誘惑著搖搖晃晃、站立尚不穩當的兒子。
粉妝玉琢的小家伙邁著小短腿走了兩步就晃倒在地,最後直接手腳並用爬了過去,吃到了果子,呵呵的笑。司徒斗看了為之失笑,伸手抱起兒子︰「你倒真是不講究。」
「只求結果,不問過程,有大家風範。」從半山腰上飛身而下的蘇清羽卻這樣說。
「你為什麼要一直采藥?」
她沉默不語,就在司徒斗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卻開口了……
「有時候欠了一次債,就得一生去還。」
司徒斗神情微斂,脾底閃過一抹寒芒。
蘇清羽卻沒留意他的變化,伸手將藥簍卸下,走到旁邊的小溪畔掬水洗手,然後繼續說︰「我的師娘因力我兒時的硫忽,十幾年來一直昏迷不醒,像個活死人,我不知道哪些藥材能幫到她,所以我常年游走深山大澤,為的就是尋找少見稀有的藥材。」
他的神情緩和下來,再次恢復淡然,繼續逗弄懷中的兒子。
蹲在溪邊舉目遠眺,她有些感慨地道︰「而且你不覺得深山幽谷別有一番風情嗎?」
「毒蛇猛獸確實很有風情。」司徒斗說話的同時,彈出一縷指風將一條青翠的草蛇擊斃。
聞言,她不禁笑出聲︰「但世上的人比他們危險多了,不是嗎?」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單純的好奇也無不可,但若是挖出的消息被有心人利用,做了什度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就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了。」
「敢做就不要怕被人挖。」
蘇清羽歪頭打量他一眼,揚唇道︰「你跟我大哥的認知倒是一樣。」
「英雄所見略同。」
「哈。」
司徒斗的笑容忽地一頓,瞳孔倏地放大。
同時,蘇清羽也看到那一幕,她的反應是飛身躍起,于半空中甩出一條軟素將高空墜下的人卷住。
等到兩人看清那個人時,不由得對視一眼,均錯愕不已。
柳清嵐!
曾經叱 風雲,武林正義的代表,武林盟主,竟然會被人逼得重傷墜崖!
這已經不單單是驚訝而已,幾乎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了。
雖然他們對他的身世心知肚明,但是在大多數的江湖人士眼中,柳清嵐代表正義,即使曾經一度出現他是一代裊雄的傳聞,但最終隨著他的妻子自裁而隨風飄散。
其實許多真相都是這樣被歷史的風塵所湮沒的。
「救他回去。」司徒斗一邊說一邊將兒子交給妻子,自己則背起重傷昏迷的柳清嵐。
一行四人默默地回到了他們位外谷底深處的家。
那是一處綠樹掩映的翠竹院落,院里甚至還有一窪終年噴涌的山泉水,院中更是植了幾簇鮮花,妍麗多姿,風一吹便搖曳生姿。
原本在廬山山巔的竹屋,因力上次的事件,最終被遺棄,再次團聚之後他們便在這人煙罕至的深谷重建家園,就此定居。
只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使是如此的深谷,仍然遇到了昔日的故人。
司徒斗幫柳清嵐仔細檢查過傷勢後,一臉凝重地步出房門。
「很棘手嗎?」
他點頭︰「唐門的千年夢。」
「從無解藥的千年夢?」蘇清羽忍不住露出驚色。
「對。」
「欠了債總是要還的,唐四小姐可以為了他舍棄生命,唐門的人為了唐四小姐也不惜對他趕盡殺絕。」
「宿命。」他嘆道。
「江湖人的宿命。」她感觸頗深的道。
從那一天起,柳清嵐在江湖中失去蹤影,從此消失在時光的洪流之中,而某處不知名的谷底,卻多了一名常睡不醒的病患。
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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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斗一直在研制千年夢的解藥,而司徒誠口中那個睡叔叔也一直沉睡著。
蘇清羽仍然喜歡背著藥簍到處走,時常會突然消失不見,然後又會毫無征兆的突然出現。
一切,都已習以為常。
深谷的清晨尚帶著幾分寒意,絲毫不像暮春時節那樣溫暖宜人。
一個帶著訝異稚女敕的聲音劃破了深谷清晨的寧靜。
「爹,娘,睡叔叔醒了……」一身月色衣衫,仿佛一尊精致玉女圭女圭的小小人兒飛快地奔進主屋,直接撞開了主臥房間的房門。
很快,他就被一襲黑衣,此刻臉色也如同身上衣色的司徒斗提著腰帶拎出了門,他們身後的主臥房間內,只以薄被遮身的蘇清羽不由得又是尷尬又是好笑。
拎著兒子的司徒斗,在看到廂房內床上毫無動靜的那具身影時,他的臉色更黑︰「你不是說他醒了?」一大清早就被人擾了好事,他的脾氣很不好。
司徒誠在父親的手中擾如旱鴨子劃水般揮舞著,一雙眼楮直直地貓著床上的人,申辮道︰「我明明看到他的手動了,明明看到了……」
「你眼花了。」說話同時松開手。
司徒誠在空中一個翻躍,便穩穩地落了地,一臉不相信地說︰「我明明看得很清楚。」
「你再去看仔細。」司徒斗說完,毫不停留地朝外走去,回到主臥房問內。
幾年過去了,他已經不抱什麼希望,只是仍然不肯放棄罷了。
「爹……」很快,主臥房間的門再次被小人兒撞開。
同樣的,小人兒很快再次被人拎著進了廂房,只是司徒斗這次的臉色更黑。
而主臥房間內,蘇清羽趴在床上捶著床悶笑,這事已經不是尷尬而是好笑了。
這次,司徒斗直接在廂房的床邊坐下,伸手采向柳清嵐的脈搏。他絕對不想看到兒子第三次破門而入。
脈象很怪異,不似以往。
他開始相信兒子的話,他確實看到柳清嵐有反應。
「你剛才對叔叔做了什麼?」
司徒誠很老實地回答︰「我就坐在他的肚子上跟他聊天啊。」
嘴角抽了抽,他已經對兒子這種怪異的行為懶得說什麼了,對他而言,柳清嵐是兄弟、是病人。
可對于兒子而言,睡叔叔是玩具,是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最佳玩伴。
「爹,睡叔叔會醒嗎?」小人兒充滿了希望地問。
大人冷淡地回答︰「不知道。」
「爹的醫術那麼好,怎麼會不知道?」
「醫術真好,他就不會一直沉睡不醒。」司徒斗看著床上的人,眼神黯淡了下。
司徒誠伸手拉了拉父親的衣襟,在確定受到父親的注意後,他認真的說︰「娘說凡事盡力就好,不用太過苛責。盡人事,听天命,樂天知命才是為人處事的原則。」
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頂,笑著搖頭︰「你娘那些奇奇怪怪的言論,偏偏你深信不疑。」
「娘說得很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