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在美麗的濰江邊,一座簡單的四合院里張燈結彩,籌辦喜事。
結果,當晚卻有一群青衣殺手涌入,一貫淡漠冷靜的新郎氣得破口大罵。
「雲哥,喝口茶。」新娘在滿目瘡痍的喜堂里找到一只完好的茶壺,替準夫婿倒了杯茶。
「簡直欺人太甚。」不算慕容山莊那次,第八次,這是他第八次成親了,而那個沒天良的青衣樓主竟然連著破壞了八次。
「你不覺得奇怪嗎?」一身大紅嫁衣的許吟秋坐在喜堂里唯一的椅子上一臉思考狀。
「什麼?」
「為什麼每次青衣樓的人都來得這麼巧。」
一語驚醒夢中人,「難道閣中有內鬼。」
于是,第八次被人打斷婚禮的某人,拉著準妻子風風火火的跑到飛鶯閣的分舵找人問話。
「回少主,因為來人出的價碼實在很高,所以樓主同意屬下們出售消息。」
風霽雲的臉色變了又變,兩排鋼牙幾乎咬斷。為了銀子,爹竟然這樣出賣他!
「少夫人,再倒一杯嗎?」
「好。」
听到那一問一答,旁邊就要燒起來的人驀地扭頭,然後就看到讓他額際青筋暴跳的一幕。
他的準新娘淺笑著喝茶,分舵主狗腿的在一邊伺候著隨時續杯。
他們的婚禮被人強行破壞八次,她竟然一點都不生氣!「秋兒,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
「沒有啊。」否則她何必嫁八次這麼麻煩。
「你都不傷心。」
「傷心什麼?」她一臉茫然。
「我們的婚禮被人打斷八次,八次吶!」他忍不住拔高聲音。
「還好啦。」
還好?他開始揉太陽穴。
「至少他們不是來殺人的。」
「少夫人言之有理。」分舵主十足狗腿。
「這樣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成親啊?」已經忍無可忍的人吼了出來。
許吟秋難得沉吟了下,「大概等青衣樓主認為可以的時候吧。」
「是我成親又不是他!」
「可是,他現在不讓你成親啊。」
「是我們!」
「我沒關系。」
她一臉無所謂的態度惹毛風霽雲,他一伸手將人撈進懷里,就往分舵後院走。
「你干什麼?」
「洞房。」咬牙切齒。
捧著茶壺的分舵主眼楮倏地發光,然後嗖的一聲就不見了。
不多時,分舵爆出一聲大吼,「都給我去死!」
然後,一條紅色身影抱著另一個裹在被單中的身影跳上屋脊,很快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放我下來了。」
兩人在一處密林停了下來。
「秋兒。」
「嗯?」她頭也不抬的整理自己散亂的衣物。
「你看,月明風清。」
「蚊蟲很多。」她伸手拍死一只叮血的蚊子,將染血的手心展示給他看。
于是,風霽雲滿腔的情意瞬間就灰飛煙滅了。這個不懂風情的丫頭……
啪的一聲又拍死一只,她蹙著眉頭打量四周,「我們找家客棧住吧。」
「哦。」
「一間上房就好。」她漫不經心的補充。
原本無精打采的人瞬間精神煥發。
「真的?」
「你睡地板。」
「秋兒。」她真是太擅長將人從天堂打下地獄了。
「快走吧,我困了呢。」
「那我背你。」
她毫無異議的跳上他的背,在他平穩的飛奔中漸漸睡熟。
次日清晨,在淡淡的晨曦中,風霽雲終于盼來讓他望眼欲穿的洞房小登科。
青衣樓隔三差五的追殺仍在繼續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是個永遠無法平靜的所在。
有人說,因為飛鶯閣的少主拐跑青衣樓主的心上人,所以青衣樓主才會如此不遺余力的追殺他。
也有人說,是因為風霽雲詛咒了青衣樓主,害他一直討不到妻子,所以青衣樓主才會無休無止的追殺他好不容易才娶到乎的妻子。
還有人說……
尾聲
後來,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小鎮,風霽雲終于見到自己的岳父和岳母。
見到昔年第一神捕時,他終于明白,為什麼當初為了解決慕容嫣蓉假冒秋兒頻頻作案去找蕭總捕頭時,對方會說秋兒像她爹。因為那也是一張平凡到極點的臉,絕對不會給人留下深刻印象。
而他的岳母則有著一張艷若桃李的臉,與昔日的武林第一美人慕容夫人,可謂不分軒輊。
「出門快五年,總算是帶個人回來了。」何青青很是感慨的拍拍女兒的頭。
「我早就說過了,依這笨丫頭事事不經心的性子,短時間是不會找到合適人選的。」
「就算你贏了又如何?這臭丫頭到底還是在十年內帶人回來了。」
風霽雲在一旁悄悄抹汗。十年!
「臭丫頭,你既然挑上景蘭成,為什麼不把他給順便滅了?還讓他徒弟買凶追殺得你滿江湖亂竄?」
「爹說過,不能隨便取人性命。」
「許平,誰讓你這麼教育我女兒的!還好她平安回來了,要是出了差錯,你拿什麼賠我?」
反觀,一代神捕大人平靜如昔,口氣和藹可親的說︰「笨丫頭,不是不讓你攪和別人的事嗎?怎麼就攪和到慕容山莊去了?」
「娘說過,被人欺侮一定要討回顏面,否則如何在江湖立足。」許吟秋還是一臉的平靜老實。
「何青青,看,都是你讓這笨丫頭惹禍上身的。」
「……」
風霽雲無語的看著吵得熱火朝天的岳父、岳母,再看看視若無睹的心上人,他終于明白她那別扭的個性到底是怎麼養成的了。
「餓嗎?」
「嗯。」
「娘,廚房有吃的嗎?」
「自己去看。姓許的,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老是灌輸臭丫頭那些不實用的律法規矩,你當老娘放屁呢!」
「……」
風霽雲默默跟著妻子身後往廚房走,當院里吵架的聲音是背景。
「他們一直這樣嗎?」
「習慣就好。」許吟秋雲淡風輕的回答。
丙然,習慣就好!
他決定,如無必要,自己的孩子以後絕對要離岳父、岳母遠遠的。
「吃飽了我們就走吧。」
「呃……」他覺得自從見到岳父、岳母後,他就一直處于一種半迷茫狀態。
「再不走,等他們吵完,我們想走就不容易了。」
于是,他跟著她跑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