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死丫頭,嫌我還不夠煩是不是?」
「那我們出去了。」
听到兩個丫鬟低低的竊笑與離開的腳步,讓葛飛花又氣又無奈,她們果然是听到他們的對話了。
「快放手。」
「口氣不能溫柔一點嗎?」
「不能。」
「不過——」他笑得有些詭異。
「什麼?」
「你的腰很細,發育也很好。」
梆飛花頓時變成大紅臉,抓過妝台上的梳子、頭飾花鈿就向他砸了過去。
「我很期待洞房那一刻的到來喔。」偏偏有人還嫌火燒得不夠旺,往上澆油。
「去死!」
在成親的前一天下午,葛府千金的閨房被砸得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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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未亮,就被人從床上拉起,一直折騰到東方大白,葛飛花心中的不滿已經累積到臨爆點。
「呼,終于大功告成。」
兩個丫鬟加喜娘媒婆,終于心滿意足地放過了穿戴齊整的葛飛花。
看著銅鏡里的自己,滿頭珠翠,濃妝艷抹的讓她很不能適應。
最令她不快的是,原本見錢眼開的林媒婆說什麼都不肯通融一下,堅持跟喜娘全程陪同她穿衣打扮,害她沒有機會作弊。
「小姐,不能擦。」一見主子有擦臉的舉動,大葉直接伸手阻止。「今天你是新娘,妝一定要濃。」
「很不舒服。」她真的很想擦掉,換成淡妝。
「就一天而已,小姐,你一定能忍過去的。」
「可我不想忍!」被逼嫁人已經很委屈了,她為什麼還要忍受這非人待遇?
「小姐,笑一笑,你今天出嫁,是喜事,不要這樣愁眉不展的,不吉利。」
「笑不出來。」她苦著一張臉。
「吉時到了,快給小姐蒙上蓋頭。」婆媒喳呼著。
梆飛花還來不及抱怨,四方蓋頭已經兜頭罩下。
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新嫁娘的心情卻七上八下,亂作一團。
「女兒呀,到了夫家一定要謹守婦道,不要讓為父的擔心。」葛御史的聲音略帶哽咽。他的寶貝女兒從今天開始就要屬于另一個男人了,心酸啊。
「爹,我不要嫁!」情真意切,葛飛花緊抓住案親的手,「我不要嫁!」
「女兒啊……」
梆家父女頓時哭成一團。
「葛大人,好了好了,可別誤了時辰,葛小姐又不是嫁到遠處,王府離這里很近的。」
「女兒,上轎吧。」葛御史馬上松手,催促著女兒。
「爹——」帶著哭腔的聲音霎時拔高。
一步三回頭的葛飛花終究還是被人扶出了葛府大門,上了花轎。
一路上喜樂不斷,讓坐在轎內的她更加心亂,手中的錦帕幾乎被她絞斷。
緊張、慌亂、無措,葛飛花根本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下花轎,怎麼拜的堂,一直等到被送入洞房,所有人都退下後,她才漸漸清醒過來。
完了!一切已成定局。
煩躁地站起身,伸手就要掀去頭上礙眼的蓋頭,卻听到一個調侃的聲音響起——
「娘子,這似乎是本王該做的事。」
不是所有人都走了嗎?他幾時進來的?
一雙腳出現在她面前,她下意識向後退,一個不穩,重新坐回床上。
還來不及反應,眼前驀地一亮。
紅色新郎裝襯得他益發的神采飛揚,那雙星眸似笑非笑,如海般浩瀚,似夜般迷人。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讓她一點沉澱心情的機會都沒有,所有的情緒都印在眼眸,落入他眼中。
「你不用陪酒嗎?」低眉斂目,隱藏起自己的心思。
「哎呀,娘子,你就這麼希望為夫醉成爛泥嗎?」
她只有干笑。醉得什麼都做不了才好。
「我只是擔心娘子等太久,所以先進來幫娘子除去一身重擔,免得你在新婚之夜就對我心生怨懟。」
當沉重的鳳冠卸下,葛飛花頓時覺得頸上一輕,松了口氣。
新娘原來也是一個體力活兒啊。
「現在感覺好些了吧。」
「嗯。」伸手捏捏有些發酸的脖頸,她隨口應了聲。
看著眼前自己的新娘,原本美麗的容顏經過巧手修飾,愈發地如畫中美人,讓人不自覺地沉迷、失魂。
將她頭上所有的發簪釵環摘去,讓青絲自由地垂落,披散在艷紅的嫁衣上,格外性感。
「你真的不出去敬酒?」她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看著她狐疑又期待的眼神,他但笑不語,將她的一綹青絲抓在手中把玩著。
「這樣好像對客人有些失禮吧。」
他的回答卻是直接在她身邊坐下。
她嚇得馬上就要站起來,卻被他一把攬進懷里。
「你現在是我的妻子,無論我對你做什麼,都不會惹人非議才是。」
「你想做什麼?」她慌亂地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洞房不是晚上才進行的嗎?現在明明還很早,怎麼會這樣?
他幾乎是貼著她的唇道︰「不做什麼,只是想看你驚惶失措的模樣而已。」
她倏地瞪大眼。
他哈哈大笑,坐直身子。
「你——」鳳目噴火。
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紅潤的唇瓣,輕聲低語,「你真是太可口了,可惜我現在卻不能踫你,趁著天黑前這段時間,你好好休息吧。」
梆飛花困惑地看著他噙著一抹邪笑起身離開新房。他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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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美的豬蹄,引人垂涎欲滴。
梆飛花被勾引得食指大動,就在她張口要咬之際,一雙大手突然猛烈的搖晃她。
「小姐,不好了,快醒醒。」
「小姐,姑爺遇刺了。」
「怎麼還在睡啊,小姐,醒醒啊。」
「姑爺受傷了,醒來啊,小姐。」
在大葉、小葉鍥而不舍的搖晃與呼喚聲中,葛飛花終于跟肥美的豬蹄道別,從周公家中迷糊轉醒。
「打雷還是下雨了?」好好的美夢也要打擾她,真是不貼心的丫頭。
「小姐,你還有心情說笑,姑爺受傷了啊!」
眨眨長睫毛,葛飛花臉露驚訝之色,「受傷?」難道他不是去敬酒而是去打架?
「是呀,剛剛姑爺在喜堂敬酒,突然不知從哪里冒出一群黑衣殺手,對著姑爺就是一陣亂砍亂殺。」
這下葛飛花終于完全清醒過來,伸手拽過大葉的手,急道︰「他傷得重嗎?」
「還好,不過,右臂短時間內怕是動不了了。」
「人呢?」知道他無性命之虞,她這才放心。
「在書房。」
「書房?」她微愣,為什麼要去書房?
「嗯,姑爺說不想驚動你。」
梆飛花看著兩個貼身丫鬟,「那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小葉理所當然地道︰「我們認為這麼大的事情,小姐當然要知道,所以才跑來告訴小姐的。」
「告訴我做什麼?」
「小姐,王爺是你丈夫,是我們葛府的新姑爺,于情于理都你應該去看一下才對吧。」大葉忍不住想翻白眼了。
「他不是說不想驚動我,賢慧如我,自然應該順從丈夫的心意,裝作不知道才好。」雖說他受傷讓人有些擔心,但是值得慶幸的是,她暫時不用面對洞房花燭夜。
大葉、小葉對看一眼。她們小姐還真是賢慧啊。
「書房在哪兒,領我過去吧。」
嗄?兩個丫鬟面面相覷。她們沒听錯吧?
「還不走?」口氣透出不耐。
「這就走。」
苞在丫鬟身後朝王府書房走去,葛飛花的心情連她自己也厘不清,明明知道此時應該躲著他,卻忍不住想去看看他。
當見到半倚在書房榻上,臉色因失血過多有些蒼白的人時,她原本放下的心頓時又揪緊。
矮幾上放著他剛剛換下的染了血的白色中衣,大片的鮮紅讓人看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