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冷峻的面孔,顧以薰手心冒汗,握緊了手中的湯匙,氣氛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听得見。
「好吃嗎?」她像是等待編輯審稿結果的新人般緊張不已。
「不好吃。」殷聿修一針見血,毫不留情。
「呃……」彷佛被一盆冷水迎面潑來,顧以薰萬箭穿心,這男人講話真直接!
不過話說回來,煮焦的咖哩本來就無法期望他能給多好的評語。
瞧見她明顯垮下的小臉,殷聿修再度掀起薄唇說︰「其實以前我媽煮咖哩的時候,也是經常一邊開著爐火,一邊工作,常常不小心忘了時間而把咖哩煮到燒焦。以前我老是抱怨她煮的菜不好吃……」說到這兒,他就沒再繼續說下去。
顧以薰明白,他一定很想念他的母親。
「你的媽媽是個怎樣的人?」她想多了解他一些。
聞言,殷聿修眼眸低垂,遲遲沒有回答。
就在顧以薰幾乎以為他不打算回答的時候,他突然開了口。「她是一個將工作看得很重的女強人。小時候,我沒有父親,她母兼父職,所以對我的管教相當嚴格,但是該柔軟的時候,她也拿捏得很好。與其說她是我的媽媽,不如說我們比較像是朋友……」
自從母親過世之後,他徹底封閉了自己,就連殷海東向他問起母親的事,他也不願多談。
但他想告訴顧以薰,望著她那誠摯又溫柔的目光,他發現自己可以很自然地將這些原本打算埋在心底的遺憾說出口。
「你媽媽一定是個很好的女人。」顧以薰真誠地說道。
雖然她從未見過殷聿修的母親,但從他的敘述當中,就可以知道他的母親對孩子的教育相當用心。
再說,一個女人未婚生子,還得獨立扶養孩子是何等辛苦跟偉大的一件事。
她感謝殷聿修的母親,若不是她堅持生下他,她也無法與他相遇。
「沒錯,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她對家事一竅不通,以前家里所有的家事都是我一手包辦的……」想起往事,殷聿修眼底帶著笑意。
「你會做家事?」顧以薰詫異,很難想像一臉俊酷得像是全世界都欠他錢的殷聿修穿上圍裙,拿著鍋鏟跟沙拉油的模樣。
「這很奇怪嗎?」
「也不是啦,只是……」很難想像。
顧以薰忍不住掩嘴低笑,抬起頭卻看見殷聿修火熱的眼神。
「怎、怎麼了?」她有些手足無措,這男人干麼用那種想要將她吞吃入月復的目光看著她?害她心髒沒來由地怦怦亂跳。
「你的臉上有飯粒。」他表情正經地陳述道。
「啊?」顧以薰愣了一下,頓時覺得好糗,直覺伸手想抹去臉上的飯粒,但她模了老半天卻怎麼也模不到那粒飯。
突然,一陣暖熱襲上她的粉頰,顧以薰睜大了眼,發現殷聿修竟然起身橫過餐桌,吻去那顆沾黏在她臉頰上的飯粒!
盯著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她一愣一愣的,沒想到殷聿修會這麼大膽。
望著顧以薰傻乎乎的小臉,殷聿修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伸手扣住她的下顎,火熱的唇貼上她的,給了她一記纏綿悱惻的熱吻……
晚餐過後,殷聿修在浴室里頭沖澡,而顧以薰則是坐在主臥室柔軟的大床上,整個人還因為晚餐時那個火熱的吻而感到全身發燙。
嫁給殷聿修之後,雖然兩人夜夜同床共寢,但是他卻未曾再對她做出比較親密的舉動。
顧以薰嘴上不說,但是心底仍是有些介意,認為他是因為孩子而不得已娶了她,所以才不願意踫她。
但,剛才那個火熱的吻卻徹底喚起她心中的渴望。她喜歡殷聿修的親近,希望他抱她,但是要她一個女人主動開口實在太難為情了。
要是被殷聿修誤以為她是個欲求不滿的,那豈不是很尷尬?
後頭傳來了浴室門板開啟的聲音,顧以薰回過頭,視線正好與穿著一身黑色浴袍的殷聿修撞上。
望著他浴袍領口內的古銅色胸膛,她不禁又想起兩人在荒島上的火熱纏綿。
光是這麼想著,就讓她口干舌燥,雙腿發軟,趕忙拿起一旁的雜志低頭翻看,掩飾內心紛亂的情潮。
殷聿修走近床畔坐下,柔軟的床墊因他的重量而微微下沈。
顧以薰目不斜視地緊盯著雜志,內心小鹿亂撞。身旁男人身上清新的沐浴乳味道,以及他強烈的存在感,實在讓她很想不顧一切地上演餓虎撲羊,對他這樣又那樣……
噢,顧以薰,你什麼時候也變成一個了?!她在內心暗自吶喊道。
「以薰……」殷聿修低沉的嗓音像是深夜的大提琴般,在她的耳畔響起。
「什麼……什麼事?」
「你的雜志拿反了。」
顧以薰窘得連忙將雜志轉回正面,抬頭卻望見殷聿修深邃的黑瞳正火熱地凝望著她,隨著他傾身愈靠愈近,溫熱的鼻息也噴在她的粉頰上,顧以薰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腦門,害羞地閉上了眼。
殷聿修伸手關掉了她身後的床頭燈。「早點睡吧。」
「嗄?」像是被人打破了魔咒般,顧以薰猛地從曖昧的氛圍中清醒過來。
盯著殷聿修背對著她躺下的挺拔身軀,顧以薰忍不住感到一陣失落,難道他一點兒都不想要她嗎?
遲疑了許久,她鼓起了勇氣,決定反被動為主動,大膽地誘惑他。
「殷聿修,你睡了嗎?」
「嗯?」
殷聿修悶哼一聲,像是在回應她的問話。
「我睡不著,你可以陪我聊天嗎?」她聲音軟綿綿的,刻意將身子偎近他磨蹭。
殷聿修背脊一僵,轉過頭睜開眼楮,聲音緊繃。「你想聊些什麼?」
「都可以呀,像是你平常喜歡吃什麼樣的食物?」
「我不挑食。」
「真的嗎?那你討不討厭青椒?」顧以薰右手撐著枕頭側躺,很故意地露出低領睡衣內的明媚春光。
「我不排斥,但也不會特意去吃。」
「這樣呀……那你吃不吃辣?」她手指頑皮地纏繞著胸前的長發,姿態顯得十分撩人。
「……顧以薰。」
「什麼事?」
「把棉被蓋好。」
「我又不冷,為什麼要蓋棉被?」她故意裝傻。
「因為我會忍不住!」殷聿修煩躁地從床上坐起身來低吼。
顧以薰愣了一下,被他激動的反應怔住。
「如果……我希望你不要忍呢?」她羞澀得連耳根子都發紅了。
「你說什麼?」殷聿修以為自己听錯了。
這女人不是不願意嫁他嗎?他一直以為她也不願意他踫她!
「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他盯著她問。每晚睡在她的身旁,聞到她身上傳來的馨香都會逼得他幾乎要發狂,但她冷漠的面容及回避的態度卻讓他硬是將滿腔的欲火壓了下來——盡管再怎麼渴望她,他還不至于沒品到強迫女人。
迎著他灼人的眼神,顧以薰羞紅了臉點頭。「嗯。我有問過醫生,他說只要溫柔一點是沒問題的……」
她的回答大大鼓勵了殷聿修,他迅速地俯身攫住她甜美豐潤的粉唇,吮吻她檀口內的女性芬芳。
他的溫柔而不躁進,熨燙了顧以薰的每一寸肌膚。
殷聿修褪去了她身上礙眼的睡衣,她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白皙水女敕的肌膚宛如一塊上好的白玉般,透著明亮的光澤。
她害羞地拉高被子想遮住自己,卻被殷聿修阻止了。
「別遮,你這樣很美……」
「嗯啊……」強烈的刺激讓顧以薰忍不住發出愉悅的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