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心慌意亂地檢查相機,結果發現殷聿修竟然將她相機里頭所有的照片檔案全部殺光了!
「你太過分了!」那里頭還有她稍早在溫莎夫人蠟像館拍的照片呢!
「我還有更過分的你沒見識到呢!需要我請律師跟你討論惡意騷擾及侵犯肖像權的刑責嗎?從你鬼鬼祟祟的跟蹤行為看來,我甚至可以合理懷疑你對我有不利的企圖!」殷聿修神情倨傲地仰高下巴。
「你……」顧以薰臉色氣得一陣青、一陣白,這男人是有被害妄想癥嗎?
她腦中冒出了一大串罵人的辭匯,卻硬是忍著氣沒有罵出來。
畢竟以殷聿修的身分,要真是惹惱了他,恐怕會被他告到連內褲都得拿去典當。
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點道理她還是懂的!深吸了口氣,她冷著一張俏臉,扭頭就走。
彼以薰在內心暗自發誓,絕對要把下一本小說的反派取名叫殷聿修,在書里頭好好大整特整他一番!
奇怪的女人!
見到她一臉悻悻然地離去,殷聿修盯著她的背影思索了一會兒,沒打算再追上去。
一來他沒有直接的證據可以證明這女人要對他不利,二來憑她那蹩腳的跟蹤技術,根本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反正他記住了這女人的臉,下次她若敢再出現在他面前,那就休怪他不客氣了!
掏出深色墨鏡架上挺直的鼻梁,殷聿修轉身準備離開之際,眼角余光卻瞥見了地上的白色物品。
他彎拾起那個物品,發現是一支隨身碟。
這是剛才那個女人的?
殷聿修挑高眉頭,回想起剛才她閃爍其詞的可疑模樣,說不定這隨身碟里頭藏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思及此,殷聿修雙眉緊皺,收攏了手心,將那枚小巧的隨身碟收進口袋里頭。
★★★
「奇怪……到底掉到哪兒去了?」坐在地鐵站旁的休息椅上,顧以薰滿頭大汗地將側背包內所有的東西全倒出來翻找過了一遍,急得快要發瘋了。
她記得稍早在餐館拿出錢包結帳的時候,還看見隨身碟好好地放在側背包里頭,但就在剛剛她準備買車票的時候,才猛地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將側背包的拉鏈拉上!她趕忙檢查了一下里頭的物品是否都還在,卻發現隨身碟不見了!
她焦慮地抓著頭,拚命在腦中回想究竟是掉去哪里了。
啊!懊不會是剛才被殷聿修推倒在地上的時後掉出來了吧?顧以薰在心底驚叫。
那支隨身碟里可是有她所有稿件的原始檔案,就連這次書展套書的稿件備份也在里頭啊!
要是不見了,等于她這麼多年來的心血全沒了!
而且如果下星期一沒準時把稿子交出去,書展預定的套書開天窗,書曼絕對會把她的頭扭下來當足球踢!
想到那可怕的畫面,顧以薰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行!她得趕快去把隨身碟找回來不可。
思及此,顧以薰心頭一凜,胡亂地將所有的雜物扔進包包里頭,匆忙起身往回頭路奔去。
★★★
結束了一整天疲勞的會議轟炸,殷聿修眼中精光未減。亞曼尼深色西裝包裹著他高大挺拔的好身材,他挺直背脊,修長雙腿踩在光可監人的深色地板上,恍如一頭在都市叢林中巡視領地的優雅黑豹。
走出電梯,來到停車場,殷聿修才剛準備開啟車門,一抹白色身影就突然從一旁的柱子閃了出來。
殷聿修警覺地迅速閃身,掄起拳頭正要揮向對方,卻在瞧見對方的面容時及時收住了手。
「怎麼又是你?」殷聿修皺緊濃眉,這女人怎麼老是陰魂不散?
驚覺自己挺直的俏鼻差點被拳頭揮中,顧以薰瞠大雙目,光潔的額頭差些冒出涔涔冷汗,不過她仍舊沒忘記自己來這里的主要目的。
「殷先生,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再來打擾你的,只是我想問你有沒有看見我的隨身碟?」
今天下午,她快速地回到遇見殷聿修的巷口,卻怎麼也找不到遺失的隨身碟。
她詢問了幾名路人,他們都說沒有看到,剛巧一旁店家顧店的老伯告訴她,說有看見一名穿著白色襯衫的高大男人彎從地上撿起了某樣物品。
她猜想,隨身碟極有可能被殷聿修撿走了,于是她又馬不停蹄地趕來「海殷集團」,趁著警衛不注意時,偷偷溜進集團大樓的停車場。
幸好她最近曾在一則殷聿修出席政商界宴會的新聞中,瞧見他開著銀色的保時捷到場,而她踫運氣地找遍了整個停車場,發現真的有一輛銀色保時捷,于是她大膽地守在這輛保時捷旁,在喂了五個多小時的蚊子之後,總算讓她見到殷聿修了!
「隨身碟?」殷聿修挑高一邊的眉頭。
「是的,就是一支白色的隨身碟,上頭還印了一只哆啦A夢的圖案,那里頭有我很重要的資料,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顧以薰忙陪著笑臉,深怕殷聿修不還她。
「沒看見。」殷聿修的臉色很臭,他還沒檢查過那支隨身碟里頭到底有沒有不利他的資料,怎麼可能輕易地還給她。
聞言,顧以薰心底一涼,像是跌入了萬丈深淵。
完了,距離交稿只剩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僅有的備份檔案也不見了,教她怎麼生出十萬字來?她腦中已經開始浮現編輯滿臉殺氣,拿著一把菜刀在磨刀的畫面了……
可是……不對呀!謗據那個顧店老伯的描述,年約三十多歲、穿著白色襯衫的高大男人,的確像極了殷聿修啊!況且那條巷子地處偏僻,經過的人也不多,這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除了殷聿修外,不可能還會有其他人撿到吧?
說不定他分明撿到了,只是不願意還她而已。
「殷先生,拜托你再想想看,如果找不到那支隨身碟,我會死得很慘的!」她試著對他動之以情。
「那你就多保重吧!」殷聿修毫無同情心地開口,移動腳步就要越過她。
「喂,你這人怎麼這樣呀?」見他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顧以薰惱火了。「那支隨身碟對你而言一點用處都沒有,卻是我嘔心瀝血的心血結晶呀,你要是不還我,我就去跟媒體記者爆料,說你堂堂一個大老板搶走我這個弱女子的東西不還我!」截稿日在即,她豁出去了,壓根兒顧不得自己說了什麼。
聞言,殷聿修驀地回過頭,深邃銳利的黑瞳幾乎要噴出火焰,他從齒縫里一字一句地迸出話來。「你再說一次!」他生平最痛恨被人威脅了!
「我……」被他的氣勢嚇到,顧以薰語氣一軟,眼眶泛紅。
嗚嗚嗚,她真是倒霉透了!來到香港什麼都還沒玩到,筆電就先被人給偷了,接著相機也遭殃了,如果現在連隨身碟也找不回來,她不如去跳銅鑼灣算了!
「殷先生,拜托你,那隨身碟里頭的資料對我真的很重要,只要你還給我,我保證馬上消失,不會再多打擾你一秒鐘……」說著說著,顧以薰一個哽咽,忍不住啜泣起來。
看見原本氣焰囂張的女人,突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殷聿修的眉頭鎖得更緊了。他最討厭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看了就令人心煩!
她那個愚蠢的隨身碟里到底存了什麼?
恐怖分子要轟炸掉白宮的機密消息,還是政客內線交易的證據?
察覺殷聿修鐵青的臉色及深鎖的眉宇,顧以薰發覺他似乎很怕女人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蹲了下來,抱住殷聿修的大腿,眼淚像是不用錢地狂噴。
她知道這樣死纏爛打非常丟臉,但是丟臉事小,要是救不回稿子,那才真的叫世界末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