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在哭什麼?」哭得他很煩躁。
「要你管。」
「我是不想管。」可是,卻不能不管,她的淚讓他的心亂成一團。
「還有,我哭我的,你在樓上怎麼會知道?」快手快腳地擦干眼淚,她瞪著一雙兔子眼質問他。
龍逸辰頭一次被問得無言以對,有些尷尬的別開眼。
「房東先生,你在心虛哦。」有問題。
「你繼續哭好了。」他轉身就往外走。
「話沒說清楚怎麼能走,你給我站住。」穆青衣可不答應了,直接從床上跳下追過去。
「確定要繼續跟上來?」他停下來。
「嗯?」她眨眼。
他指指她站的位置。
穆青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追上了樓梯,再三階就到他的地盤了。
「跟上去又怎麼了?」雖說她住樓下,但也沒規定她不能上樓觀光一下吧。
「那我就不得不把話講清楚、說明白。」
「怎樣,你以為我是賊哦?」
「這個時間,一個單身女人要跟一個男人進他的房間,你說她想做什麼?」
「這個可就多了啊。」
「多?」
「對呀,可以喝茶,可以聊天,可以打架,可以罵人,還可以妖精打架。」
「妖精打架?」龍逸辰對這個說詞很感興趣。
「笨了,就是嘛……」
尷尬的氣氛頓時彌漫開來,兩個人面對面站在樓梯上,相對無言。
「呵呵……」穆青衣習慣性的伸手搔頭,「那個,時間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覺了.」說完,掉頭就要跑下樓。
「等一下。」他大手一伸,輕而易舉就拉住了她。
「很晚了很晚了……」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檐下,這種敏感話題實在不該月兌口而出,她這張臭嘴真該打。
「我知道。」他現在反而很有閑情跟她耗下去,瞧她手足無措的可愛模樣讓他大樂。
「知道就各自回去蒙頭大睡,明天見。」放手放手啦,哪有人深更半夜死抓緊女人不放的,她要喊非禮了。
「我想你說的對,可以喝茶聊天,那就跟我上去小坐片刻好了。」
「龍逸辰,你別太過分了啊。」
「我過分?」他揚眉,好整以暇地等她說原因。
「明明是你自己先跑到我房間的,否則我好好的怎麼會追你追上樓!就算我追上了樓,也沒道理就得陪你回房吧?我怎麼知道你不會突然變身狼人,到時我豈不是求救無門?」
她倒真敢說。「還有嗎?」
穆青衣忍不住尖叫,「我都說得這麼白了,你竟然還有臉問還有嗎?」
「也對,」他明白的點頭,「我都變身狼人了,你自然也就失身,身都失了,也就真的沒什麼還有了。」
「誰說的?!如果是強暴的話,後面自然就是對簿公堂;如果是兩情相悅的一夜,大家也好聚好散;再來如果被害人同意私下化解,那麼也要有相當可觀的封口費……」她完全照小說各個版本逐一推演一遍。
龍逸辰心平氣和地耐心听她說完那一大段精彩的演講。果然不愧是寫小說的,版本之多讓人嘆為觀止。
「說完了?」
「目前我能想到的就這麼多了。」
「那走吧。」
「去哪兒?」
「喝茶聊天。」
听他那一副雲淡風輕的口氣她就有氣,于是口氣強硬道︰「我要回去睡覺。」
「拿冰塊敷一下你的兔子眼,否則明天你會痛得睜不開。」算了,瞧她現在生龍活虎的樣子,大概剛才也不是真的傷心,頂多算是女人天生多愁善感的情緒所致吧。
嗄?這家伙是在關心她嗎?那她可不可以拜托他不要一臉嫌惡的講,這樣根本達不到效果的。
「還是你想跟我上去徹夜長談?」他身子微傾的靠近她,用一種極為曖昧的語氣低聲詢問。
看吧看吧,狼人的嘴臉露出來了吧!穆青衣馬上用力甩開他,一路小跑下樓,臨進房門前,還不忘朝猶自站立在樓梯口的他豎了下中指。
龍逸辰笑著搖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寵溺之色。這麼一個率性可愛的女人,他如果放手的話就太傻了,人生也必然會失掉許多瑰麗的色彩。
***bbs.***bbs.***bbs.***
「什麼?她還在你家?」唐劍飛難以置信地瞪著好友,沒想到他隨口問了句,就得到一個這麼聳動的答案。
「她為什麼要走?」
「那種女人你也能忍受?」換作是他,一分鐘都忍受不了,一個懶得打理自己的邋遢女人,毫無形象氣質可言,辰的審美觀怎麼會墮落到這種地步?
「有什麼不能忍受的?」
「她根本就不能算是個女人。」
「我確信女人該有的她一樣不缺。」龍逸辰一邊瀏覽文件一邊笑著說。
「用過了?」
他像沒听到似地專心批閱文件。
明白了,還沒到手,這麼個女人他干麼像個寶貝似的捧著呢?唐劍飛不明白。
「今晚的舞會,要我幫你找舞伴嗎?」
「不用。」
「有人選了?」
「你當我那麼大的房子讓人白住的啊。」
唐劍飛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那個女人?」
「我家好像沒有第二個房客。」
「她行嗎?」
「可以試試看。」
「試試看?」唐劍飛忍不住拔高音量,「今晚的場面可不是小場面,你不擔心她會給你出亂子?」
「她不會。」
「你看起來很有自信。」
「我一向如此。」
「唉!我真不明白。」唐劍飛氣餒的嘆氣。
其實龍逸辰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所以對好友的這個問題他依舊選擇听而不聞。
***bbs.***bbs.***bbs.***
她似乎很喜歡客廳的那組沙發,只要她不在房間,大多時候就會窩在上面。
龍逸辰發現自己已經開始習慣一進門就往沙發的方向看,而今天意外的沒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青衣,穆青衣……」
在找遍整個屋子後,他確定她不在家。
當手機撥打十幾分鐘仍舊佔線時,龍逸辰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于是急忙改撥了另一組號碼。
「青衣沒來啊。」
「打擾了。」
她在台北似乎只有郭果蘭一個朋友,不在她那里,電話又不通,到底出了什麼事?
當手機響起來的瞬間,他幾乎是立即按鍵接听。
「龍逸辰,你在哪兒?」
「你在哪兒?」
「我在FK酒店。」
他忍不住重新確認,「什麼地方?」
「FK酒店。」
「你見鬼的為什麼會去那里?」龍逸辰生平頭一次失控的破口大罵。那個地方根本就不是良家婦女應該去的地方!
「你有閑工夫吼我,不如趕過來幫我的忙。」現在不是比大小聲的時候,她不能吼他,畢竟是她有求于人。
「我馬上過去。」如果能飛,他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飛過去,他怕自己晚到一秒就會發生讓他終生遺憾的事。
fK酒店……
十幾個彪形黑衣大漢圍成半環狀分散在屋子里,而被他們困在角落的那兩個女人——一個如驚弓之鳥眼神呆滯,另一個卻像一只暴怒的小母獅,伸出自己鋒利的爪子隨時準備咬人。
他很慶幸那個小母獅是自己擔心的人,否則他不知道當看到神情呆滯的穆青衣時,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果然是龍先生。」一個涎著笑臉的中年男子立刻黏上來。
「哼。」
穆青衣很狗腿的陪笑。「房東先生,給你添麻煩了啊。」
「這是怎麼回事?」
「都是錢惹的禍啊。」
「錢?」
「是呀。」
「她是誰?」
穆青衣沒回答他,而是伸手拍拍那名女子的臉,用一種很柔和的聲音說︰「二姊,沒事了沒事,青衣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