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幾個少女焦急的表情,唐平平輕咳了一聲,「他被刀子劃傷了。」
「嚴重嗎?」
「小傷,不過,他有說想要慰問品。」他完整的轉述某人的話。
他的話音末落,幾個少女便一哄而散,快速的跑出院門。
當他巡視完課堂,向同學解釋過慘叫的原因後,才剛走出教室,就被幾個村里的少女熱情的向他懷中塞東西,令他愕然不已。
「幫我轉給溫公子,祝他早日康復。」
「還有我的。」
「……」
看著眨眼間就空蕩蕩的院子,要不是懷中還抱著滿滿的東西,唐平平幾乎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這群少女還真是熱情如火啊,但他更期盼她們能夠親自去向某人表達愛慕之心,畢竟要抱這麼多東西也是需要力氣的。
「三木,過來。」不得已,他只好出聲喚書僮來幫忙,看來當初一時興起收的書僮有時用處還滿大的嘛!
半炷香後,溫學爾如願的看到唐平平抱著一堆東西走進書室,原本興奮的神情在看清那堆東西只是作業本後,頓時泄氣的垮下肩膀。
「三木。」唐平平將作業本平穩的放到桌案上,回頭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三木的聲音听起來有些不耐煩,也有點抱怨。
溫學爾瞪大了眼楮,看著三木拿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走進來,什麼包子、饅頭、咸魚、花生……各式各樣的食物,以及時令鮮果應有盡有。
「溫少爺,你的慰問品。」三木臉色難看的將東西一古腦兒的都倒到溫學爾面前。
他居然用倒的?!溫學爾難以置信的瞪著小書僮,為什麼這兩個主僕皆如此涼薄的對待他這個人見人愛的美男子?
「三木,挑些新鮮蔬菜中午加菜。」正在翻看學生作業的人平淡的交代了一聲。
「好的,少爺。」三木開開心心的從一堆東西中挑出中意的。
溫學爾的嘴角隱隱抽搐,他實在是小看了唐平平的惡劣程度。
目送三木快快樂樂的捧著蔬菜離去,溫學爾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埋首批閱作業的人身上。
「唐平平,你到底用什麼傷我的?」對于傷他凶器始終念念不忘,非要一睹廬山真面目不可。
唐平平手上的動作沒有一絲停頓,聲音更是一如往日的平穩,「你想再被傷一次嗎?」
好、好有個性的回答,好得讓他咬牙切齒的答案。
「如果你午飯過後依舊不出書室的話,我絕對有理由相信村內的未婚少女會上私塾來對你噓寒問暖,你真的傷重至此嗎?」
溫學爾怨懟的目光繼續投向那個始終拿背脊對著他的家伙,「你是凶手。」
「你死了嗎?」他冷冷的回頭瞥了他一眼。
溫學爾的牙齒在下一刻磨得更加大聲。
「不要繼續在我的書室制造噪音。」
雖然他的聲音依舊是平靜無波的,但溫學爾依稀可以嗅到一絲絲的警告氣息,這個唐平平絕對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單憑可以傷到他這一點,就絕對值得自己繼績眼他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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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透風、鍋具簡單的廚房,是三木的管轄範圍,在這里他最大,因為唐平平從來不進廚房,非常徹底的奉行君子遠庖廚的聖人教導。
才剛偷咬了一口蓮藕,他甚至還來不及咽下,就听到一個帶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三木,你這樣背著唐平平享受美食,你想他會不會一怒之下惡整你?」
三木困難的咽下滑女敕的藕片,轉身憤怒的瞪向下速之客,「少爺都不計較你白吃白住,當然更不可能計較我偷吃了。」沒皮沒臉的家伙,當他們主僕是開錢莊的啊?賴在這兒一個多月了也沒走的打算,他要是少爺,早八百年前就揮著菜刀恭送他走人了。
溫學爾的目光被窗台上的一個東西吸引過去,伸手拿起好奇的打量著,「咦?這不是唐平平前不久拿在手里擺弄的那截爛木頭嗎?」現在居然變成了一個盛裝各種調味料的小小百寶匣,而且每個格子都有蓋兒,匣內還各有一個小巧的木勺,十分的精致。
三木快手快腳的搶過木盒,並牢牢抱在懷里,一臉防備的瞪著他,「這是少爺專門做給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訴他趁早死心別來打這個盒子的主意。
「你家少爺的手好巧哦!」
看著他過于晶亮的眼楮,三木直覺的認為,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辦法。
「他為什麼要來這偏僻的村莊教書?」
三木繼續保持沉默中。
「你說你家少爺會不會背負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跑到這深山野嶺來躲避追殺或者逃債的?」
「你自己才比較符合這個推測。」三木終于出聲。他一直認為像溫學爾這樣漂亮又有氣質的男人,肯待在槐樹村這偏僻的村莊不走,光這一點就非常值得懷疑。
溫學爾的表情僵了僵。
「我真的非常好奇像你家少爺那樣穩重的人,怎麼會有你這樣毛躁的書僮呢?」
「因為我家少爺慧眼識英雄。」他頗有些沾沾自喜的說。
溫學爾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好吧,來找三木這個家伙套話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他沒趣的模模鼻子,走出了廚房。
看到唐平平迎面走來,他的眉頭輕輕向上一挑。
「唐兄,今天不用上課嗎?」
「嗯。」
「唐兄,你真的沒有考慮過要離開這個深山小村嗎?」
「沒。」
「你抱著干淨的衣物要干什麼去?」
唐平平終于停下腳步,轉頭瞪著那個跟在自己身邊喋喋不休的男人,「跟你有什麼關系?」
「好奇,所以問問。」
「洗澡。」
「洗澡!」溫學爾一臉欣喜,伸手攬上唐平平的肩,「一起去吧!還可以互相搓搓背。」
唐平平的身子驀地一僵,瞪著他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我討厭和別人一起洗。」尤其是這個說話從來沒個正經的男人。
他沒有看錯吧?溫學爾很努力的回想剛剛唐平平的神態語氣,那家伙一向冷靜的眼神似乎在剎那間銳利了一下下。右手摩挲著光滑的下巴,思忖了好半晌,如果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放在眼前,他要是不去一探究竟,就太對不起自己的好奇心了。
村後有一條並不寬闊的河流,水的源頭來自于山上的清泉。盛夏時節,人們常常會到河中洗滌身上的汗漬。
如今天氣雖不酷熱,但是已適合去河里洗澡。
可是,唐平平並沒有朝村後小河走去,反而直直的朝山上行走,這讓尾隨而來的人有些困惑。
順著一條婉蜒曲折的小溪一路走去,水聲漸漸變大,眼前的視野也頓時開闊了起來,一片瀑布從山澗奔騰而下,濺起巨大的水花,瀑布前的積水形成一個小小的水潭,潭水呈現深綠,顯見有一定的深度。
真是個好地方啊,就連溫學爾都不得不承認在這里洗浴確實比在村後的河里洗要舒服多了。
唐平平並沒有急著下水,而是在瀑布前伸展著雙臂,閉目仰首,長長的做了幾個深呼吸,臉上緩緩綻放出笑意,感覺就像一朵徐徐開放的茉莉花,淡淡的幽香撲面而來。
溫學爾的心神閃了閃,差點從藏身的樹枝上摔下去。要命!見多了千嬌百媚的各色美女,怎麼反而對著一個平凡的男人失了神?心頭不由得陰郁起來。
等到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看向潭邊的人時,才發現唐平平已經月兌衣下水,衣物就放在潭中央的巨石之上,而他的人卻在巨石的後面,面向著那奔騰而下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