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怕到楚氏露面啊?」他笑得玩味。
「楚大公子,需要我提醒你那份合同的期限嗎?我可不想在兩個月後在娛樂版看到『楚家下堂婦』這個聳動的標題。」會氣到內出血。
「我記得自己的行情一直不錯的,怎麼妳卻像躲瘟疫一樣?」摩挲著下巴,他有些困惑。
溫玉清停下關門的動作,很認真的看著他,「就某種程度而言,是瘟疫。」話一說完,用力甩上車門,轉身就走,她瘋了才跟著他進楚氏。
「不需要這麼直接吧。」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身影,楚天寒頗感無力。她果然夠特別,像他這樣英俊多金、才貌雙全,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丈夫人選,她居然不屑一顧?雖然他向來不喜歡被女人糾纏,但被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屑,就真的不是很舒服了,而通常讓他不舒服的人,下場也一定不會太舒服。
第三章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希望夜晚不要來臨。她是一個文字工作者,夜晚才是她靈感如潮的時候,她一向最歡迎它的到來的,但是此刻她卻希望永遠不要天黑。
沮喪的趴在書桌上,溫玉清無神的盯著電腦螢幕。怎麼辦?總不能一直賴在書房里吧,而且她可不敢以為楚天寒會好心的放過自己。
「老婆,今天妳打算睡書房啊?」
丙然!才想到他,他的聲音就從門外飄進來。
「我要趕稿,出版社催得緊。」慌亂的爬起,然後才想起自己將房門反鎖了,心口略定。
「看不到妳,我睡不著啊。」
惡!居然讓她听出撒嬌的味道,他睡不著?看到他,就會換她睡不著了。秉持著死貧道不如死道友的精神,她絕對不會開門。
听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她的神經立時緊繃起來。
楚天寒打開房門,晃晃手中的鑰匙,要笑不笑的看著她,「妳忘了這是楚家。」
溫玉清撇嘴。她現在就是忘了祖宗是誰也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那又怎麼樣?即使是楚家,我身為目前居住的一分子也該擁有私人空間,借用一下書房會死啊。」
「說得有理。」楚天寒欣然附和的態度反而使溫玉清為之愕然。
「借用書房當然不會有問題,但是如果妳打算借用兩個月,就有很大的問題。」他一臉事態嚴重的神情。
「我想你斷女乃夠久了吧,不需要母親哄著睡才是。」明嘲暗諷。
「事實上……」楚天寒語音一頓,慢條斯理地接著道︰「我沒有戀母情結。」
「是嗎?那我怎麼會有種听到你在撒嬌的錯覺。」
「老婆,妳不要一直試圖忘記我們已經結婚的事實好不好?」他笑得有些痞、有些無賴。
溫玉清頭皮開始發麻,力持鎮定地道︰「楚天寒,你也不要忘記這個婚姻是假的,期限只有兩個月而已。」謝天謝地,她的聲音沒有顫抖,沒有讓他發現她其實怕得要死。
他嘴角揚起一抹狡詐的笑,「老婆,可是,外人並不知道這個婚姻是假的啊。」
「我們有合同的。」
「我記得。」眸光閃了閃。
「門在你身後,不送。」她揮揮手,像趕蒼蠅一般請他消失。
「雖然是有合同,可是妳這樣堅持不同房,會不會太過明顯了?那我要怎麼跟我的父母解釋?」
「他們又不在家。」當她是白痴嗎?誰不知道楚家二老常年旅游在外,在家的時間還不如住飯店的多,至少她跟天碧成為朋友這麼多年一次也沒遇上他們,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輕咳一聲,他略有遲疑,「他們听說我結婚的消息後,已經連夜搭機趕回家了,最慢明早一定能到家。」
溫玉清傻眼。不是吧誰那麼多事啊?
「乖,回房去睡吧。」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熱氣吹拂著她敏感的耳垂,讓一圈圈的漣漪在心頭蕩漾再蕩漾。
楚天寒滿意地看著她恍惚的神情。這個不乖的女孩,明明心里就有他,偏偏一直使勁排拒。
當腰畔多了一雙不屬于自己的手時,溫玉清陡地靈魂歸位,用力拍開他的手,一臉的陰沉,「我一會兒自己會去。」她開始唾棄自己不堅定的意思。照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她就會主動爬上他的床,然後兩個月後拎著一顆破碎的心離去……她不要。
「妳真的會去?」他挑眉,不太相信她的話。
「你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收了你的錢沒道理讓你穿幫。」
「但願哦。」他笑得意味深長。
「現在可以讓我安安靜靜的撰寫我的稿子了吧?」
「你得先做一件事情我才離開。」
「什麼事?」怎麼看他臉上的表情都只能用一個「色」來形容。
「晚安吻。」
丙然,一頭。
晚安吻應該就是在額頭或頰畔印上象征性的一吻,這是溫玉清的理解,但是顯然地有人的理解跟她的不一樣。
溫玉清甚至來不及抽身就被他牢牢的禁錮在懷里,來個纏綿悱惻的法式熱吻。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努力調息著呼吸,試圖讓心跳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正常,這種法式熱吻太激情,她虧大了。
楚天寒氣息不穩的輕擁著懷中的人。天哪,一個吻而已,他差點無法控制泛濫的,不顧一切的就在這里要了她。她果然是他的克星啊。
「晚安,老婆。」
溫玉清的心顫動一下,為他那深情的眼神與寵溺的語氣,呆呆地望著他離去時拉上的房門……完蛋了!她沮喪的將臉埋入桌面,這下子兩個月後她一定會舍不得走,她到底讓自己陷入怎樣一個圈套里啊?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雙深邃的眼楮里折射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意,望上一眼,便心慌意亂,猶如千百只小鹿在心頭亂跳,明亮如黑色寶石的眼瞳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吸引著她一步步走向毀滅……
刪掉、刪掉,怎麼會打出這樣的文字?滿腦子飛的都是楚天寒那張引人犯罪的臉龐,連帶的敲出來的文字也像是在描述他一般,這本書的主角明明是個冷酷到底的人哪,天!這什麼跟什麼啊?因為楚天寒,她這兩天的進度已經龜速到讓她想撞牆謝罪了,不是寫不出來,而是寫出來的都刪掉了,她的心血啊。
美色害人,害人不淺哪!不論男女,只要長得太好看,都是件讓人痛心疾首的事,她現在就非常非常之痛苦……
雙眼無神的盯著閃爍的游標,溫玉清腦中一片空白。
寫稿子?屁也寫不出來了,她簡直是欲哭無淚。
一紙根本不在計畫中的合同,徹底顛覆了她的人生,破壞了她追求平靜恬淡的生活理想。
仰頭瞪著天花板那盞華麗的琉璃燈,幻想著它適時的砸下來,讓她掛上適度的傷痕,順利入住醫院,于兩個月後圓滿出院……真是超級美好的想象,可惜也只能是想象。
當當……當書房的古老座鐘發出十二響時,溫玉清飄散的神思慢慢回籠,看看晃著一顆大西瓜的電腦螢幕,她將目光移向房門,猶豫掙扎,最後以壯士斷腕的神情咬咬牙、定定神,闔上筆記本,抱起手提電腦走向門口。
做人是要講信用的,溫玉清不想做個背信的人。所以她強迫自己出現在避之唯恐不及的臥房,懷里緊緊的抱著電腦,緊張到十指發白、雙腿發顫。
床頭的燈亮著,楚天寒半靠在床頭看著文件,听到開門聲,笑著抬頭。
「不寫了?」
「我習慣爬到床上寫。」溫玉清回以僵硬的一笑。她以為他會睡著,結果太令人失望了,他的精神飽滿到不行,讓她的心頓時跌落至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