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廷搖頭嘆息。「嘖嘖,真應該把你這段話錄音下來。康家的現任當家,居然是這麼無情的人。冷酷的拒絕了我妹妹,又懷疑我愛護妹妹的一片苦心,我家老頭听到,一定傷心死了。」
康遠銘的視線緊盯著手上的相片,方雅洛幾十張受虐哭泣的相片叫他心如刀割。
「不要跟我拐彎抹角了,開條件吧,怎樣你才肯放雅洛完好無缺的回來?」
葉晚廷的視線掃過牆角邊的人,嘴角一勾。
方雅洛見狀又往後縮了縮。
「絕對出乎你意料的簡單,遠銘,雖然你從小就又拽又傲慢,那副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人看了就想痛扁一頓,但我其實還是挺喜歡你的,你回來做我的妹婿吧!」
停頓了幾秒鐘,康遠銘笑了。
「逼婚?」
「只要結果令人滿意,激烈手段是必要的。」葉晚廷漫不經心的應著,抬起手表。
「給你一分鐘時間,我等你回覆,從現在開始倒數。五十九秒、五十八秒、五十七秒……」
方雅洛大叫,「不要答應他!遠銘是我的!要娶也只能娶我——嗚嗚——」
「你把雅洛怎麼了?」康遠銘的聲音冷得像冰。
葉晚廷抓著話筒,又懶洋洋地躺回藤椅上去。
「舌頭割掉了。」
「嗚嗚——嗚嗚——」方雅洛躺倒在地毯上,嘴巴被手帕塞住,只能含恨瞪視著面前的男人。
姓葉的混蛋,你竟然敢騙他!
騙人的壞蛋是不會有好下埸的,尤其是騙遠銘的壞蛋,更不會有好下埸,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突然傳進耳朵。
巨響聲在狹小的房間里回蕩,震得耳朵嗡嗡作響,疼痛不已。
葉晚廷的耳膜差點被震破,把電話摔到旁邊,捂住耳朵,驚訝地看向門口。
又是一聲巨響傳來,兩時厚的鐵門被巨大的撞擊力震動,發出沉重的申吟,緩緩倒下,塵土飛揚。
明亮的光線,從空曠的門外照射進來。幾名壯漢站在門外,心虛地低著頭。
「少爺,對不起,我們不得已……」
葉晚廷走到門口,嘴角扯起一抹冷笑,「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我還在這里,你們就敢拆我的門了。」
壯漢們嘬嚅著說︰「是老爺、老爺吩咐……」
他直接打斷他們,「在我這里,就算是老頭的親自命令,你們也不要管!還愣著干什麼,把門裝回去——」
一記回旋踢成功地讓他閉嘴。
「我的事更不用你管!」
葉晚嘉的聲音冷冷響起,在自家老哥身上又補了一腳,直接把人踹到角落去。
方雅洛睜大眼楮,注視著門口英姿颯爽的身影。
葉晚嘉小姐?
兩年的歲月,似乎沒有在葉晚嘉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脅。
俐落的短發造型,簡潔的運動牛仔裝,她渾身上下洋溢著逼人的青春活力。
葉晚嘉幾步跨進房間,奔到方雅洛面前。
「方小姐,遠銘撥電話給我,要我放你出去。」
方雅洛激動得眼淚橫飛,原本懨懨的精神立刻變得活力十足,從地上努力撐起身體,嗚嗚叫個不停。
葉晚嘉把她身上的繩索解開,扶著她坐起身,活動僵直的手腳關節。回過頭去怒視肇事者。
葉晚廷屈起一條長腿,靠著牆壁坐在角落,不滿地拍了拍衣服上明顯的兩記腳印。
「晚嘉,我是在幫你,你居然跑來拆我的台。」
她冷冷地回敬,「如果你可以不幫忙,我會更感激你!要不是遠銘撥電話給我,我還不知道你這些天神神秘秘的在搞什麼!哼,綁架一個善良無辜的女孩子,你真是有創意啊!」
葉晚廷的神情更不滿了。
「‘善良無辜的女孩子’?她是搶走我妹婿的敵人,你們是情敵關系,有你這種幫情敵打老哥的人嗎?」
「閉嘴!」她拉起方雅洛,火大地往門外走。「爸爸讓我帶口信警告你,葉家和康家幾十年的交情,不管你出于什麼目的,以後絕對,不許再找康家的麻煩!」
方雅洛被捆縛了幾天幾夜,手腳酸麻得幾乎走不了路,只能靠在葉晚嘉的身上,由她攙扶著向外走。
「啊,我的項鏈!」方雅洛突然想起被葉晚廷扣下的‘天樞’。
葉晚嘉愣了下,明白過來,幾步走回哥哥的身變,從他的口袋里掏出藍寶石項鏈,遞給方雅洛。
她欣喜地接過。「就是這個。謝謝你,葉小姐。」
蕖晚嘉微笑,「不客氣。我們出去吧!」
身後的葉晚廷毫不留情地嗤笑,「慷慨地把‘天樞’送還給情敵,嘖嘖,表現得好大方啊!其實你的心在滴血吧,我的蠢妹妹。」
葉晚嘉的脊背僵硬了一下,腳下卻沒有停,攙扶著方雅洛,繼續往外走去。
看著身變葉晚嘉的側臉,不知為什麼,方雅洛突然想起壓晚廷說的那句話——晚嘉喜歡遠銘十幾年……
「對不起。」她小聲說。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葉晚嘉卻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她側過頭來,對方雅洛笑了笑。「你沒做錯什麼。遠銘喜歡你,不喜歡我,這不是任何人的錯。」
沿著長長的走廊走了幾十公尺,方雅洛終于發現,自己被關了好幾天的地方,原來是某座莊園的地下室。
完全歐式的建築風格,一幅幅的油畫掛在走廊上,看起來有相當歲月了。
「這里是葉家在英國的度假山莊,平時很少有人過來住,我哥就把你帶過來了。」
「喔。」方雅洛感覺酸軟的腿已經好多了,葉晚嘉適時松了手,她安靜地跟著她的身後往外走。
「很抱歉。我哥是個非常任性的人。」
「還好了,他沒有很過分。我想,他也是很關心你,所以……」
「算了吧!」她哼了一聲,「他是葉家的怪胎,誰知道他的腦袋里在想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這麼做,絕對不是在替我出頭。」
走過無數房間,穿過寬敞的大廳,大門就在眼前。
刺眼的亮光,讓方雅洛不適地伸手遮擋。
葉晚嘉站在門口,回頭看了看她。
「對了,在我命令保鏢們破門而入之前,我老哥在跟遠銘通話對嗎?他最後說了什麼?」
想起當時的埸景,方雅洛忍不住撇嘴,「你哥在騙人。他騙遠銘說他把我的舌頭割掉了。」
「原來如此……」
葉晚嘉低下頭,又很快地抬起來,笑道︰「難怪遠銘當時臉色突然變了。」
方雅洛嘻嘻一笑,「騙人的啦!遠銘只要仔細想想,肯定可以猜到你哥在說謊。」
葉晚嘉的臉色有點古怪,「其實,遠銘是和我一起趕過來的。跟我哥通完電話,他讓我立刻進來救人,他自己親自駕車一路狂飆而去。我想,他應該是去找醫生,準備搶救你‘被割掉的舌頭’……」
方雅洛愣住,「不會吧?他真的相信了?」葉晚廷隨口一句話,這麼簡單的謊言,遠銘居然上當?!
葉晚嘉的視線凝在她的臉上,沉默了片刻,突然大笑起來。
「雅洛,幸好有你出現,我終于知道什麼叫做一物克一物。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中招,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臉色大變的樣子呢!」
尖銳的煞車聲傳入耳膜,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出現在門外。
康遠銘率先跨出車門,一名身穿風衣的中年英國紳士也跟著跳下車,急匆匆走進莊園大門,手里提著急救箱。
迎面看到站立門口的方雅洛,康遠銘的腳步立刻停在原地。互相凝望片刻,他深吸口氣,回遇頭,用英語對醫生吩咐,「就是她!請盡快進行手術。金錢方面不必顧慮,但手術效果務必完美——」
話還沒有說完,方雅洛已經歡呼一聲,小跑著奔下台階,送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來啦!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