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了,他的嘴角漾起一絲淺淺的笑,眼楮漸漸地闔起。
「等等!你不要睡著!」軫雀驚慌地抓住他的肩膀,拼命搖晃著他,「醒醒!
你听得到我說話嗎?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景風御的眼楮猛然睜開,泛起驚喜的亮光,「真的?」似乎難以置信,他的眼楮大睜著,勉強著又問︰「你願意?永遠?」
「我願意。真的,我願意。」眼淚撲簌簌地落在衣襟上,軫雀用力擦著眼眶。
「真的,我發誓,以後我會陪你,我會嫁給你,我們會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笨蛋小烏鴉,」他無力地笑了笑,緩緩松開手,「這個時候還騙我。你明知道其他大臣不會同意的……算了,你被我騙了那麼多次,這次騙騙我也好……」
撲通一聲,丞相趴倒在祭台邊緣,老淚縱橫,「陛下!只要您能夠撐下去,怎麼樣都可以……陛下……」
景風御又喘了幾口氣,張了張嘴,「……文史官。」
文史官呆了半天,疑惑地看看左右,確定沒有听錯,這才慌忙湊過去跪在他的身前。
「陛下,臣在。」
「文史官,把剛才那段對話全部記下來,免得他們不認帳。還有你們其他人,都是見證人,新婚典禮的時候一個都不許跑。」景風御揉了揉手腕,滿足地閉上了眼楮,「累了我半天,終于把這個小丫頭套住了……」
第十章
神木被洗滌潔淨的當天,侵襲邊境的妖族無聲無息地退去了。
天邊恢復了澄淨的藍。
全國的民眾跪倒在大街上,熱淚盈眶,感謝上天、感謝他們的王。
街坊酒店悄然流傳著當天神木池中發生的事情。
陛下躺在祭台上,用自己的鮮血洗滌被污染的神木,就在危急的時刻,軫雀大人趕到了,她承擔著術士的攻擊,決然跨進了神木池,用自己的鮮血和陛下的血混合在一起,共同淨化了犀角妖獸的妖力。
被深深感動的人們擦著眼淚,「偉大的愛情!一定是偉大的愛情改變了軫雀大人的血脈,使她和陛下一樣,擁有了淨化妖力的能力!」
「卑鄙的術士!」氣憤的少女們咒罵全國的術士,「竟然阻攔軫雀大人拯救陛下!他們是不是眼紅他們的愛情啊?」
「就是!甚至在淨化結束之後,只顧收集研究樣本,任憑陛下虛弱地躺在祭台上。無恥的家伙們!」
人們被激怒了,全國上下掀起了一股抵制術士的活動。
這已經是他第十八次被趕出旅館了!焱弼穿著黑色的術士袍,郁悶地站在街頭仰天長嘆。
「我也不過是擔心軫雀身上的妖力會進一步污染神木而已,誰知道她的血竟然能和陛下的血相融合,共同淨化神木?上天啊,禰成全了他們,但禰對術士可真是無情啊。」望著家家戶戶大門緊閉的旅館,他喃喃地說︰「算了,去耀國避避風頭吧……」
與此同時——
丞相站在王宮大門,怒吼聲驚天動地,「混帳小子!我看著他長大,他居然連我都騙!你們不許攔著我,讓我見他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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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宮中。
房間里靜悄悄的。
筋疲力竭的人趴伏在柔軟的臥楊上,睡得正香甜。
景風御靠在身邊,手指輕輕地撫模著情人光果的脊背。棕紅色的長發被他撥到了旁邊,露出大片潔白的肌膚,斑斑點點的痕跡從脖頸處開始,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直到被毛毯遮住。
他的手指盤弄著一縷發絲。她的身上泛起一層薄薄的汗,若有似無的幽香就縈繞在周圍,他低下頭吻了吻,笑得饜足無比。
厚重的紗布還裹在他的手腕上。
得益于景氏奇異的血統,這個身體的再生能力比普通人要強得多,雖然淨化儀式當天被弄得半死不活,但修養了幾天,身體便迅速地康復起來。
昨天下午,趁著軫雀睡覺的時候,他悄悄地拆了手腕上的紗布察看,傷口果然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按照身體的復原情況來看,失去的血液應該也恢復新增了七八成。
當然,這些他是絕對不會向她說的。
這幾天來,軫雀日日夜夜的陪伴,累了就趴著睡在他的床邊,無論他想要吃什麼,她二話不說的,立刻去做好端來,這麼緊張他的樣子,他心里可得意極了。
忍了好幾天,昨天晚上還是忍不住設法勾引挑逗,趁她睡得迷迷糊糊、意識不清的時候,終于把她弄上了床。
想起昨晚她在半夢半醒間酥軟了腰肢,像一汪春水軟倒在他的身上,低低地嗚吟求饒,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他不禁偷偷地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
耳邊傳來略帶沙啞的清冷聲音,讓他的笑容頓時僵了僵。
「小烏鴉,你醒啦……」
軫雀寒著臉坐起來,無視于身邊那個家伙,自顧自地起身著裝。
貼身衣衫都被撕得七零八落,她拎了幾件都不是完整的,又丟回地上,回身掃了床上「奄奄一息」的「重傷患者」一眼。
「傷得那麼重,手勁還挺大的啊?」
景風御干笑了兩聲,心想。昨天果然做得太過火了……
軫雀一肚子火,抓起他的衣服就穿起來。
她總算弄清楚了,某些人是不能對他好的,因為你對他好一分,他就會肆無忌憚地貼上來一尺。
今天晚上就是新婚典禮了,本來擔心他「沉重」的傷勢,一直提出延期舉行婚禮,結果他還語氣堅決地說︰「怎麼可以委屈你?我撐著點,沒關系的。」讓她感動了好幾天。
現在看來,哼,他的傷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還裝成一副起不了床的樣子,是用「重傷」拴住她,怕她又跑掉吧?
「小烏鴉,是我不對,我錯了還不行嗎?」景風御放軟了聲音告饒。
軫雀繃著臉不理他,穿好衣服後站起身。
沒想到腰腿卻猛然一陣酸軟,她悶悶地叫了一聲,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回去,身後的景風御偷笑著抱住了她。
「反正只有半天了,你也別出去啦!痹乖地坐在這里,等我去招呼外面的侍女們進來替你梳妝打扮啊!」
軫雀掙了一下。這個可惡的家伙偏偏用受傷的手腕拉著她,她不敢太用力,反而被他拉回了懷里,唇角處被輕輕啄了一下。
吃吃的笑聲從門縫里傳進來。
她面紅耳赤,氣息下穩地掙月兌了他的懷抱,「誰……誰在外面?」
「是你的絨球嘛。」景風御拉著她不放,「連我都听清楚了,你居然會沒听出來?」
「是雪絨、雪絨啦!」外面的雪絨徹底發飄,「軫雀大人,您幫我罰他!」
景風御眨眨眼楮,「訓一個吻好不好?」
軫雀沒好氣地推開他湊近的臉,「雪絨,進來吧。」
「是。」
雪絨帶著一批十幾名侍女輕盈地推門進來,迎面見到的就是凌亂的被褥、亂七八糟扔在地上的衣服,她們又捂著嘴吃吃地笑起來。
堂堂景國的王快速地縮在被子里,哀怨地盯著軫雀,「我都被人看光了……」
她臉上紅得快要滴血,但人是她自己叫進來的,只好硬撐著,裝作若無其事地坐在梳妝台邊。
雪絨放下調好了水溫的臉盆,一邊擰起毛巾一邊說著,「這兩天王都來了好多賓客呢!不只是本國外省的大臣們,還有許多外國的使者,就連胤國的陛下夫婦都親自來了。只有幽國還是那麼冷淡,連賀禮都不送。」
她撇了撇嘴,突然想起重要的事。
「對了,耀國的女王陛下昨天也來了。」
景風御抓抓長發,哀嘆了聲,「她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