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她努力閉著眼楮,奇異的火熱觸感在口腔中跳動,跪在地上服侍男人的感覺太過屈辱,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滑落下來。
就在這時候,膨脹的在她的口中爆發了。
毫無經驗的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看著乳白色的液體從自己的嘴角滴下來。
然後她一把推開想要攙扶她的手,跑到角落里大吐特吐。
一邊嘔吐,一邊忍不住悲慘的哽咽著。
旁邊遞過來一個水杯,她想也不想就拿過來,喝得干干淨淨,又拿起遞過來的手帕,擦拭哭得一場糊涂的臉。
就在習慣性的去換第二條手帕的時候,她才突然醒悟到了什麼,火燒似的跳起來,瞪著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身邊的男人。
李承安低下頭,撥開澹氏小鮑主凌亂的長發,手指在她艷光水澤的唇角邊輕輕擦過,低聲道︰「這里沒擦干淨。」
轟的一聲,澹容的臉漲得通紅,想也不想就是一巴掌甩過去。「放肆!你這低賤的……」後面的話,在看到他臉上表情的時候,吞了回去。
拜她那一巴掌所賜,李承安的臉上多了道紅色的印記,但可怕的不是這個,而是他冰冷的眼神。
「我這低賤的什麼?我這低賤的奴隸,膽大妄為,妄想吃天鵝肉的癩蝦蟆?」
澹容微微瑟縮一下,從小到大,她見慣了他隱忍的表情,卻幾乎沒有看過他發怒時的樣子。
那個瞬間,她以為他會打回來,但他卻什麼也沒做,轉身走了。
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被丟在那個石室里,呆呆的看著那披著黑色披風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盡頭。
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澹容坐在稻草堆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天哪,為什麼會那麼沖動?身為王家的高貴自制力趵到哪里去了?
如果得罪了那個男人,明天他不僅不會遵守約定,說不定還會把他們全部丟下懸崖。
想起二叔父慘叫著被扔下去的樣子,她打了個寒顫。
忽然之間,她第一次真切的意識到,澹氏王族再也不是從前的樣子了。
不再是胤國最高貴的家族,不再是有如神只一般的存在,不再是……統治者。
只要別人的一句話,整個家族就有可能全部滅亡。
這個國家不再需要澹氏了。
她知道在大陸的南方,景國和耀國在很久前就廢除了奴隸制度,可是那畢竟是遙遠的南方大公國不是嗎?
千百年來,胤國就是在一代又一代澹氏王族的權力更替間,平穩的傳承下來。
她試著想像過,可是無論怎樣也想不出,沒有了澹氏、沒有了貴族的胤國,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會毀滅吧……
「指望奴隸是沒辦法統治國家的,他們愚蠢的腦袋懂得什麼?哼,就等著看吧!」
棒壁傳來自言自語般的囈語,那是曾經做為國家重臣的舅父所發出的,自從他在王宮中被捕獲後就不再和人說話,只會在沒有人的半夜對著牆冷笑。
她的表姐,舅父唯一的女兒華英,好像正在說著什麼,試圖安慰她的父親。
「一切會過去的?會過去的?愚蠢啊,哈哈哈哈……」
舅父在隔壁放聲大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那笑聲听起來卻像極了人的悲號。
就在這時,大鐵門刷的拉開了。
幾名侍從打扮的人扛著大捆的棉被走進囚車。
澹容的眼楮亮了,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從內心深處慢慢的升騰而起。
至少,李承安信守了對她的承諾。
柵欄一個個打開的時候,囚牢騷動了起來。
雖然不可能是從前那種奢華輕柔的羽絨錦被,但至少厚實的棉絮對御寒很有功效。
從前的王公貴族們幾乎沖到柵欄邊上把棉被搶在懷里,久違的溫暖感覺,讓他們興奮得渾身發抖。
他們沒有想到,後面還有更好的東西。
朱紅漆制的食盒被打開了,里面放著久違的熱騰騰飯菜,甚至還有一小瓶酒。
「天哪!天哪!」
表姐驚喜的聲音隔著牆壁傳過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大部分的囚犯甚至顧不上說話,直接捧著大吃起來。
澹容的面前也擺著同樣的食盒,看著那些飯菜,她心里卻不知道什麼滋味。
這是她用交易換來的,她對自己說,這是她應得的。
但是還是不行。
實質的東西擺在面前,似是嘲笑般的提醒著她,為了這點廉價的東西,她曾經做了些什麼。
慢慢的捧起食盒,想要吃幾口米飯,反胃的感覺卻鮮明的涌上來,她猛然摔開食盒,捂住了嘴。
竟然被他……竟然被一個奴隸……
悔恨的感覺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濃濃的羞恥感淹沒了她,比起身體上的不適,被玷辱的感覺強烈了不知道多少倍,她恨不得去撞牆。
抓起碳筆,用力在記事簿上亂畫著,這是她從小煩惱的時候最習慣做的事情,那些雜亂的筆劃,可以帶走她內心的焦躁,逐漸恢復往日的平靜。
哼,這根本沒什麼,奴隸最擅長的,不就是卑劣的要挾嗎?
是的,她不過是被要挾了而已。
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或者當作被貓抓了一下?吃了餿掉的飯?
澹容狠狠的拔下一撮稻草。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奴隸,她都可以高傲的抬起頭,安慰自己說,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
可是那個是承安!從小苞著她的承安!
就因為是那個男人……那種怪異突兀的感覺盤踞不去,讓她難以控制的焦躁不安。
身後的石牆又輕輕扣了幾聲。
澹容急忙坐起來,也扣了幾下石壁,極小聲的詢問︰「什麼事,表姐?」
回答她的,竟然是舅父的聲音。
「那個姓李的雜種在搞什麼鬼?為什麼會突然示好?」沙啞的聲音冷冷的傳過來,「你今天出去,答應了他什麼?」
啪的一聲,澹容手上的筆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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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澹容被守衛帶到另一間暗室。
這間暗室比昨天的那間大上許多,風格更為粗獷,牆壁上掛滿了歷代的刀劍兵器,二十四根蠟燭的巨大銅燭台放在牆壁的四角,光線異常明亮。
李承安坐在獸皮覆蓋的椅子上,桌子四周放滿了各地的文書,審讀著文書的他態度穩定而沉著,給人一種錯覺,仿佛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掌控著這個國家。
察覺到有人定近,他自文書堆里抬起頭來。
「我要求停止交易。」澹容走到桌子前,昂著頭說。
李承安挑了挑眉,合上手中的文書。
「沒有記錯的話,這交易才剛剛開始了一天。」
「是的。」覺得有些窘迫,但是她依然堅持昂著頭說︰「但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是嗎?真可惜。」他不甚在意的說著,又低下頭去瀏覽另一份文書,「今下天把你叫來,本來還想再‘使用’一次的。」
澹容倒退了兩步。「你……」
那個詞讓她頓時覺得後背發冷。
她飛快的重復道︰「我要求停止!」
「那麼,我就撤回給你那些貴族親戚們的棉被和食物嘍?」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怎麼不說話,覺得不甘心?」李承安嘲笑似的揚了揚嘴角,「說來也是,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結果只堅持了一天就放棄了,確實滿可惜的。」
澹容深深吸氣,按捺著怒氣。「你不必這樣諷刺我。」
他笑了。
「我說錯了嗎?昨天難道不是你站在那里,堅定的說‘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我不會後悔’的?怎麼,發現救世主不是那麼好當?」他嘴角上揚,帶著諷刺的弧度。「你總是這樣,總是想當然爾的揣度事情,以為世上的事都如你想像那樣的容易掌握,但事實往往跟你所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