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突然變得年輕,也比較像以前的艾德了。
「這是真的嗎,凱琳?」
「如果你指的是我的腦子不管用,那確實是真的。」
「我指的不是那個,但是,也沒有關系。」他含笑盯著她。
凱琳設法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事情上。「好吧,言歸正傳…我們已經知道我父親不是培洛,但是你還沒有問我他是誰。」
艾德搖搖頭。「你沒有必要告訴我這些。既然令堂一直保守著秘密,或許,應該只讓你一個人分享。畢竟,我只在乎你,不在乎你的父親。」
「噢,艾德……這句話好美!」她綻開燦爛的笑容,閃亮的眼眸突然瓦解艾德鋼鐵般的意志力。
「我再也不能不擁抱你了,」他粗聲說道,把她抓進懷里,並吻住她的唇。他們牢牢抱住對方,用唇和手急切地著,感激老天再次賜予這份表達感情的自由。
「老天爺,」艾德顫聲說道,終于抬起頭俯視她的嬌顏。「我無法相信這是真的——真的在我懷里。當我抬頭看到你站在那里時,我以為你是一個幽靈——一個因極度渴望而產生的幻覺。」
凱琳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是幽靈。」
他用顫抖的手輕撫她的背部。「是的,不是幽靈。是活生生的人,就像我一樣。」
凱琳朝他嫣然一笑。「我已經注意到了。」
他眯起眼楮。「所以,你最好乖乖坐好,希望能夠保持安全距離。」
「煞風景!」她挑逗道,然後變得嚴肅。「我必須先告訴你父親的事,艾德,然後我們才可以做更進一步的……」她猛地停下,整張臉羞得通紅。
「我的意思是……」
「我非常了解你的意思,」他向她保證,抓住她的手。
「或許我們可以握個手,對不對?」
凱琳很高興有他握著,並開始告訴他,在母親看到憔悴而憂郁的她時,立刻大驚失色,決定說出真相,也坦承自己的羞愧與罪惡感。因為她竟然與只有她一半年齡的男孩發生關系。
「她的情人是她學校里的一個學生,」凱琳說道。「可是,我媽有一點夸大其詞,他19歲,她3l歲,兩個人並沒有差到一半的年紀。」
韋湯姆是美國人。在進入哈佛就讀之前,他的父親決定送他到英國鍛煉一年。他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功課好,也是運動健將,更是一表人才,在學校里很受師生歡迎。但就在他準備飛回美國時,卻突然高燒不退。
學期即將結束,絕大多數的老師和職員都急著離開去度假,魏蘿拉並沒有特定的度假計劃,就自告奮勇地留下來照顧他,並答應在他康復之後送他上飛機。他們整整獨處了三個星期。他是非常早熟的男孩,她則是個美麗的女人,不可避免的事情就這樣發生。
艾德同情地皺起眉頭。「可是,令堂以前為什麼不肯告訴你呢?」
「我母親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她認為勾引自己的學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所以,她從來不肯告訴任何人,當然也包括我在內。」
「我很懷疑,到底是誰勾引誰。」艾德表示他的想法。
凱琳微微一笑。「你說得很對。我在大學里認識的男生臉皮都很厚!」
他大笑。「是啊,我自己也當過學生!可是,令堂為什麼不曾向他提起你?他們真的不可能結婚嗎?」
「我想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他很年輕,人又聰明,光明的前途疋等候著他。我母親永遠不可能奪走他這一切。何況,」她補充道,「她感覺……到現在還是如此……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
「他有沒有得到光明的前途呢?令堂有他的消息嗎?」
「這是令人傷心的部分。他沒有按照他父親的意願進入哈佛,反而前往越南。後來,她得知他已經死在戰場上。」
艾德無言地親吻她的手,表達出內心的同情。
「一個浪漫青春生命的悲劇。」
「就像伊莎一樣,」凱琳哀傷地同意,然後跳起來。「這提醒我一件事。」
「你要去哪里?」他皺起眉頭問道。
「我帶來一樣東西要給你看,放在上面的臥室,我馬上拿下來。」
「不,凱琳!」他說道,也站起來。「你不能光著腳丫子在屋里跑來跑去,這種天氣太冷了。我抱你上去吧。」
「太遠了,」她抗議,「而且我也太重……」
「胡說,」艾德堅決地說道,抱起她的身體。「不要跟我吵,我要把力氣省下來用在這段行程上!」
艾德抵達房間放下她時,已經氣喘如牛,靠著房門喘息著。
「我說過我很重!」她抗議。
「這不是問題所在,」他喘息地告訴她。「再次擁抱你,對我整個身體都帶來奇異的影響,親愛的。」
他們的眼眸相遇並交纏,然後她匆匆轉開身子,在行李箱中翻尋,從一個大信封中掏出一本皮面的大聖經,充滿期盼地遞給他。
艾德的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聖經!你打算向我宣揚福音嗎,親愛的!」
「不,只是要清除一點謎團。」凱琳的微笑撩人。「畢竟,我的臉孔仍然是未解的謎團。我告訴我母親,我們的恐懼是源自于我和培洛外貌相似時,她認為這不只是純粹的巧合。我顯然長得像我外祖母,而且……」她神秘兮兮地補充道,「我的外祖母完全繼承了她母親的容貌。」
艾德茫然地瞪著她。「我看不出。」
「你一定會的。」凱琳綻開揶揄的笑容。「我或許不是你的佷女,白艾德,但是,在拜訪過你的蒂亞姨婆後,卻證實我正好是你的遠房親戚!」
艾德目瞪口呆地瞪著她,讓凱琳拉著他坐在床邊上。
「我母親知道蒂亞對我的家譜感興趣時,她找出一個裝滿家族文件的箱子,這個就壓在箱底。」凱琳朝艾德緊繃的臉孔綻開甜美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們葡萄牙是不是有相同的習慣,可是,在英格蘭,我們常常利用家傳的聖經紀錄人的生、死及婚姻等等。」
凱琳把那本聖經放在膝蓋上,打開有黑緞帶做記號的一面,上面記載著魏家最近的歷史。
「看,」她指著某處說道。「最後一項記載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的去世,時間非常接近。她朝艾德綻開得意的笑容,往前翻轉一頁,指著外曾祖父母結婚的那段紀錄,魏派克和他的妻子莎拉,她的名字旁邊用褪色的墨水寫著,娘家姓氏︰賀。
「賀!」艾德大叫,開心地轉向凱琳。「那麼,你的身上已經流著和我相同的血液了,親愛的!」
她嫣然一笑。「可是,你還沒有搞清楚哩!」
「那有關系嗎?」他迫不及待地親吻她,但凱琳匆匆躲開,決心說完整個故事。
發現這個資料之後,凱琳立刻聯絡賀蒂亞,並帶著那本聖經前往瓦華克。「你的姨婆非常開心,」她笑著說道。「這證實她的判斷正確,就像以往一樣。而且她記得所有賀洛拉的故事!我的外曾祖母顯然是賀家一段不為人知的家丑!」
艾德大笑,堅決地親吻一下她的唇。「說下去。」
賀洛拉是蒂亞父親的堂妹,個性古怪精靈,在和一個叫派克的騎師私奔之後,就音訊全無了。「總而言之,我們家的歷史就這樣展開了。」凱琳笑著說道,偎向艾德的肩膀。「你會在意擁有我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親戚嗎?」
「既然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佷女,一切就沒有關系了,」他輕松地告訴她。
凱琳設法掩飾心中的狂喜。「嘿!你未免有點太理所當然了,白艾德。我回來這里只是要看看是否你還願意雇用我,沒有其他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