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成藹榕輕輕地說出自己心底的感受。
「是怕他另結新歡?還是怕他已經忘了你啊?」怎麼這麼多顧忌啊?
「怕他恨我。」
範俐荷一听,差點沒把成藹榕掐死。
「學姐,算我求你好嗎!求你不要再想那麼多了。現在就拿著護照到機場買機票回台灣,不然就是到樓下打電話或是發e—mail給章魚先生,不然我很怕自己會憋不住跑去幫你告白。」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她這個太監!
成藹椿聞言,急忙阻止道︰「讓我考慮幾天好嗎?」
「告白當然要一鼓作氣,哪有人在考慮的啊!又不是在買東西。」
「讓我考慮一下好嗎?」她的心情還沒調整好,而且她實在沒那勇氣。
「好,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時間一到,你要是還沒告白的話,小妹就幫你服其勞嘍!」
「一個禮拜太快了。」
「嫌太快啊?那改三天好了。」
「俐荷,別鬧了。」
「我沒在鬧,學姐,你要是遲遲不把你跟章魚先生之間的關系做個了結的話,我們整個團隊都要跟你一樣,變成條苦瓜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擔心你嗎?」
看著範俐荷擔憂的表情,成藹榕從沒想到自己的心情會如此影響他們,看來這件事是不能再拖了。
但她有辦法在一個禮拜內,對章烈雲說出自己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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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睹『簿』思人啦?如果你當初不把她送上飛機,讓她圓夢去,現在的情況或許就不會這樣了。當初要你做件可以讓對方感動的事,並不是要你把對方送上飛機,而是要你準備個小禮物,或是請她吃頓燭光晚餐之類的,哪曉得……你會如此的舉一反三。」展稅年抽走章烈雲手中的筆記簿,不讓他繼續沉溺在感傷中。
章烈雲瞪了眼展稅年,並將被奪去的筆記簿搶了回來。
「她跟別的女孩子不一樣,燭光晚餐跟小禮物對她一點用也沒有。」一個滿腦子保育救地球的人,哪會重視那些風花雪月的事物。
「那我請問你,你用了這個辦法,有感動到她嗎?如果有的話,她就不會這—年來一點音訊都沒有了。」
「她忙吧。也或許是我把她給嚇壞了。」
這一年來,他沒有一天不後悔那天他對她做的事。他常在想,如果他那天不那麼沖動的話,或許今天就不會這樣了。
「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事啊?」
對于展稅年的詢問,章烈雲只是看著筆記簿一個勁的苦笑,什麼也沒說。
「每次問你這個問題,你就變成了啞巴。你這樣悶著,要我怎麼幫你啊?!」
展稅年氣憤的吼著他,希望他能開開尊口,可等了一陣,還是一樣——寂靜無聲。
「算了,以後再也不問你這個問題了,免得自己氣出心髒病來。照例,老話重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繼續等?還是主動聯絡?」
「等。」
「等等等!都等了三百六十五個晝夜了,還等!虧你還等得下去,要我可能早瘋了。唉!算了,隨你。」他放下要讓章烈雲審閱的公文,轉身正要離開時,手機突然響起,是斯海的來電。
他有些不解地接起手機,因為他跟斯海除了在談贊助費用的事外,很少有交集的,他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他?
「是不是贊助費用不夠?還是有什麼器材需要補的?」
「都不是。章魚先生在嗎?我有急事找他。」斯海會這樣叫章烈雲,完全是被範俐荷傳染的。
展稅年看了下章烈雲的樣子。
「那只章魚現在正在病相思,可能沒辦法接你的電話,有什麼事情跟我講也一樣。」
「不好了,剛剛小甜心跟我們去做植被調查時,從十米高的樹上掉下來,人昏迷不醒,頭還一直在流血,情形看起來很不妙。」
展稅年聞言,不覺驚叫一聲,轉身沖回章烈雲身邊,把手機湊到他耳邊,要他親自接收這個惡訊。
只見章烈雲從原本一副要死不活的頹喪樣,頓時一變,變得激動且驚恐。
「無論如何叫醫生盡力搶救!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能通知成爸成媽他們。你們等我,我這就過去處理!」話落,他人隨即從椅子上站起,朝辦公室大門狂奔出去,留下又必須苦哈哈代理他職務的展稅年在那哀怨的猛嘆氣。
「唉,真不知這次會代多久的班,希望不會太久,不然就要換我發生感情危機了。」
兄弟啊,求你快去快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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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飛機,章烈雲便馬不停蹄地趕往醫院。
一到醫院,他便像個失控的瘋子般地在急診室內大吼大叫到處找成藹榕,直到剛去接他的範俐荷拉住他,他才停下這擾人的行徑。
「你冷靜點,學姐不在這里,她在外科急診處的……」
範俐荷還來不及說出床號,章烈雲就像一陣風咻地不見人影。
望著章烈雲焦急的背影,範俐荷不禁羨慕起成藹榕。
「真好!要是有個這樣英俊又專情的男人愛著我的話,要我現在死我都願意……上帝啊,我的真命天子到底在哪里啊?我都已經二十六歲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您可以讓他早點出現嗎?」
就在範俐荷祈求時,斯海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來到她身旁。
「你不用求上帝了啦!因為上帝已經在你身邊安排了個我啊。」斯海厚臉皮的自薦。
範俐荷聞言,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逕自朝急診病房走去,完全不理會斯海的叫喚。
看來斯海的追妞之路坎坷了。
而這時的章烈雲,已在外科急診處的角落找到了成藹榕的行蹤。
只不過……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吊點滴休息的人,竟公然在醫院聚賭。
而且她除了後腦勺那塊沾血的大紗布,跟吊著搖搖欲墜的左手那條三角巾比較引人注目外,其它方面都好到不行,尤其是情緒,更是好到一點也沒有剛從十米高的樹上摔下來該有的驚慌,顯然他太過緊張了。
他松了口氣的走向手氣正旺的成藹榕身旁,瞄了下她手中的牌。
「你的牌組還真不是普通的好,我看你是贏定了。」
成藹榕沒發現身旁章烈雲的存在,得意洋洋的說︰「可能是剛剛從樹上掉下來把衰運全帶走的關系吧,我已經贏了十幾把了,如果我等等又贏了的話,再分紅給你。」
「不過你也真厲害,手少了一只,頭也包了一個大包,竟還有辦法玩牌,真是不簡單啊。」章烈雲對于成藹榕始終不懂得愛惜自己身體的行為感到十分惱火。
反應遲鈍的成藹榕壓根就沒發覺章烈雲語氣里所夾帶的火氣,繼續吹噓道︰「這點小傷算什麼!七個月前我還摔到一百公尺深的山谷里,把右小腿摔斷不說,還斷了兩根肋骨,我還不是熬過來了。今天不過是手月兌臼跟輕微腦震蕩而已,小意思啦。」
等等!她記得巴西的主要語言是葡萄牙語啊!怎麼有人可以講得出這麼字正腔圓的中文來呢?而且這個聲音听起來好耳熟喔,好像在哪里听過……
正當她努力想從記憶庫中調取苞這聲音符合的資料時,章烈雲再也忍不住滿腔因擔憂而產生的火氣,在她耳邊狂吼了起來︰「小意思?!那你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才算是大意思?!」
被章烈雲這一吼,不但嚇縮了她的肩膀,也嚇跑了她好不容易找齊的牌搭子。
「喂、喂……你們別跑啊……可惡!是誰把我的牌友給嚇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