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情人節快冬!
黎沸揚。
她弄不儂他到底要怎樣肯罷休!
然而,答案揭曉,她心中反而整個松馳下來——
也好,走了也好!
說不清是放心、失望,還是歡喜。
唐海波沒有動那束美麗的玫瑰,她喜歡它們在那兒散發光芒的樣子。她對自己笑笑,精神奕奕地一彈指!朝舞台走。
「關燈。我們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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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點五十五分——柔黃光暈圈起深夜的寧謐,唐海寧窩進沙發;心不在焉地翻閱雜志,秒針「滴答、滴答」輕叩她的心坎,秘密的等待在不斷膨脹蔓延。
十一點五十七——電話鈴會準時響嗎?
十一點五十八——他的表也是對準中原標準時間?和她的同步?還是類似心髒脈動一般的節奏?
十一點五十九——一定是錯覺,她覺得鍾面在旋轉;一下子指針在飛,一下子凝住不動;她甚至要忍住不伸手撫動指針加速,且在心中倒數計時著。
就在時針、分針、秒針即將相疊的那頃刻,唐海寧屏住呼吸,凝神聆听,心跳提到最高速。
然而,沒有聲響,什麼也沒有,電話如山不動。
秒針瀟灑地再出發,繞過半個盤面,再度回到原點,像是不經看就包容了一個夭折的諾言、一個似真似假的約定。
夜色沉沉,涼看如水。新的一天在清醒中默然來臨。
唐海寧自己倒了杯熱茶,回到燈下。
餅了時間,便已不再等待;然而.期盼與失望交織回旋的心情,在夜里無聲地蕩開來……
一本詩集,正適合此時此景。
許久不再有這樣在燈下享受孤寂的時光;曾經,她的青春是這樣滑過的。等待的盼望、接通心靈的喜悅,曾幾何時,那些記憶軌跡一逝不復,她該知道,沒有什麼事情會重演,更沒有一樣的人。
唐海寧驀然而驚,她是把于楚當成誰了?
另一個人的影子嗎?不行,不可能!這算甚麼?
于楚是于楚,至於朱嘉哲——只是已褪色的情節。
她回到房里;悄悄撩開窗紗,藍屋里一盞燈影朦朧!她關上窗子,拉了燈紐,沉入柔軟睡鄉。半醒半睡間,她听見電話鈴驚天動地響起,表上指著三點正,唐海寧直覺是于楚,正要跳下床.鈴響三聲後復歸死寂。
棒天早晨,老爹喊她,說「隔壁新搬來的小伙子」找她。看來,于楚已迅速打通鄰坊交誼!看老爸臉上笑容之熱中就知道。
于楚一身紫白運動裝—令他顯得矯捷朝氣。
他模模頭。「對不起!昨晚我捱到十一點五十八分還是撐不住睡著了,不是存心失約。」
他沒有忘記,唐海寧釋然一笑。「沒關系!」
「你等我很久嗎?」
她搖頭!發現他眉額寬闊,角度十分好看。她忍不住說︰「不一定要十二點整,十一點多照樣可以打。」
「哎,我……拘泥慣了吧!和女孩子相約一定要守時!不是嗎?怕早打會打擾了你。」
這個人真是——
「然後你三點多又打電話來嗎?」
他承認︰「一驚醒,猛看表上三點多了,怕你一直等,就打打看,又不能久撥,吵醒你家人就不好了。本來想敲你窗子,看你的燈都暗了,原來還是把你吵醒了。」
不知何時,唐海寧覺得于楚的話讓她安心,他既坦白、直率又顧慮周全,彬彬有禮;失約已不再重要,他是值得信賴的人吧!她以一貫的微笑作答。
「怎樣,看球賽嗎?清人節不一定專為情人而設!你大可放心;我只是想與你分享一場好球、一部好電影,外加聊天、散步,就是這麼簡單。我是誠心的——」
沒有情人的清人節,何妨?他們會是有默契的好拍檔。
唐海寧給了他肯定的回答。「十分鐘後原地見,開始過我們的第一個『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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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木城一個鮮為人知的角落,擁有小型圖台的廢棄游樂場,唐海波慣稱它「月光公園」,是屬於唐海波的公園。
「你問我為甚麼叫做維納斯?我還想問你為甚麼永遠有這麼多奇思幻想呢!」一聲輕笑。柔軟的手臂伸展向天,輕柔如銀粉灑落的月光在她指間起舞。「這就好比問風為什麼叫風,雲為什麼是雲一樣,而我——維納斯,本就是為了等待你而存在。我的歐安瑞、我的愛情!每個早晨,我睜開眼楮,就開始期盼你出現,但是希望總是落空!二十四小時已經夠漫長,季節和年歲更加難捱……」
毫無預警,一只手攬腰樓住了她,是教她頭痛萬分的那位「魔鬼」。「誰說我不來?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你看不見的地方,我始終為你守候。」
維納斯如蛇般溜開。「甜言蜜語是男人最擅長的偽裝。」
甜蜜的糾纏是無法掙月兌的網。
他亦步亦趨。「欲迎還拒是女人的手段?」
她推開他,杏眼圓睜。「可惡透頂!」
「饒了我,愛人!再狡猾的獵情高手遇見你也要臣服投降。就像是夜空迷惑於星群的光亮,海洋膜拜月光的皎潔,你永遠教我無法抵擋。」
「狡猾如你,永不厭倦這種虛偽的游戲。」
「如果你願意讓我吻你,你會明白我對你的心。」
唐海波猛地喉頭緊縮,驟然清醒。「請別自創台詞,不好玩!」
她躍下圓台,鞋跟「 啷」叩在石板道上,呼應她呼吸的紊亂。
「我服了你!記者是改行闖空門的好材料,上天入地,神出鬼沒。」她不耐
地道︰「你要怎樣才答應不再出現在我的視線內?我的工作被你攪得一團糟,求求你放過我!」
「我已經對你造成這麼大的困擾?」黎沸揚揚眉,倒是若無其事似的。「事實上,我什麼也沒做,不過提議合作計劃罷了!」
「劇團里著實急著找人,不過我實在不懂——你到底想知道我甚麼?能挖的,以前那些報導挖得夠清楚、夠仔細了,我已經被掏空了;我現在的生活平淡無奇,除了吃飯、睡覺就是排戲,沒有桃色新聞好傳,你們想要的就是這個對不?偏偏我不愛說,反正我說了你們也不見得相信,說不定會朝反方向天馬行空編造臆測,要怎麼清就隨你們!」
「你真的被嚇怕了!」他審視著她。
「我麻痹了。人人看到唐海波就只反射出一個大問號︰她會不會甘願當富商的小老婆?是不是為愛而退隱金屋,當那位名帥哥的『嬌』?沒有人理睬一個藝人在幕前、幕後花費多少心血充實自己,他們看到的只是美、金錢和性。」
「你是嗎?你有嗎?」他開門見山。
唐海波站定了。「如果換成是你呢?」她不待他回答,兀自接了下去。「我不知道你,我只需要確定我自己.!你看我長得像人家的『嬌』嗎?話說回來,這種問話不成邏輯!電視劇里的角色分明是誤導大眾,殊不知在現責生活里,多的是大老婆長得像交際花,小老婆反而貌如管家。」
黎沸揚忍俊不禁。
唐海波蹲在堆滿枯葉殘枝的干他子旁,不甚文雅的姿勢,可她根本不在乎,她百般無聊地劃奢沙地。
「你實在是個無聊男子。死心吧!我身上沒有你想挖掘的東西。」
他的眼光放得好柔,如同斟滿月光,是波動的情感,只是她沒留心。「情人節的夜晚二個人落單在公園里問晃,不正代表了最真實的答案?」
「我喜歡一個人獨處。這里很好,只可惜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