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爸媽把他交給我「好好照顧」。」話聲未落,人已經不見蹤影。
陳韻芳看著晃動的房門,嘆道︰「你們想,等她發現自己穿著家居服就跑出門時,會不會又變成縮頭烏龜。」這麼愛漂亮的人……唉。
汪楚嫣嘟起小嘴,「都嘴硬成這個樣子了,再背個龜殼也不算什麼。」
李香媛一臉迷糊地望向兩人,「烏龜?小玦動作很快呀,才幾秒就……」
兩人好氣又好笑地交換個眼神。這月兌線女還是听不太懂玩笑話。
「太快了,我開始同情那個笨蛋了。」汪楚嫣重拾旅游雜志,翻過一頁,內容便從巴西跳到土耳其,「不告而別啊?小玦可能會……呵呵。」
***獨家制作***bbs.***
灰黑白三色交錯的洋房前,猝然響起輪胎劇烈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車子一停妥,一名身穿白色T恤、百慕達褲的年輕女子拎著大包包,急匆匆的下了車,趿著拖直奔門邊的對講機。
一道比她更急的身影越過她,搶先按下對話鍵。
黃苡玦緊急煞住腳步,免得撞上她,一見那女子的裝扮,不由得皺了眉。
蓬松卷曲的金發垂王臀下,長及腳踝的雪白洋裝綴滿蕾絲,腳上穿著同樣是白色的平醫女圭女圭鞋。
這女人是洋女圭女圭,還是跑錯地方的新娘?
疑惑間,耳邊傳來一串標準的英文,女子顯然很焦急,每句話都說得飛快,然而,對講機里的聲音似乎不打算讓她進門,一直重復說「No!」引得她更加焦急,又加快了說話速度,一副非進去不可的堅決。
看樣子,短時間內還輪不到她,干脆回車里吹冷氣算了。
正要坐入車內,一名身材魁梧的灰發男子匆匆走過她身邊,擦身而過之際,丟下一句蹩腳的中文,「挪頓,跟窩賴。」
黃苡玦飛快地朝他看上一眼,隨即鑽入車內。
男子走向一輛銀白色的休旅車,開上產業道路,以不疾不徐的速度開往木柵。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這人是誰?諾頓還在台灣?為什麼要騙她說他回國了?
休旅車內的愛德華見她沒跟上,便減慢速度停靠路肩,想著怎麼引她跟上。
他去她家找人時,正好看到她搭車出門,便跟過來了,可艾薇兒在場,他不方便表明身分……一接到Chris出狀況的消息,他馬上搭機從英國飛來,可除了那狀況外,Chris還有另一種狀況,他猜就跟後面那個女人有關,如果她不跟上來就麻煩了。
另一邊,黃苡玦惴惴不安地想了又想。
這人是敵是友?她這一跟,會不會給他帶來麻煩?警匪片里的壞人下都抓弱女子作為要脅?
銀白色的車身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冷芒,不祥之感益發明顯,或許她該回頭找常唯仁——咿!拔槍了!
「趴下!」她大叫一聲,人也同時縮到椅背後,屏氣凝神地等待無情的子彈。
「小姐?」司機不解地回頭,發現她縮成一團,「為什麼要趴下?」「那人要開槍了!你還下趴下!」駕駛座的窗外伸出一條抓著黑色物體的手臂,不是槍是什麼!他沒看過警匪片啊!
「開槍?」司機回頭看了看,又轉回來看著瑟瑟發顫的小姐,「小姐,沒有槍啊,只有你最喜歡的帥哥。」
他不解的語氣讓黃苡玦覺得自己像個白痴,她訕訕地坐直身子,往前看去,這一看——「跟著那部車。」她難掩興奮地命令。
「是。」司機听命發動車子,往休旅車駛去。小姐愛帥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可被一張大海報釣上鉤?他得跟老爺提提這個問題。
兩部保持著適當距離的車子駛入木柵山區,最後停在一棟不起眼的小房子前。愛德華下了車,笑盈盈地走向黃苡玦,手上還拎著那張引她上鉤的大海報。仔細一瞧,海報上的男人正是以俊俏臉孔和魅力滿分的笑容,擄擭全球女性青睞的湯姆•克魯斯,這會兒,他正咧著性感的薄唇對黃苡玦猛笑。
不過,很可惜的,不知是哪個喪盡天良的人在他腰問劃了一道彎月,讓人忍不想找大刀王五算帳。
愛德華望望她身邊的車子,然後朝她搖搖頭。
她會意地一點頭,彎腰吩咐司機自行回去,她稍後會再打電話聯絡。
等車子彎過山道隱去蹤跡後,他才領著她進屋。
一踏進屋內,濃濃的消毒藥水味令她頓感不安。
注意到她的不安,愛德華居然笑了,他加大了步伐往通道底端走去。
「挪頓。」他指指一扇老舊的門,微笑地鼓勵她進去。
這人笑起來有著三分不懷好意、七分等著看戲的神情,擺明房間內有個「驚喜」等著她,她抓緊肩上的大包包,眼露戒備地後退一步,準備隨時拔腿就跑。
驀地,門內傳來巨響,接著是一連串夾雜痛呼的咒罵,說的雖是她听不太懂的英文,可那聲音耳熟得令人難以錯認。
愛德華噙著笑意,猛地打開門,推她進去。
房里有一名側臥床鋪的俊美男子,他正拉長了手臂,想撈起掉落地面的啞鈴。
所有的擔心與不安在見到他的那一剎那,煙消雲散,黃苡玦月兌口就是一句怒罵,「你這個笨蛋!」
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她,諾頓怔愣了幾秒,放棄拾回啞鈴,躺回床上,褐眸一轉,瞪向佇立門邊的愛德華,嘰哩咕嚕說了一串英文。
愛德華比了個要他放心的手勢,回他幾句,露出安心的笑容離去。
「听說你回英國了。」她從包包里掏出一支筆,在他高高吊起的石膏腿簽下大J7r鯆名,表情和語氣都十分平淡,讓人看下出她的想法。
謊言被揭穿而心虛的諾頓一見她的舉動,火氣驟起,「你做什麼!」遇上她,他總是失去冷靜,搞得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簽名。」標示所有權。筆桿在石膏上畫上一只大烏龜,「常唯仁呢?」從父母親和冷鷹玄那里問不出什麼,那個外國人中文又很蹩腳,她只好找他問了。
「你不先問我怎麼會受傷?」他吃味地撇開臉,拒絕回答。一般人都會慰問傷者,怎麼她平靜得好像他受傷也與她無關,就連一丁點的關心也沒有,而且一來就先罵他,然後便問起別的男人。
黃苡玦故作驚訝地以手搗住嘴,「什麼?原來我可以問嗎?」她裝出擔心、懷疑的表情,「可是,你會說實話嗎?我好怕又會被騙喔!」
諾頓臉色一冷,「我有我的顧慮。」雖然是他隱瞞在先,可她就不能溫柔體貼些嗎?他現在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傷患,沒多余的心力跟她玩游戲。
她回他一記善解人意的淺笑,拎起大包包往他腿上一放,「所以我不問。」
「你——」疼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痛得諾頓倒抽一口涼氣,咬牙忍著不呼痛的同時,眼楮射出想痛揍她一頓的凶光。
目的達成,黃苡玦笑容滿面地拍拍他的臉,「原來你會痛啊,真對不起,看你腳骨折還可以做啞鈴運動,我還以為你是不怕痛的超人呢。」
又一次忍無可忍,他再也受不了地怒吼,「黃以玦!你不要太過分了!」
第九章
一陣爽朗的笑聲從門口傳來,愛德華和黃苡玦相偕走了進來,而笑聲正出自黃苡玦那張愉快的俏臉。
愛德華的中文說得蹩腳,怎麼還能逗得她開懷大笑?
諾頓匆匆瞥了兩人一眼,又回頭講電話。
「媽,我沒事,愛德華太大驚小敝了。」他偏頭听了會兒,「恩,公司的事我處理好了,等傷好了我就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