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絮怔然,看著少了一大半的水果,默然無語。
見落寞與難言浮上她的眼,方允濰聳聳肩,換個方向問︰「金龜怎麼說?」
他如今可是名副其實的金龜了,本事之大,一天之間翻轉了那些負面的傳聞。
邵絮一僵,叉起李子切片塞進嘴里,因那酸澀的滋味瑟縮了下,「他不答應,所以我直接找總裁遞辭呈了。」
方允濰曖昧地擠眉弄眼,「他干麼不答應?會不會是愛上你了?」不提點這個遲鈍的女人一下,她是不會意識到的。
「別胡說,我只是他的保母。」邵絮勉強將李子咽下,喉嚨卻被酸得刺痛,那股酸沿著食道滑落,酸得她分不清是李子酸還是心酸。
方允濰瞠大了眼,怪聲叫道︰「不是這樣的吧!他那天要我回家吃自己,不就是因為吃醋?」
邵絮莫名其妙地看著她,「那是因為你遲到了。」
這女人有夠遲鈍!都二十八歲的人了,還沒談過戀愛不是沒有原因的。
方允濰無力地擺擺手,「算了,反正他不會放棄的。」不提他在公司表現如何,光看他對音樂的狂熱,就可知道他對喜愛的東西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邵絮不以為然地撇撇嘴,繼續進行她的水果大餐,「管他放不放棄,只要總裁準了辭呈,我還是可以離開的。」
可憐,這女人遲鈍得可憐。方允濰開始同情晉尚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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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她收歸己有。
晉尚闕坐在邵絮的辦公桌上,盯著她猛瞧,心里兜轉過千百個念頭,通通指向這個結論,俊臉透露出強烈的企圖心。
邵絮被他看得越來越不安。本想他會自己走開,沒想到他這一坐就是半個小時,話也不說一句,光拿兩只眼楮在她身上亂轉。
「你沒事做嗎?」
「沒事。」他漫不經心地回答,眼楮仍是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又過了半個小時。其間,晉尚闕換了個姿勢,讓邵絮在輸入資料時,不得不將他納入視線之中。
怒氣逐漸堆積,邵絮屈指敲敲眉心,看著鍵盤,「你妨礙我工作了。」
「咦?我什麼都沒做啊,你不是很冷靜,不會這樣就被干擾了吧?」
她一噎,找不出話反駁他,只得默默地繼續工作。
兩個小時後,晉尚闕跳下桌面,走到她身邊,彎腰看她在做什麼。
他一定是故意的!今天他一來就把襯衫扣子解到第三顆,現在他這姿勢正好把大片胸膛露給她看!
但她拒絕再受他誘惑,兩眼用力地盯住電腦螢幕,語氣平板地問道︰「扣子掉了?我這邊有新襯衫。」因為他實在太會出狀況了,所以她用他的應酬費買了些襯衫放在辦公室里,而事實證明他的確很需要。
「沒掉,我故意的。」他絕不會再被她公事化的口吻打倒!
邵絮深吸口氣,霍地站起,不發一語地往外頭走去。
「去哪里?」晉尚闕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視而不見那火光點點的眼眸。
「女廁。」語聲中飄起小雪。
偏偏他已穿好御寒大衣,「我陪你去。」他可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決定用這招的,怎麼可能在這時打退堂鼓。
邵絮不語,也不理睬他,逕自走進女廁。
餅了一會兒,當她出來時,方才的天氣異象已然消失,又是一個端莊拘謹的好秘書。
「听說你遞辭呈了?」
不意外他會知道,她淡淡地說︰「是的,昨天早上。」
「為什麼?老狐狸根本動不了你,也沒有人怪你罵他,事實上,還有很多人認為你罵得好,你沒有必要辭職。」
邵絮停下腳步,嚴肅地看著他,決定一次把話說清楚。「有沒有必要由我自己決定,不勞總經理費心。」
晉尚闕曖昧地一笑,「為你費心是應該的,誰教我的身體都被你看光光了?」說完還挺挺半果的胸膛,要她認清事實。
小臉驀地一紅,嚴肅的面具瞬間被摧毀。
她局促地轉開眼,快步向前走,慌亂不已,「亂講,才沒有看光光,而且看到上半身又沒什麼。」他在PUB演唱的時候還不是光果著上半身,都不知有多少人看過了,他現在才來跟她討「貞操」也太不要臉了。
晉尚闕來到她身前,倒著走,將她羞紅的臉盡收眼底,促狹地建議,「那我們找個時間來看光光?」
邵絮瞪他一眼,隨即埋頭苦走,「很抱歉,我沒興趣。」
「我很有興趣耶,你真的不想看?不少人說我身材一流,你不看會後悔喔。」堆出一臉討好的笑,他死皮賴臉地纏著她,「你再考慮一下嘛!」
這男人神經有問題!被他瞎攪和了一個上午,她決定不要再忍受下去了,反正她快離職了,當不當個好秘書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不要讓自己得內傷!
「你這人真的很討厭,滿嘴胡言亂語,還要不要臉啊!」
被罵了一頓,晉尚闕卻像偷腥成功的貓兒,笑得開心。
達到目的了!她一直那麼冷靜、那麼刻意地保持距離,所以他一直無法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才遲遲無法展開攻勢,但他知道,只要打破她冷靜的面具,她火爆的脾氣會讓他得到他想要的,然而那耳熟的「討厭」仍刺痛了他,她之前也說討厭他,到底討厭他哪里?
可是,她也曾因為他害羞、臉紅,難道那不是因為她對他有意思?
不過……這先放到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她惹火!
「臉當然是要的,大家都說我這張臉英俊瀟灑又性格,不要怎麼行?」他嘻皮笑臉地將臉湊近她,「還是說,你討厭我這張臉?」她還不夠火大,他得繼續搧風點火才行。
邵絮發現路過的人正好奇地看著他們,不想成為眾人的笑柄,她只好把罵人的話停在喉頭,想要屈指敲眉心,手卻被人拉住。
手腕傳來的熱度燙得她心一縮,「放手!」
「不要!」晉尚闕轉動手腕,將她的小手圈攏在手掌內,猛獻誘人的笑容,「我喜歡你的手。」這雙溫柔的手曾幫他療傷、曾為他拂去塵埃、曾帶給他滿心的舒適與怡然,他多希望可以就此牽著她的手,一輩子不放。
邵絮轉動手腕,卻掙月兌不了,火氣越飄越高,直直燒向活像痞子的他。「當然!保母的手當然好。」她的手在最近淪為保母之手,受盡照顧的他當然喜歡。
「才不是這樣。」雖說她做的事確實很像保母做的。
「管你是怎樣!放手!」
「我喜歡你的手,也喜歡你。」他牽著她的手,一甩一晃的像小學生在郊游。
「听你在放屁!」有夠沒誠意的,「就出一張嘴,情歌唱太多,唱得嘴巴不老實。」前天的打擊猶不遠,她相信親眼見到的事實勝于口頭上的亂謅,尤其他還一副吊兒郎當的痞子樣。
深情的告白竟落得如此下場,晉尚闕真是無語問蒼天,方允濰說的「無限大的耐心」到底有多大?他怕他窮盡一生也累積不到。
短短幾分鐘的路程,邵絮卻覺得像是漫長的折磨,一進辦公室,她便毫不客氣地用力甩手,無奈他抓得死緊,任她甩得手酸、肩痛,仍甩不開他的糾纏,氣得她雙頰通紅,「去你的,放開!」
「不放!」他拉著她一起坐在沙發上,凝視她著火的眼,執著而堅定地說︰「你是甩不開我的。」
「那你放開啊!」氣憤之余,她完全沒听出他話中的玄機。
他將她拉到身前,啞聲說道︰「放不開了。」抬手輕撫她嫣紅的粉頰,「你真那麼討厭我?為什麼?你說,我會改的。」只要能抓住她的心,他不介意犧牲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