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晉尚闕的臉色是紅、是青,他繼續落井下石,「她在公司里可是出了名的端莊嚴謹、外加冷靜干練……」
「夠了!」晉尚闕朝他丟出抱枕,「你想做什麼?」別以為他看不出他的企圖!
歐陽凌翻個白眼,同晉尚闕一般心知肚明這家伙唯恐天下不熱鬧的心態。
段延瑞雙眼閃爍著興奮,口若懸河地念出自己早準備好的大計,「看你是要來個英雄救美,還是白馬王子求愛記、千萬朵玫瑰大集合、巨大鑽石閃亮亮……」
他說得興高采烈,卻有兩個人自己聊起來了。
晉尚闕瞟眼自得其樂的大嘴,「老爹不在,段大哥很無聊?」
「嗯,那點公事的確不夠消耗他過份充沛的精力。」
「老爹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是這一、兩個星期。」
「那好,那時老狐狸的皮早剝好了,正好給老爹當禮物。」
歐陽凌笑而不答,舉杯啜口香醇的紅酒。
晉尚闕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段延瑞,「股票,從葛先生那里買的。」成功地阻斷他的幻想。
歐陽凌取出一卷監視錄影帶,翻看標題,「要不要送一卷去嚇嚇他們?」
晉尚闕接過錄影帶,看看標題,興味一笑,「也好。」沒想到他們還真的去調來監視錄影帶,甚至找出可供利用的部分。
段延瑞檢查完股票,「原先的30%加上這些,就有35%了,但是老狐狸的持股率截至昨天是32%,對我們來說有點危險!」
「不是35%,是40%。」晉尚闕老神在在。
歐陽凌濃眉一挑,「哦?你又做了什麼?」鬼靈精怪的小子!
他聳聳肩,無辜地說︰「也沒什麼,只不過比老狐狸早一步買了點股票。」
段延瑞半信半疑,「多早?老狐狸在你回國前就在計畫這事了,你比他還早買?」
「我自己儲備點實力也不為過吧?」他不願多說。
段延瑞和歐陽凌相看一眼,心里也有幾分底——絕對不是從正當管道得來的。
想想這些「豐功偉業」是如何來的?
宋華的老板是他的拜把兄弟,當然二話不說就簽下了合約,還給了揚升不少方便,遠比企畫部提出的案子好上許多;陸行豐是因為上周和他打賭輸了,才不得不訂做貴得嚇人的游艇;游樂場的合約是返國前,他在美國用賽車贏得的,前天正式簽下合約;連碩的合約是因為救孫有功加上喜相逢;葛先生是總裁的老朋友,他說了句「老爹有難」就把人家的股票買到手。
綜合以上五件事,以及他偷買股票的事,誰還能說他沒做事?
他不只做了,還早就做了,做得偷偷模模卻鏗鏗鏘鏘,每件事都響著金銀入袋的美妙聲音。
「呵呵!」三條手臂同時舉起酒杯,踫出清脆的聲響,笑容滿面地飲下一杯的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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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陽高照,盛夏的毒辣陽光自晨間七、八點便發揮威力,曬得路上的行人一個個頭暈耳熱,心浮氣躁。
「慢點!開慢點!」晉尚闕抱著頭低叫著,俊臉滲出涔涔冷汗,才剛梳理好的黑發頓時變得凌亂不堪。
「酒量真差。」段延瑞自後照鏡瞟他一眼,放慢行車速度。
晉尚闕埋在雙臂間的聲音听來好不委屈,「我後來又喝了半瓶威士忌。」
歐陽凌收回投向車窗外的視線,「半瓶!吧麼?事情都解決了不是嗎?」昨天喝完一瓶紅酒後,他們就各自去睡了,怎知他又喝了?
「唉。」老狐狸好解決,女人心難捉模啊!尤其是那顆鐵鑄的心,想他也不是膽小的男人,但踫上了她,就是沒轍。
猝不及防的一個緊急煞車,將坐在後座的男人們摔得頭暈眼花。
歐陽凌機警地看向窗外,大手探向腰間,「怎麼了?」
「痛死了!」晉尚闕發疼的腦袋經這一摔,益發疼痛,臉色刷成蠟白,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歐陽凌避開玻璃車窗,壓低抱頭哀嚎的晉尚闕,「有危險?」
「我發現了一個好東西。」段延瑞涼涼說道,悠哉閑適得令人生氣,他伸手指向前方,「少爺啊,你的半瓶威士忌在那里。」
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條熟悉的縴細背影沐浴在炙熱的日光中,雖是撐了陽傘,小手仍不斷地在臉邊搧風。
原來是為了女人喝悶酒,歐陽凌恍然大悟,「要不要載她一程?」
晉尚闕看看手表。七點半?!他們今天是有點事要辦,才特地早點去公司,想不到會遇到邵絮,她都這麼早去公司?
他每天一到辦公室,最先看到的都是她安安穩穩地坐在她的位子上,有條不紊地處理各項工作,所以她究竟是何時到的,他一點兒也不曉得。
段延瑞降下車窗,探出頭,「邵小姐!」
邵絮回過身,微微一頷首,舉步走近車子,「段先生,今天這麼早?」
他一笑,眼底掠過狡黠,「要不要搭便車?」
「邵絮!」後車窗探出一張慘白的俊臉,臉上掛著慘澹的笑容,「你都這麼早?」
「是的,總經理。早安。」他氣色好差,還一身酒味。「你不舒服?」
「呃,還好,你快上車。」他想去辦公室吐一下。
「我去前面坐。」歐陽凌非常識相地將後座留給兩人。
「快點!」車門一開,晉尚闕有力的臂膀伸出,下一瞬,伴隨一陣陣的暈眩,邵絮人就在車內了。
「走了。」段延瑞發動車子,時速十五公里。
歐陽凌則是翻個白眼,任他去玩。
邵絮忍受著暈眩,揉揉發紅的手腕,偷瞪他一眼,旋即垂下眼,「你有心理準備了?」
晉尚闕忙著欣賞她在日光中的美好側影,漫應,「準備什麼?」
菱形嘴不自覺地抿得死緊,「董事會。」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喔,董事會。」語音飄忽,咬字含糊,好像快睡著了。
邵絮皺眉轉向他,這一轉,他伸出的大手正好落在她緊抿的唇上。
一時之間,時間停止、動作停止,只有窗外的景物以極緩慢的速度向後滑過。
腦袋一聲轟響,邵絮渾身僵硬,兩眼睜得老大,晉尚闕則是為手下的軟綿觸感傻傻發笑,而從後照鏡看到兩人尷尬情況的段延瑞直盯著後照鏡,好奇著接下來的發展,歐陽凌無奈,只好伸手掌握方向盤。
車子還是慢得像龜爬,後頭開始有人不耐煩地鳴按喇叭,巨大的喇叭聲震動邵絮的耳膜,也將她喚醒,身子往後一縮,退離他伸手可及之處。
但有個人還沒醒,他伸著大手,追向溜走的紅唇,「等一下,我想——」
「需要解酒藥嗎?辦公室里有。」
鮑事化的語氣惹得段延瑞噗哧笑了聲。
「呃,好,謝謝。」晉尚闕尷尬地縮回手,「對不起。」差一點就模到了,她干麼這麼理智!
豬八戒!邵絮暗罵一聲,屈指敲敲眉心,「沒關系。」語氣平靜,一顆心卻卜通卜通地亂蹦。
車速再慢也有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到了。」段延瑞宣布,帶著無限遺憾。
晉尚闕苦著臉,為了沒能盡情模夠她的紅唇,也深感遺憾。
「不舒服?快到辦公室休息吧。」
丟下話,邵絮火速下了車,快步往電梯走去,迫不及待地抬手猛敲眉心,希望敲去夾雜羞怯的怒焰,順便整理不規律的心跳。
豬八戒!被酒灌壞了腦子,一大早就發酒瘋,她告他職場性騷擾!
她在心里拚命咒罵他,空著的手卻忍不住哀上被他模過的唇,這才驚覺自己竟在想念他的觸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