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對她沒有企圖嗎?因此,他才沒有吻她?
江元綺甩了甩腦袋。再繼續想下去,她的腦袋會打結。
而下樓的羅律宇,坐進自己的車子里後,俊顏露出一抹無奈的淺笑。剛剛如果不馬上離開,他可能就吻她了。明明沒有做什麼,卻能引起他的沖動,可他卻得抑制沖動,能把他折磨成這般的女人,就只有江元綺了。
剛剛在醫院,見她驚慌害怕的哭了,讓他心疼不已,她平常總是一副自信獨立的樣子,但哭起來,卻像個無助小女孩似的惹人憐,抱著她時,他差點月兌口說出──別哭,他會永遠這樣抱著她,不讓她感到害怕!
此刻,他再也不能不去正視自己的心情,還有對她的心意。一直放不下她,不就是因為喜歡嗎?也就是因為喜歡她,對于她總是漠視他的狀況,他才會那麼生氣,當年那個吻,除了因為生氣外,其實也夾帶著他的。
現在想想,他決定在美國唸完大學,沒有回來台灣,也許是因為不想回來看見她露出一臉討厭他的樣子。他苦笑。
雖然剛剛氣氛不錯,就算他吻她,她似乎也不會反對,但是,那不是他想要的,盡管她現在已經不再防備著他了,但還不夠,她至少要有一點喜歡他才行,到那個時候,他不會再克制,他會好好吻她。
這個吻,就讓她先欠著好了。
第5章(1)
這天下午,宋巧凌訂做的婚紗已經送達台灣,因此她打電話給江元綺,讓她陪她一起去試穿婚紗還有伴娘禮服,而羅律翰和羅律宇也一起來了,他們也訂做了新郎和伴郎禮服。
盡管只是試穿,但宋巧凌想要美美的穿婚紗,所以讓化妝師先替她上妝,而江元綺則是坐在一旁等候。
兩位男士先穿好禮服自試衣間走出來,江元綺看著,心中贊美。律翰哥高大穩重,穿起新郎禮服,英挺有型,臉上則藏不住即將結婚的喜悅。
而羅律宇,什麼嘛,他居然把領帶拿在手上,他不會打算婚禮當天也這樣吧!看來他還真是不愛打領帶。但可能就是因為少了領帶,那套剪裁合身的伴郎西裝穿在他身上,少了嚴肅,卻了多分浪蕩不羈,配合俊臉上那抹迷人笑容,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瀟灑又帥氣。
然後,她的心又再次狂跳,而且越跳越快,雙頰還微微發熱。江元綺不敢再看下去,只好趕緊移開視線,卻意外的發現她看著羅律翰時,沒有任何心跳加快的感覺。
與此同時,她並沒有注意到羅律宇在發現她別開視線去看他大哥後,英挺的俊眉蹙緊著。
一會兒,江元綺也被叫進去試穿伴娘禮服。她看到穿著婚紗的宋巧凌,美得很夢幻,只是氣色不太好。
「巧凌姊,妳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她擔心的問著。巧凌姊剛剛還要求化妝師幫她上新娘濃妝呢。
「是有點不舒服,不過不要緊,妳不用擔心。」宋巧凌笑著。「快點試穿妳的伴娘禮服。」
江元綺換上伴娘禮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忍不住去拉高禮服的領口,只是禮服本來就是做低胸設計,她拉太高反而奇怪。
「這禮服領口好像太低了點,我想還是換一件好了。」禮服是很漂亮啦,但酥胸微露,讓她超沒有安全感的。
「哪會,我覺得很性感,很漂亮。」宋巧凌贊美著她。
「我還是換一件好了。」
「不用了,穿出去讓律翰和律宇瞧瞧,他們一定也會說好看的。」
江元綺無奈,扶著宋巧凌,一起走出試衣間。
宋巧凌笑得嬌羞美麗,在未婚夫面前轉了一圈,真的很美。
羅律翰走上前握住未婚妻的手。「妳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老婆,我愛妳。」
如此誠摯深情的告白,讓一旁的江元綺听了好感動。
不知道自己結婚的時候,是否也能這般的甜蜜感人?然後她下意識的看向羅律宇,才發現那雙幽邃的深眸不知從何時起就盯著她,目光深沉,頓時讓她的心大大震了下。
有人這樣猛盯著別人看,就算被發現,還眼都沒有眨一下的嗎?還真是狂妄,但她卻被他盯得全身緊張不已,當然一顆心從剛剛就因為他而狂跳不停。
「元綺一直說想要換伴娘禮服,但我覺得很好看,兩位男士的看法呢?」宋巧凌笑問著。
「我覺得很好看。」羅律翰說著。
「那律宇呢?」
大家全看向羅律宇,江元綺也看著他,不自覺地微紅著臉,等著他的答案。他覺得怎樣,好看還是不好看?她沒發現自己非常在乎他的看法。
只是,那家伙看了老半天,到底好不好看也不說一聲,她的心都已經緊張得快蹦出胸口了。
突然,準新娘一個踉蹌,羅律翰連忙扶住她。
「抱歉,我覺得頭有點暈。」宋巧凌一臉歉意的說著。
「先去換下禮服,我送妳回家休息。」羅律翰扶著未婚妻進去試衣間,江元綺也去把身上的禮服換下,她很擔心宋巧凌,應該不會有事吧。
十多分鐘後,江元椅扶著身體不適的宋巧凌坐上羅律翰的車子,她一臉的憂心,看著車子離去。
希望巧凌姊能平安健康,她是衷心祝福她和律翰哥能幸福快樂。
「我大哥已經走很遠了,別再用那種花痴的眼神看著我大哥了,讓人看了就覺得厭惡。」和她一起目送他們離開的羅律宇突然冷冷地說。
江元綺怔住,不解的看著羅律宇。他現在在說什麼?她用花痴的眼神看著律翰哥?「羅律宇,你把話說清楚。」
不管他做什麼,這個女孩始終只看著他大哥,是嗎?真教人火大!想起江元綺剛剛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迫不及待的轉頭去看他大哥,甚至因為他大哥的贊美而臉紅的樣子,羅律宇內心的郁氣越結越厚。
「我大哥都快要結婚了,妳的暗戀還要繼續下去嗎?會不會太可笑了。」一生氣,羅律宇的語氣也變得粗魯。
「羅律宇,你到底是怎麼了,干麼突然對我亂發脾氣?」她哪里惹到他了,還說她依然暗戀著律翰哥?很早之前,她就已經祝福他和巧凌姊了。
「江元綺,妳騙得了別人,但騙不了妳自己,妳敢說妳已經不喜歡我大哥了嗎?妳還愛著他吧!」自己這陣子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以為會讓她對自己的看法有所改變,現在想想真是愚蠢。
「你現在到底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指控,讓江元綺也生氣了。「羅律宇,你這些話太過分了,你其實從來就不把我當朋友,不想跟我好好相處的吧!」不然怎麼會對她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就算她以前喜歡過律翰哥好了,那也已經是很久的事了,現在,她只把他當大哥般尊敬。
「是妳不把我當朋友吧!」羅律宇不客氣回道。「妳的眼里就只有我大哥不是嗎?他剛剛離開時,妳還一臉不舍的望著,真是太可笑了。」
「你是哪只眼楮看到我一臉不舍的看著律翰哥!我是擔心巧凌姊。」她快氣死了,他怎麼可以這樣誤會她。
「說謊,剛剛在試衣間前,我大哥一夸妳穿禮服很美,妳馬上就臉紅害羞了不是嗎?」
「我之所以會臉紅害羞,那是因為……」因為你!江元綺氣得快吐血了。她怎麼會為這種混蛋臉紅心跳呢?還很在乎他對她的看法。他說的沒錯,她是個白痴!
「怎麼,無法反駁,因為被我說中了?」羅律宇依舊氣呼呼。
江元綺看著他,胸口難受到幾乎快要無法呼吸。她沒想到他是這麼看她的,她還以為他多少有點喜歡她,可能對她還有些企圖,所以才會對她那麼好……原來,是她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明眸一瞪,小手握緊,江元綺用盡全身力量喊道︰「羅律宇,看來我們是沒辦法做朋友的,以後我們不再是朋友了!」她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牽扯!
羅律宇怔了下。這女人太過分了,被他說中心事,就惱羞成怒,打算把他給甩到一旁去?!他怒不可遏,話月兌口而出。「太好了,那也正是我要說的。」
那麼爽快就答應,混蛋。「我們絕交!」
「是小朋友嗎?不過我給妳按贊。」
「很好,再見!」江元綺憤恨說完,走到馬路旁,攔下出租車離開。
羅律宇生氣的用力踢著一旁的行道樹。該死!小嬰兒的智商都比她高,蠢女人,絕交是嗎?那就絕交吧!他再也不用去在乎她、心疼她了。
***
在婚紗店前那一吵後,隔天江元綺也結束臨時特助的工作而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上,她和羅律宇不再交談,就算見了面,也當對方是透明人。
就這樣,一個星期過去了。
這天下了班,張凱茹見好友心情不好,提議去大吃一頓,因此兩人去了吃到飽的火鍋店,而江元綺不客氣的狂吃。
張凱茹見狀,有點擔心。「我知道妳心情不好,但記住,妳剛剛吃的那些,熱量不低。」其實無關熱量,她只是不想好友狼吞虎咽,會消化不良。
「那妳還帶我來吃。」江元綺涮完肉片,直接入口。
「本來是擔心妳心情不好,但現在擔心妳等一下可能會腸胃不舒服。」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好友不顧形象的大吃,看來這次元綺真的生氣了。
但想起元綺說和副總絕交,她就想笑,那不是小學生才會做的事嗎?看來兩個人都很幼稚喔。
「我不是說了,我沒有心情不好,只是某人說的話,讓我非常生氣。」盡管已經過了一個星期,還是讓她很生氣。
明明前一陣子還對她很溫柔,陪她去看醫生,陪她去醫院看女乃女乃,結果,說翻臉就翻臉,羅律宇那家伙真的曾經把她當朋友過嗎?不會又是他的另一項捉弄,他的樂趣吧!
這幾天,拜他所賜,讓她頭痛,胸口也痛。
「我看妳就別再想副總的事,就不會生氣了。」
「我也想那麼做,那家伙絕對是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了,一直很在意他說的話,然後就越想越生氣,我覺得自己快瘋了,被他給氣瘋的。」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那麼過分的話。
第5章(2)
張凱茹淡淡一笑。「要不要听听過來人的看法呢?」
「妳想說什麼就說吧!」她又吃了一口肉。
「妳的狀況是,沒有辦法教自己不去想,上班想,下班想,休息時想,甚至睡覺前也會想,是這樣吧?」
「對,因為那家伙讓我太生氣了。」
「無法不想他,想到他做的過分的事就生氣,但偶爾也會想起他對自己的好,這種情形,其實就是想念。」張凱茹分析著。她就是這樣,一直想念著可能這電子都跟她無緣的那個男人。
咳!江元綺差點噎著。「凱茹,妳在開玩笑嗎?我干麼想念那個家伙。」
她甜甜一笑。「那是因為妳喜歡他。」
咳咳咳!這次江元綺真的噎到了,張凱茹見狀,連忙遞飲料給好友,讓她順利吞咽。
「張凱茹,妳想謀殺我。」江元綺用力的深吸了口氣。
「哪有,我只是以過來人的經驗實話實說而已,好吧,那換現在流行一點的說法──妳可能已經愛上他了。」
***
坐在家中二樓陽台,羅律宇心情不好的喝悶酒。
今天下午在會議室前遇見江元綺,結果她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人,這令他又氣又悶,但從以前,她的眼里就始終看不到他。
既然如此,他就忘了那個笨女人,管她要一輩子兩輩子去暗戀他大哥,都和他沒有關系。火氣一上,他猛喝著酒。
羅律翰從房間走出來,看見陽台上有燈光,走了過去。
「干麼一個人坐在這里喝酒?」他走到陽台,往旁邊椅子坐下。
「大哥,這麼晚你還沒有睡?」
「剛剛才和巧凌通完電話。」羅律翰每天都會和未婚妻通電話。
「大嫂她身體還好吧?」
「沒事了。」羅律翰看著桌上已經喝掉半瓶的酒。「大半夜不睡覺,怎麼,是因為和元綺吵架嗎?」
「她跟你說的?」他並沒有跟大哥說起他和江元綺吵架的事,周遭又沒熟人,除非是那個女人自己跟他大哥說。
「昨天我和巧凌去婚紗店補拍婚紗照,店經理跟我說的,她說那天在我和巧凌離開後,你和元綺兩人在街上大吵,最後好像還說要絕交,這是真的嗎?你們兩個真的在大街上說要絕交喔?」說到絕交兩字時,他當場笑了出來。
羅律宇略微感到不好意思。「是江元綺說的。」
「你們兩個人是小孩子嗎?」羅律翰還在笑。
羅律宇沒有說話,喝悶酒。
「為什麼突然吵架了?前一陣子,我看你們處得很好不是嗎?」某人沒有回答,他繼續說道︰「你不是很喜歡元綺?怎麼和她吵成這樣?」見到弟弟一臉驚訝,他輕笑。「為什麼我會知道,是因為你每次看元綺的眼神,都像要把人家給吃了,一看就知道你喜歡她。」
羅律宇沒有否認。「可是那個女人喜歡你。」他猜大哥早就知道。
「以前可能是喜歡我的,但是現在應該不是。」
「什麼意思?」他覺得大哥話中有話。
「我一直把元綺當妹妹,因為她失去父母,所以我特別關愛她,可能也因此,讓她覺得她喜歡我,但她對我的態度始終很恭敬,有時我還比較羨慕你們的相處模式,不喜歡就不喜歡,討厭就說討厭,你沒有發現元綺和你在一起時,表情比較多上的自然?她絕不吝于在你面前表現她真實的一面。」為什麼他會知道?可能是因為他們斗氣的模樣太有趣了,讓他忍不住觀察起來。
「那是因為她討厭我。」所以不用顧及形象。
「虧你還喜歡她,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羅律翰問著。
「我看得很清楚,她的視線一直追著你,像那天在婚紗店……」羅律宇無奈的嘆了口氣,一想到那天的事,他的心又糾結。
「婚紗店?」律宇說了一半就沒有說,所以他們會吵架,是因為在婚紗店發生了什麼事嗎?「律宇?」
他喝了口酒,苦澀道︰「那個女人只因為你的一句贊美,就高興得臉紅,我看沒有比她更笨的女人。」他當然知道大哥有多愛大嫂,也只把江元綺當妹妹,他不會怪大哥,那句贊美也听得出來只是大哥對小妹的態度,都是那個女人太笨了。
「元綺因為我的話而臉紅?你是不是說錯了,她早在看到你這個伴郎比我這個新郎帥時她就臉紅了,可能是害羞或緊張,她才轉過來看我的,我沒有說謊,當時那里有面鏡子,我清楚看到元綺看你的眼神,就跟巧凌看我一樣,非常愛慕。」
羅律宇訝異。「所以?」是他想的那樣嗎?
「所以她現在喜歡的人是你,是因為你才臉紅害羞的。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元綺露出那樣小女人的表情,那感覺就像是我這個大哥不再是妹妹唯一喜歡的人,教人不免感到失落。」其實他一直想把這事告訴律宇,可是一忙起來,他就給忘了,直到昨天去婚紗店,听說他們吵架,這才有機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