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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心小財女(下) 第6頁

作者︰春野櫻

何玉瑞猜想他知道她去找過向天笑的事了,她一臉委屈可憐,「是,我是去找她了,可我、我這也是因愛生妒,我對你——」

「何玉瑞。」他打斷她,伸手輕輕地捏住她的下巴,凌厲而冷峻的眼楮盯著她,「你還記得落華樓的祝婆嗎?幫你買來秘藥合歡散的那個。」

聞言,何玉瑞陡地愣住。

「我自知酒量酒品如何,你以為我不會有半點懷疑?」他神情平靜,觀不出一絲惱意,可眼神之中透露出的冷厲卻教她心驚。

「海澄,我……我是因為實在太愛慕你了才會做那種傻事……」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眼淚撲簌簌地流,「是祝婆告訴我她可以買到那種秘藥,我才一時糊涂……」

「我憐你身世,你卻以此設計我。」他慢條斯理地拿開她的手,退後了一步,「娘帶走煦兒,不讓你出府,我本覺得她過于嚴苛,如今看來她是對的。」

「海澄!」何玉瑞下了床,急切地拉住他,「你別生我的氣,我真的是糊涂了,我是看你那麼喜歡那位向姑娘,擔心你從此更不會對我有半點顧惜,這才鬼迷心竅,我……我不對,我該打!」說著,她重重地掌了自己幾個巴掌。

她淚流滿面,可憐兮兮地求著他,「海澄,你可別趕我走,我……我會認分的,千萬別趕我走呀!」

舒海澄冷然地拉開她的手,目光凝肅,「要不是看在你是煦兒生母的分上,我是容不了你的。」

「是,是,我是煦兒的母親,你看在煦兒的分上寬恕我吧!」說著,她掩面痛哭。

他神情依然冷峻,厲眸注視著她,「何玉瑞,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你還心思偏邪,我絕不寬宥。」說罷,他旋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門外的瑾兒待舒海澄離開,立刻跑進屋內。見主子趴地嚎哭,又驚又慌,三步並兩步地朝她跑去。

「瑞姨娘,你……你這是怎麼了?」瑾兒想扶起何玉瑞,卻遭她揮開。

她挺起上身,兩只眼楮直勾勾地望著前方,像只眼楮發出青光的怪獸。

「瑞姨娘,你……你別嚇我呀!」瑾兒不知所措,急哭了。

何玉瑞滿臉是淚卻面無表情,須臾不知想起什麼,竟放聲狂笑,笑得人心里直發毛。

「舒海澄,你就讓她進門吧,我等著!」她唇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瑾兒看著,噤若寒蟬。

人證物證足,加上如舒海澄所料,綠湖為了減輕罪行自保而供出劉煥秀的所作所為,劉煥秀很快便遭到判決下獄,待秋後問斬。

至于知府劉光州因包庇親兒,之後遭到彈劾解職,不只頂上烏紗帽保不住,就連田產及財帛也有半數充空,其中有一部分賠償給喜兒的家人。

喜兒一案至此算是了結了。

而劉煥秀什麼都招認,唯有一事不認,那就是天笑家遭縱火之事。

殺人的罪他都認,也已經判處死刑,縱火根本是雞毛蒜皮之事,他沒有不認的理由。也因此舒海澄懷疑除了劉煥秀,還有第二組人馬想加害天笑或者是向錦波。

只不過此事他未有頭緒,只能多加留意小心。

第十五章  遺失之物現蹤跡(1)

午後,舒海澄前往自家糧行關心一番。

南方有汛,糧倉失守,米糧一時之間急速上漲,如今人人搶著屯貨,有不肖糧商趁機哄抬價格。

舒家糧倉豐盈,居中串聯南北各地的正派糧商,一起穩定輸出量及價格,不教百姓恐慌的同時,也打擊了那些趁火打劫的無良糧商。

舒海光如今在糧行越做越是上手,也越來越有心得及成就感。

看著他一日一日的進步及茁壯,不只舒家兩老歡喜,就連做兄長的舒海澄也為其高興。舒家兩老還直說這一切都多虧了天笑,若不是她,舒海光也不會有進步的契機跟動力。近日,李雲珠已透過娘家哥哥積極給舒海光相看。這回她把話說在前頭,最後決定權在舒海光手上,若他不喜歡便不強求。

這一切的轉變,舒海澄認為是天笑所帶來的。

她不只改變了自己的人生,也慢慢地、間接地改變了周遭人的人生。

他深深覺得天笑是老天爺送給舒家及他的禮物,是天大的恩典。

離開糧行,他在路上買了杏仁酥餅,準備帶往流年探天笑的班。

未到便見店門口有人出入,十分熱鬧。她的生意越來越好,客人越來越多,據卞掌櫃說,已經有外地聞風而來的客人了。

進到店里,沒人是閑著的。不久前,天笑又找了兩名伙計進行她所謂的「職前訓練」,如今都能在店里幫忙了。

天笑正在為一對母子介紹她的作品,那對母子看來對她手上的東西十分感興趣。

「那麼我請人去丈量方家閨女的指圍,明後日給向姑娘你送來。」

「那就有勞趙大娘您了。」天笑說著將一條紙尺交給趙大娘,「就按我剛才說的那樣量即可。」

趙大娘接過紙尺,點點頭,「可以的,不會出錯,那我們先走了。」

「兩位慢走。」天笑說著朝他們母子倆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禮。

舒海澄立刻朝她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她方才為趙大娘母子倆介紹的東西。那是兩枚銀戒指,一大一小,大的上頭瓖嵌著一顆水滴型的藍玉,小的則是瑪瑙。

「這是什麼?」他問。

她取起大的那枚戒指給他,「是婚戒,趙大娘的兒子已經定了親事,正在籌備著。」

「婚戒?」他接過那枚戒指,像是在思索著要戴在哪根指頭上。

她一笑,將戒指取回,拉著他的右手,「手指頭都伸直。」

他按著她的指示伸直了五根手指頭。

天笑將那枚戒指套在他的無名指上,尺寸竟意外地合適,她十分驚訝,「哈,居然是你的戒圍尺寸呢!」

他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疑惑地問︰「這就是你的新玩意兒?」

她點頭,「我最近推出婚嫁系列的珠寶首飾,若成套買,還送婚照一幅。」

聞言他眉心一擰,更困惑了,「婚照是……」她又是哪來的新奇想法?

「就是新郎新娘穿著禮服,一起畫張像。」她興奮又得意,「我已經找好畫師,也請他試畫了幾張給我瞧瞧,還真不錯呢,你要看嗎?」

瞧她興沖沖的,他真的不想壞了她的興頭,但是他現在比較想知道婚戒是什麼樣的一種概念或是……發想。

「慢著。」他說,「你先跟我說說婚戒這玩意兒吧。」

「喔,好呀!」天笑拿起另一個小的新娘戒指,然後靠在他無名指邊,「瞧,你那是新郎戴的,我這個是新娘戴的,一旦戴上就不能拿下來羅!」

聞言他趕緊將手上的戒指拔下,神情嚴肅,「那我可不能亂戴。」

天笑忍俊不住地一笑,「是不能亂戴,戴了就是一個承諾、一個責任。」

「瞧你說的多神奇。」舒海澄一笑。

「婚戒一定要戴在左手無名指上,你剛才戴在右手上,不算數的。」她咧嘴一笑。舒海澄濃眉緊皴地睇著她,「為什麼得是左手?」

「據說左手無名指的血脈與心髒相連,是距離心髒最近的手指頭。」說著,她輕輕按著自己的心口,「也就是說,婚戒戴在無名指上,心跟心就在一起了。」

听著,舒海澄不自覺地睜大了眼楮,對這個說法感到驚奇,十分感興趣。天笑繼續道︰「決定廝守終生的兩人為對方戴上婚戒,是一種愛的象征,也是一生一世的承諾。」

「真美。」舒海澄忍不住發出贊嘆,然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你是哪來的巧思?」

「或許是因為我對『愛』又有了信心吧!」她說。

舒海澄微頓,她總是說出讓他驚奇又無法立刻理解的話語。

「我曾經對愛失去信心……」她眼神溫煦而沉靜,唇邊掛著一抹恬靜笑意,「可是如今我又有了信心。」說著,她目光一凝,直視著他。

迎上她的目光,舒海澄的心像是被攫住了。他的心情有點激動、喜悅,還有他曾經無法理解的幸福及滿足。

「天笑,我……」他想對她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原來有些心情真的是言語跟筆墨都無法形容的。

這時有客人進來了,天笑低聲道︰「你走吧,我先忙。」說罷,她立刻撇下他去招呼客人了。

看著她熱情接待客人的模樣及神態,他有點看痴了。

他不記得自己在店里留連多久,只知道走出店外時,他臉上帶著傻瓜般的笑意。

接近店休時間,小海跟另兩名新進伙計喝著天笑幫他們沏的新茶,稍事休息。幾個年輕小伙有說有笑,好不愉快。

這時,一名身著紫羅蘭色衫裙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子身材婀娜,妝容濃艷,氣質有點狂野。套句古代人說的,不像是良家婦女、小家碧玉。

開門做生意,天笑才不管來的是誰,來者是客,她都歡迎。

于是她上前幾步,彎腰欠身招呼著,「你好,歡迎光臨流年。」

當她打直腰桿看向來人時,不禁心頭一驚,不為別的,只因她看見女子頭上插著那日火災後便消失在火場之中的鳳凰金步搖。

那是她親手打制的,不會有錯。

她倒抽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女子。為什麼鳳凰金步搖會在這女子的頭上?是當日的小偷變賣,還是……

她穩住心神,沉靜微笑,「夫人看來十分面生,第一次到流年來?」

女子迫不及待地看著櫃子上陳列的各種物件,「是呀,第一次來。」

她跟在女子旁邊,「今天有特別想找的物件嗎?」

「倒沒有。」女子停在櫃子前,眼楮盯著櫃上那支金蝶釵,一副有興趣的模樣。

「夫人喜歡這支釵子?要不我拿給你看?」說著,沒等女子說話,天笑便解了繩扣,將金蝶釵取出並交給女子。女子拿在手上細看著,「這工真是細,那蝶翼做得如此靈動,像是會飛似的。」

天笑一笑,「夫人眼光不錯,我看你頭上那支金步搖便知。」

女子听到她的夸贊立刻眉開眼笑,一臉得意,「你真是好眼力,我頭上這支金步搖可是我男人特地從京里給我買來的。」

「京城的金工就是不同。」天笑虛應著,語帶試探,「不知夫人可否借我看幾眼?」女子倒沒猶豫,立刻取下頭上的鳳凰金步搖遞給天笑。

天笑取過來細細檢視,發現這不是仿造品或是型制相似的物件。看見釵身上有兩個像是鳥爪般的記號,她便知道這確實是自己丟失的物品,那兩個鳥爪紋是取她名字「笑」字的字頭而做的特殊標記。

這女子膽敢走進流年,又將金步搖交給她過眼,可見女子並不知道這物品屬于她。而女子聲稱金步搖是她男人從京里買來送她的,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她男人就是那個偷走金步搖還放火燒屋的賊人,二是賊人偷走金步搖賣至他處,輾轉到了女子手中。

不管是哪種可能,這女子都是一個線索。

第十五章  遺失之物現蹤跡(2)

「夫人這支金步搖真不是一般東西,可見那位爺對你十分用情呢!」說著,天笑將金步搖還給她。

野女子接過,立刻往自己發上一插,得意洋洋地道︰「那是當然,我男人可是有事業的$人……對了,你這支金蝶釵要多少銀兩?」

「二十兩。」天笑說。

女子一听,面上略有難色,「二十兩啊?不能再便宜一些?」

「夫人,敝店的價格不算高。」她說︰「這樣的設計跟金工,你到別家去可能要四十至五十兩。」

女子暗自思索了一下,「這樣的話,我得回去跟我男人商量,他去了東台城,過兩天才會回來。」

「好的。」天笑點頭。

女子似乎很在意別人對她的看法,緊接著又說︰「我可告訴你,我不是買不起,瞧瞧我這金步搖就知道不是尋常物品吧?」

「我絕對沒那種想法。」天笑笑容可掬,「買首飾這種事還是跟家里那位爺有商有量才是,說不定他還給夫人多買兩樣呢!」

她替女子解了套,女子連聲說著,「是,沒錯,他最疼我了。」

「對了,」天笑拿出紙筆,「夫人今次雖未購買,但敝店都會留下新客的資料,待生辰之時送上一份小禮,今後購買任何首飾也都有優惠。」

女子一臉驚喜,「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天笑溫煦一笑,「若是夫婦的話,只要留下丈夫的姓名,就能拿到兩份禮物。」

女子喜出望外,「唉呀,那實在是太好了。」

天笑將紙筆往櫃上一擱,「夫人只要留下你們賢伉儷的姓名、生辰跟住處的地號即可。」

女子迫不及待地想留下資料,可又突然一臉難色,「我……我不識字。」天笑還是那抹真心實意的笑容,「無妨,你念我寫。」

「那好。」女子立刻念著,「我叫房艷娘,房屋的房,艷冠群芳的艷,娘就是那個娘。」

「嗯,我知道。」天笑寫下三字,「請繼續。」

「我男人是何玉城,何仙姑的何,玉佩的玉,城池的城。」她繼續道︰「我今年剛滿三十,是城西十里巷艷記甜湯的老板娘。」

天笑仔細寫下她提供的資料後便送走了她。

確定房艷娘已走遠,天笑回頭吩咐小海,「小海,今天麻煩你收店,我有要事。」說罷,她背上隨身的斜肩包,飛也似的奔向甘泉路。

甘泉路上的甘泉商行是舒家的總號,舒海澄大多數的時間都在這兒。

天笑拿著那張紙,直奔甘泉商行與舒海澄商量對策。

「剛才有個女人來店里,你知道我看見什麼嗎?」她迫不及待想告訴他,卻又忍不住想賣關子。

「什麼?」他很配合的表現出迫切想知道的樣子。

「她頭上插著我之前在火場中丟失的那支鳳凰金步搖!」她叫著。

這會兒舒海澄真的露出驚訝且迫切想知道的表情了,「你確定?」

「千萬分的確定!她說那是她男人從京里買來送她的,我就故意說想瞧瞧京城的金工如何,向她借來一看,你猜怎麼樣?」她又不自覺地想賣關子。

舒海澄眉心一沉,「快說。」

「簪身上有兩個鳥爪子。」她說。

舒海澄神情一凝,他知道那是天笑作品上特有的印記。「她說是她男人從京城買來的?」

「嗯。」她點頭,「她敢戴著那金步搖走進店里,表示她不知道金步搖的來歷,這樣一來就只有兩種可能,她男人在京城買了贓物,或是她男人就是那個賊人。」

舒海澄一臉佩服的表情,「你說的一點都沒錯,那麼……接著呢?」

「接著我就騙她留下資料……」她說完過程,一臉得意的燦笑。

他輕捏她的臉頰,笑著道︰「果然聰明啊向天笑。」

「不過是順藤模瓜罷了。」她學著他之前說話的樣子跟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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