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他心中已有盤算,忍不住捧起自家妻子的臉,重重的印上一吻。「南弦,你真是我的福星!」
顧南弦被他親得一臉口水也沒嫌棄,而是眼眉微柔的問︰「你可想好要怎麼面對你的前未婚妻了?」
這段時間,孟涵月可以說是用盡一切機會在他們面前刷存在感,若不是親眼看見書黎有多麼嫌棄她,她早就一把毒粉灑去讓她躺上十天半個月,省得煩人。
「要面對什麼?直接綁了就是,一人換一人,就看書迪肯不肯換。」書黎一揚眉,霸道的道。
這方法簡單又粗暴,書迪綁了江言愷,他便綁了他打算用來登高台、造聲勢的未婚妻,他就不信他那個弟弟敢不來救人。
至于江言愷的安危他倒是不擔心,畢竟是陳國的太子,陳國又將是黎國的附庸國,書迪要是不蠢就絕不會傷江言愷的性命。
顧南弦見他一掃方才的愁容也就放心了,兩人正想著要去找孟涵月,誰知她便自己找上門來。
第十章 輕松解決一切(1)
「黎哥哥……」孟涵月進門按照慣例先喊上這麼一句,當她看見坐在書黎身旁的顧南弦時,一雙盈滿柔情的雙眸倏地一沉。
她恨不得取代顧南弦此時的位置,當她知道顧南弦真是書黎的妻子時,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怎麼也想不明白她明明才是書黎的未婚妻,他怎麼能另娶他人?
她執著的想問出一個答案,然而書黎卻是理也不理她,每每一見到她便摟著顧南弦施展輕功而去。
最氣人的是,她命令陳統領將顧南弦給抓來他居然不肯,理由是他沒辦法恩將仇報。
這四海城中幾乎每個人都為顧南弦所救,就是他們也不例外,陳統領和他麾下的兵士都是正直的人,如何會去危害他們的恩人,即便孟涵月揚言要砍了他們的頭也是那句「恕難從命」。
孟涵月無法除掉顧南弦,只能繼續天天上門堵人,還寫了書信給書迪說她沒辦法履行婚約,因為她找到了她一直在找的人。
孟涵月也不笨,知道書黎失蹤肯定與書迪有關,所以寫了這麼一封模稜兩可的書信,認為這樣就能保護書黎。
金果見自家公主緊握粉拳,忙上前勸道︰「公主,您冷靜一點!」
孟涵月甩開她的手,看著一臉冷漠的書黎,強忍著心中的嫉恨,故作大度道︰「黎哥哥,我知你這一年來受了不少苦,我不介意你納了顧姑娘,畢竟她這段時間照顧你也算有功,我答應你,待我們成親之後便許她一個側妃之位。」
顧南弦聞言額角倏地一抽,這說的好似她是奪人夫婿的狐狸精似的,若非孟涵月連一年都不願等便點頭應了改嫁書迪,她還差點就信了。
「你以為你算哪根蔥,敢與我家南弦相比?孟涵月,你是不是忘了,如今你可是我的準弟媳,可別逾距了。」既然決定要綁了孟涵月,書黎也就不再隱藏身分,一臉的嫌棄。
孟涵月听著他這變相承認身分的話,可以說是又驚又喜,喜的自然是他不再隱瞞,驚的則是弟媳這兩個字。
「不,不是的!是書迪逼我的,他說我若是不嫁他,待他成為太子便讓黎皇廢除與我孟國的邦屬關系,我也是不得已的……」她紅著眼眶哭訴著,那模樣說多可憐便有多可憐,只要是個男人,面對這麼一個美人都很難不起惻隱之心。
可惜書黎是個例外,他非但沒有半點同情,反而一臉嫌惡的對著自家娘子道︰「南弦,能不能直接綁了?她這般惺惺作態讓我渾身不舒服。」
顧南弦也沒料到他竟是這麼不憐香惜玉,有些好笑的望著他。「綁之前還有正事得做,你確定不哄一哄?」
以孟涵月的智商,只要書黎肯使美男計她定會言听計從,也省得她出手。
「我這輩子就哄你一個,其他人休想!」他說得理所當然,連作戲都不肯。
顧南弦甜蜜的同時也有些無奈,不過當事人不願意她總不能強迫,只能點頭應了。「那好吧,隨你了。」
孟涵月看著朝她走來的書黎,腦袋根本無法思考,即便金果在一旁狂拉著她走她也不理,甚至還自動迎上前。「黎哥哥……」
書黎一听見這三個字就惡心,沒給她說第二句話的機會,手一抬,孟涵月的身子便軟軟的倒下,他甚至連扶都不扶一下。
「公主!」金果嚇得臉色發白,忙上前察看。「公主?公主你醒一醒呀!」
「別喊了,給你個機會,是要與她一樣的下場,還是識相的給書迪傳信。」書黎冷冷的看著眼前毫不起眼的金果。
一句話讓金果的背脊泛起冷汗,抬起頭時卻是一臉的惶恐。「公子,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奴婢只不過是個粗使丫鬟……」
她話還未說完,就見書黎嗤聲笑了。「金鈴蘭,在場沒有一人是傻子,你既然能認出我,又如何以為我會認不出你?」
金鈴蘭曾是書迪的貼身女官,也是他的愛慕者,後來則成了他的侍妾之一,擅長魅惑與易容之術,若不是他恰巧看見她一個習慣性的小動作,細細的觀察了她幾日,還真猜不出眼前這平庸的小丫鬟便是書迪那妖媚絕艷的侍妾。
金果身子一僵,卻依舊沒有承認,只是顫抖著身子問︰「你們……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為何打暈我家公主?」
書黎見她繼續演,也懶得與她羅嗦,而是對顧南弦道︰「娘子,麻煩你了。」
金果听見這話,第一反應便是扭頭要跑,然而她才剛要轉身便發現自己雙腿一軟,肚月復疼如刀絞,幾乎說不出話。「你們……」
這怎麼可能?她壓根兒就沒看見顧南弦出手,她究竟是怎麼中招的?
見金果一臉錯愕的看著自己,書黎臉上神情未變,其實心里正翻著白眼。
看他做啥?他也不知道他家的小娘子是何時出的手,看他有用?
顧南弦看著癱坐在地、臉色發青的金果,淡聲道︰「讓你主子帶陳國太子來換他的未婚妻,以及你。」
金果臉色更白了,書迪壓根兒就不知道她頂替了暗衛的身分潛到孟涵月身邊當眼線,更別說原因還是想見一見這將成為三殿下正妻的女人。
想她金鈴蘭艷冠群芳,才智雙全,謀害書黎之事便是她的手筆,然而這樣出眾的她卻有個敗筆,那便是家世。
她乃罪臣之女,這樣的身分注定她成不了書迪的正妻,所以當她知道書迪將迎娶孟涵月,她第一時間並不是嫉妒,而是想著該如何模清孟涵月的底,好讓她未來的日子能過得好一些。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倒楣的遇上疫病,更遇上了本以為早已死去的書黎,且還被他識破了身分。
金鈴蘭死死咬著唇,眼神飄移不定,沉默許久最終還是妥協了。「我……我會替公主寫這封信。」
雖然可悲,但她心里清楚自己還沒重要到能當威脅書迪的籌碼,但孟涵月卻能,只要書迪想登上太子之位,便不會允許自己的未婚妻落在他人手上。
書黎聞言,諷刺地勾起了嘴角,卻什麼也沒說,只道︰「照著我說的寫!」
金鈴蘭乖乖听話,等寫完信後,她神情復雜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
不得不說書迪與書黎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她一直以為書黎不過是個空有外表的草包,沒想到她才是傻的那個人。
信中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針對書迪而設計,將他的脾氣拿捏得極為透澈,想著當初她與書迪之所以能成功算計這個男人,還是因為書黎真心信任書迪這個弟弟。
不多時,這封信便被以最快的速度送了出去,而孟涵月與金鈴蘭兩人則被軟禁了起來。
書黎也不再顧忌,直接傳信給自己的暗衛,讓他們至四海城尋他,並派出一部分的人想辦法救出江言愷。
安排妥一切,接下來便是等了。
「該死!」接到書信的書迪破口大罵。
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未婚妻竟被人給擄了,且那人還疑似是他以為早已經化成白骨的書黎。
這怎麼可能?都過一年了,他不是早該死在毒谷之中嗎?
一旁的幕僚見他臉色陰沉不定,忙開口。「殿下,玄六說了,她也不確定那人是不是太……大殿下,只是長得很相似,屬下認為此事還不能確定,需得再商議。」
玄六正是那名被金鈴蘭用計換下的暗衛。
書迪瞪向他。「商議?就是因為你不停的在本殿下耳邊說要商議、說要穩妥,不然本殿下早已是太子了!」
幕僚見他發怒,忙跪下討饒,那窩囊的模樣更是讓書迪滿肚子的火氣。
「要是鈴蘭在,我還用得著你們這些廢物?」
金鈴蘭前陣子突然生了重病,去了莊子上將養,一直沒能回府,他的鈴蘭聰穎過人,便是她助他扳倒了書黎,若是有她在,他何需這些只會一再讓他穩住的無用幕僚?
幾人低垂著頭,默不吭聲。
書迪見狀是愈看愈氣,「不論那要脅之人是不是那該死的書黎,孟涵月都是本殿下的未婚妻,光是這一點本殿下就得去救!」
他是真看上了孟涵月那張臉,孟國第一美人,還是他哥哥的前未婚妻,這樣的女子即將成為他的女人,光是想像他便興奮不已,用一個無用的陳國太子換美人,對他來說壓根兒是想都不必想。
當初玄一會抓江言愷是因為他與書黎交好,又一直在藥王城逗留,以為他知道書黎的下落,畢竟在沒見到書黎的尸體前實在不放心,若是能從江言愷口中套出那是再好不過,誰知玄一幾人出手太重,竟在打斗過程中把人給打傻了……
想到這江言愷他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畢竟是陳國的太子,殺也殺不得、還也還不回,最重要的是如今人還不在他手上,而是在長樂公主書嫚府里。
幾名幕僚卻覺得不妥,忍不住要再勸。「殿下,若這是個陷阱——」
「陷阱?你們是說這是書黎的亡魂針對本殿下設下的陷阱?你們以為進了毒谷還能有命活著回來?」書迪再次冷冷的看著他們。
他靜下心後驀地醒悟,自己這是陷入迷障了。
毒谷是什麼地方,那是堪稱只進不出的死地,除了藥王谷的人誰都無法活著走出,若不是這些廢物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著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唯有如此才能確保他順利登上太子之位,他會等到現在?
如今想明白這點,他若是再听這群廢物的話,那他書迪的名字便倒過來寫!
與其去想是書黎的報復,倒不如想著這是陳國守將擔憂他們太子而設下的計謀,畢竟陳國爆出疫病,又被人平息之事傳得沸沸揚揚,江言愷這個本該守在山岳關的太子卻一直不現身,如何不引起眾人的疑心?
這麼一想,他突然覺得茅塞頓開,一切都明朗了。
對,正是如此,這肯定是陳國人的陰謀!
自以為聰明的書迪壓根沒想到江言愷在他手上的事,陳國人是如何知曉,此時的他完全放松下來,一掃方才的陰郁。
不得不說,書黎對他這個弟弟的個性十分了解,不過用了幾句話便讓對方完全照著他要的方向走。
眾人見狀,有的忍不住搖頭,眼中滿是失望,更多的卻是無可奈何,攤上這樣的主子能怎麼辦,自己選的人說什麼也得咬牙跟下去。
為首的幕僚再一次站了出來,用了另一種方式勸道︰「殿下打算何時前去四海城?這四海城的疫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已經清除,殿下何不等一個月後再行——」
「等一個月黃花菜都涼了!」書迪忍不住大罵。「本殿下乃真龍天子,如何會怕那區區疫病?通知下去,明日便出發,待本殿下迎回未婚妻,便能成為太子了!」
先是疫病攪局,後是未婚妻被綁,再這麼等下去他何時才能成為黎國的太子?
這一年來他與書育斗得熱火朝天,若不是書育那蠢貨犯了錯,又覺得書黎回來無望,父皇哪會松口打算改立他為太子,這一回他要是再听這群老不死的話,他就是傻子!
眾人頭大了,見過不怕死的還沒有見過趕著送死的,這主子當真沒救了……
在書迪下達命令後,幾人又勸了幾句,依舊無法動搖他的決定,最終只能嘆氣離開,趕著收包袱溜唄!
翌日一早,書迪便意氣風發的上朝向父皇稟告要前去接未婚妻一事。
黎皇想了想,覺得自己這個兒媳婦也是一波三折,嫁個人都這般坎坷,便大手一揮,準了!
于是書迪又去了趟公主府討人,誰知才剛開口就被書嫚給轟了出來。
「那個賤人!」書迪氣得牙癢癢,偏偏他拿書嫚沒轍,只能灰溜溜的離去。
一旁的玄一見人沒到手,忍不住問︰「殿下,陳國太子沒到手,該怎麼去四海城換三皇子妃回來?」
說起江言愷為何會落到書嫚手中,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書迪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棄。
書迪怒道︰「明的不成便暗著來,今晚子時前定要將人給我擄回來!記得做干淨點,別讓那女人察覺到是本殿下的手筆!」
公主府的守衛雖森嚴,可比起皇子們的暗衛卻不是一個等級,他想擄人隨時可以,不過就是不想與書嫚那瘋婆娘交惡罷了。
要說黎國這些皇子公主中誰最難相處,那必定是書嫚,就是身為親兄長的書黎也對這個妹妹沒轍,能不往來就不往來。
然而書嫚卻是一點也不在乎,才十三歲便吵著要在宮外建府,待她的公主府一建成就直接搬過去,除了皇後召見外幾乎不會入宮,自顧自地過著自己的生活,不過才滿十六歲便開始寵起了男寵,江言愷便是被她一眼相中給搶去了公主府。
偏偏父皇對這個惡女疼愛有加,不論她做了什麼事他都全力維護,擺出只要書嫚開心就好,其他都不重要的態度。
在這改立太子的節骨眼上,要是可以書迪實在不想去招惹書嫚,就怕她去父皇面前使壞,偏偏他又不得不這麼做……
暗衛的動作極快,當夜便將江言愷帶了回來,未免夜長夢多,書迪帶著一干暗衛趁著夜深離開了黎國。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動向根本沒逃過書嫚的眼楮,他前腳剛走她後腳便跟上,兩波人便這麼往四海城奔去。
「可惡!」孟涵月已將房間里所有的東西全都砸壞,卻依舊不能消除她心頭的忿恨,看著一旁的金鈴蘭忍不住開口罵道︰「還不過來服侍本公主!」
一直沒動靜的金鈴蘭只是懶懶的看了她一眼,絲毫不搭理,她的身分已被揭穿,孟涵月還想把她當侍女使喚,作夢!
見她動也不動,孟涵月火氣更加旺盛。「你是死人嗎?沒听見本公主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