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說,如果我不把你當女朋友,我怎麼會動不動就想抱你、親吻你?而且在你提出回台北就不再繼續來往的要求時,我為什麼一口否決你?」
「難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打心里認為你是我的男朋友?」
「不然呢?我都說了幾百遍,我不想再跟你分開,你以為我閑閑沒事說心酸的啊。」梁正彥輕戳了她的額頭一下,又笑。
這小女人居然並不如他想象中的聰明,本來還以為她挺有心機的說……
「坦白說,我對那句話感到非常疑惑。」
「你不必疑惑。五年前那一夜我們玩了場游戲,玩完了還互不認識、各走各的路,可今天我是以很認真的態度和想法要與你一路同行下去,所以你听好,我不必假裝是你的男朋友,因為我就是你的男朋友。」
「可是……我原本只希望你假裝一下就好耶。」
「要就來真的,假裝的,我不要。」梁正彥收起笑容以正視听,免得她誤解。
「你威脅我?」怎麼天底下的人都愛威脅她?!
「說是威脅,氣勢還差一點。命令!這是命令,方旖旎,听清楚了沒!」回台北以來,他隱忍著澎湃情感,為的就是考慮到自己有前科,他不願給她太多壓力,現在好不容易有這機會讓自己的地位順勢更上一層樓,他當然不會放過。
硬拗也要拗到手,否則就太對不起重披在自己身上的這件厚重戰袍!
「清楚、清楚。可是你才追我不到兩個月,就榮登為我的男朋友,實在太快了點……」不費吹灰之力就到手似的,她這被追的人,虛榮心硬生生打了許多折扣。
「一點也不算快。」梁正彥揉了揉她的頭頂,眼里全寫上了寵愛。
空白了五年,好不容易再重逢,彼此又對彼此有情,何須再蹉跎?
當然不能再浪費青春,要速成,而且速成之外,還要盡最大力量持久、專一,這就是目前他最想完成的夢想。
他從沒真正寵愛過任何一個女人,如今有可以專寵的對象,他會好好努力讓一切都很美好,不再重蹈覆轍成為遺憾。
「好,那麼接下來我必須讓你了解我的家庭,還有我出了什麼狀況……」
接下來方旖旎開始講述她的家庭狀況,她的父母是哪種類型,從小她又在什麼樣的教育環境下成長,包括二十歲生日那天,她的行為帶給家人多少煩惱、留下莫大陰影的事。
除此之外,最主要還是他去她家作客時,要有被她父親刁難的心理準備。
「可以請問一下,你說你二十歲生日那天,整個晚上行蹤不明又徹夜未歸,難道就是跟我在一起?!」听了她許多說明,梁正彥獨獨為這點感到事有蹊蹺。
「是啊……」方旖旎干笑一聲,偷偷睨著他,猜他一定覺得很驚訝。
她才這麼想著,下一秒梁正彥已擺出一副「你慘了」的凶臉……果然很吃驚。
「原來那天是你生日,根據你說你從小痹巧听話,為什麼突然要那樣做,讓父母家人為你擔心?」
「乖了二十年,我想當壞女孩一次,送自己一份特別的禮物嘛!」
「禮物?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當時看上的禮物?」哼哼,這女人奸詐喔,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獵艷高手,沒想到自己才是被她相中且射下的獵物!
「嗯,好禮物。」簡直送禮自用兩相宜。
「不知怎麼的,第一次有這種被人吃干抹淨、擺了一道的感覺。」梁正彥撇撇嘴角,笑得無奈。
雖然他當時也銷魂得如置身天堂,可是五年後真相揭曉,他驚覺自己只是她的「拋棄式玩物」,心靈還是感到有些受挫。
有效期限為一夜的禮物,怪不得她拆開享用後,不留姓名地址便人間蒸發般,消失不見了。
「別這麼說嘛!你這輩子不曉得吃干抹淨了多少人,偶爾也該有人反過來吃掉你,對不對?」她甜甜地笑著,一張小臉湊近在他鼻前,引他禁不住想一親芳澤。
「偶爾?你的意思是以後誰還想吃干抹淨我,都歡迎再來?」親吻著佳人,他還嘴壞地逗她,順便試探她的容忍度。
「你……不可以。」方旖旎雙手捧住他的臉,慎重地說。「即使是我說錯話,你也別開這樣的玩笑,不然我會當真的喔。」
「好,我知道了。」壞女孩感情脆弱禁不起嚇,他會記住不再亂開玩笑。
「那麼,星期六的飯局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沒問題。」吃個飯、陪她父母聊聊天,讓她的家人多了解他一些,其他該有的禮數他自然也不會少的。
「反正你只要記住最重要的一點,小心防我爸就對了,我不知道他到時會怎麼對付你。」
「听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感覺怪怪的……」好像上了賊船?
「後悔?想逃?」方旖旎揚揚秀眉,語帶挑釁。
「方旖旎,你以為我是懦夫?」梁正彥邪睇著她,回以一記佞笑。
一個刁蠻頑固的老頭而已,他怕啥?怕了他就不叫梁正彥!
第6章(1)
「你瞧,什麼事也沒有。」用完餐,梁正彥趁著大伙兒起身準備移駕到客廳的短暫幾秒時間,在方旖旎耳邊竊聲說著。
「不,別太樂觀。等下喝完一杯茶後,你千萬要記得趕快告辭,知道嗎?」無風無雨的狀況反而令方旖旎感到可怕,哪知她才這樣說著,果然就听見父親要單獨「召見」梁正彥的命令。
「舒晴,等會兒把我和梁先生的茶端到書房來。」方偉信對兒媳吩咐了一聲,隨即往書房走去,並轉頭對梁正彥說︰「跟我到書房來,我有話跟你說。」
「是,伯父。」梁正彥從容應聲。
「喂,你該告辭了……」方旖旎扯了扯梁正彥的衣袖,立刻揚聲跟父親說︰「爸,時間不早了,正彥還有事要先走……」
「他想告辭,為什麼不自己開口?」方偉信回頭冷笑,眼中透著銳利之光。
「伯父,我還沒想告辭。」梁正彥先回答方偉信的話,隨後又俯首跟方旖旎咬耳朵︰「真怕我應付不來嗎?」
「我有不祥預感。」天曉得父親在餐桌上一臉平靜,一到書房去會不會突然變臉,說出什麼難听話來。
「別擔心了,你父親想多了解未來女婿,這是好現象。」梁正彥眨了下眼,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拍拍她的肩,跟上方偉信的腳步而去。
「不要老是把爸爸當成凶神惡煞嘛,嗯?」嫂嫂舒晴端著托盤經過她身邊時,也笑笑地安撫了她一句。
「就只有你不把爸爸當凶神惡煞。」方旖旎撇唇怪笑一氣,轉身往客廳走去,提心吊膽的,唯恐下一秒梁正彥會被父親從書房里給轟出來。
「你配不上我的女兒。」待兒媳婦舒晴將茶放在幾上離去後,方偉信劈頭第一句話便是如此不近人情,充滿敵意。
「伯父說得沒錯。」梁正彥非常認同方偉信的說法。
天底下的父母都認為自己的小孩最好,何況像方旖旎這樣如花似玉的女兒,當然更使父母心存驕傲、「眼高于頂」,所以縱使方偉信擺明是想挖苦他、糟蹋他,梁正彥仍點頭稱是。
「你不為自己反駁?」梁正彥的反應倒出乎方偉信意料。
「不,我不需要反駁伯父說的話。在我眼中,我相信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配不上您的女兒,包括我在內,我的確也配不上旖旎。」
「那你為什麼還膽敢跟她在一起?為什麼不離她遠遠的?」
「旖旎和我有不解之緣,緣分使我們相遇,我沒有理由不和旖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