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憐兒沉默不語地,听著她訴說著她到底有多愛北陵飛鷹,心中不禁對她產生同情之心。
北陵飛鷹雖然騙了自己,但丁憐兒卻不打算從此與他恩斷義絕,她只是在生他的氣而已,只要待美人閣的事解決掉,她便會回來飛鷹堡與他長相廝守的。
這樣的阿伊娜,也是注定了這輩子無緣跟北陵飛鷹廝守。
「為了你,鷹哥甚至不顧我父親的恩情,下令將我送回家,逼我下嫁給別人。」
丁憐兒瞠目結舌,「飛鷹他不會這樣做的,他絕不會做出落井下石的事來的。」忍不住地她替北陵飛鷹辯解。
「以前的他或許不會,但他在怪我,怪我讓你知道他騙你的事。」拿出手帕,阿伊娜假意拭淚,實質卻在觀察著丁憐兒臉上的表情。
丙然,一提到北陵飛鷹騙她的事,丁憐兒的臉上便會浮上一抹的擔憂以及怒氣。
「我知道你很想趕回美人閣,但鷹哥卻不許你離開,甚至要連力看守著你。」一頓,「如果我可以幫你離開飛鷹堡,你願意讓我幫你嗎?」
「你?」一個如此憎恨她的女人居然要幫自己,丁憐兒詫異極了,卻又不得不懷疑她的用心。
「這一次,我已經很清楚,不管我花再多的時間,鷹哥也不會愛我,他愛的始終是你,這輩子我都沒有可能成為他的妻,所以我會乖乖地回去,嫁給我父親替我選擇的男人。雖然不是有意,但他始終有負于我,我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女人,所以幫你出走就算是我一個小小的報復。」
她的話不無道理,而丁憐兒的確需要一個人幫自己離開飛鷹堡。
「除了我,無人願意,更無人有能力可以幫得了你,我不強逼你,我只是給予你另一個選擇而已。」阿伊娜故意說得事不關己,「如果你不想盡早趕回美人閣,而一直像籠中鳥一樣的被困在這里,對我也沒有什麼差別。」
丁憐兒咬唇,確實,飛鷹堡內除了阿伊娜外,沒有人可以幫到她,而她已經不想再待在飛鷹堡這里等著美人閣的消息。
「什麼時候,你可以帶我離開飛鷹堡?」深吸口氣,目前她只能試著相信阿伊娜是真心想幫她的。
阿伊娜勾起一抹艷笑,「明天,明天我必須回去我家,所以明天你可以躲在我的馬車里,這樣我便可以帶你離開飛鷹堡。」
听著她的計劃,丁憐兒只希望一切都能成功,但與此同時,更希望在發現她偷跑以後,北陵飛鷹不會震怒若狂。
第9章(2)
馬車平穩地走在道上。
阿伊娜成功地將她帶離飛鷹堡,避開了連力的看守,也避開了飛鷹堡守衛的監視,丁憐兒看著漸漸遠離的飛鷹堡,心中不禁對北陵飛鷹產生歉意。
「飛鷹,抱歉,只要祈兒姐姐她們回到美人閣,嬤嬤跟王爺離開宗人府後,我必會馬上回來,向你賠罪。」她輕聲地道,可是她的話卻引來阿伊娜的冷笑聲,那刺耳的笑聲教她皺起眉地回頭,「你在笑什麼?」
聞言,阿伊娜原本的輕笑聲變成了狂笑,好一會後,她才能停下笑聲,唇角卻掛著一抹冷得教人不寒而栗的笑,「我在笑你的天真,你真以為你這一走,還有回飛鷹堡的一天嗎?」
「你說什麼?」丁憐兒瞪大眼。
「你真以為我會幫你逃走嗎?」阿伊娜一副可笑至極的表情看著她,「我只是在騙你,要你乖乖的跟我離開飛鷹堡,然後將你交給一個人而已。」
「你!」丁憐兒往後退去,拉開與她的距離,可是在奔馳的馬車上,她無處可逃,「你要帶我到哪里去?」
「既然北陵飛鷹那麼狠心,將我送給別的男人,那麼他最重要的女人,我當然不可能好好善待了,你說對吧,丁憐兒?」阿伊娜放軟了身子,依靠在軟墊上,「門邊有我的人把守著,這馬車又在疾馳的狀況下,你這回可是猶如甕中鱉,任我宰割哪!」
丁憐兒咬緊牙關,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誤信小人,著了她的道,落得如斯下場,「你要去見的人是誰?」無計可施,但她還是得知道阿伊娜到底跟什麼人串通。
被追捕的情景涌上心頭,難不成阿伊娜要送她去的……是當日苦苦相追的那些人?
「怎麼?得罪了太多人了,所以弄不清到底是誰想要捉你?」阿伊娜嘲諷地道︰「看在你快要落在對上的手上,我好心一點告訴你是誰想要捉你好了,听說,那是朝中高官的養子,名喚作方淨玉。」
方淨玉!
這名字,丁憐兒連作夢也不會忘卻想要將這名字的主人碎尸萬段,就是這方淨玉,毀了柳應兒最引以為傲的嬌容,逼死了純真嫻淑的春蘭,而且,在柳應兒跟尹進在尋藥治臉時,差一點就讓柳應兒丟了小命,尹進受了重傷。
現在,這無齒之徒還想要捉她?還是說,就連夏祈兒等人被擄,月嬤嬤與安野王被關到宗人府內,其實是方淨玉的所做所為?
如果,正如阿伊娜所說,方淨玉是朝中高官的養子,那麼即使被流放到南蠻之地也能逃走而不動聲色,還能有高手在身旁遣使,再加上能夠只手遮天地做出那麼多的事,都能夠被解釋。
一切的事,有了關連,全部都串連了起來。
疾馳中的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人撩開布幕,「小姐,對方已經到了。」
「很好,將她帶下去,然後向對方收他們答應我的十萬兩黃金。」阿伊娜躺在軟墊上,萬般無聊地檢視自己的十指,示意屬下帶走丁憐兒。
丁憐兒被兩個護衛一左一右地挾制著,被逼下了馬車,帶到幾個男子面前。
為首的,是一個明顯縱欲過度、肚滿腸肥的紈褲子弟。
「你就是方淨玉?」那個騙得春蘭為他掏心掏肺的混帳東西?丁憐兒眼中有著滿滿的質疑。
「呸,我怎麼可能是那個雜種?」為首的男人朝地上啐了一口,「給爺听清楚,我是當朝宰相的長子,名為張邵宰。」
名副其實,一只待宰的肥豬!丁憐兒冷眼看著眼前的肥豬,「派人捉走祈兒姐姐跟夏棠、冬梅的,還有把嬤嬤跟王爺關進宗人府的人是你?」
張邵宰一窒,給了她要的答案,這兩樣應該才是方淨玉做的,而這頭豬只是捉她而已。
就在她打量著他時,張邵宰也在打量著她。
色眯眯的眼,看著那惹人憐愛的嬌俏小臉,不禁想象那包裹在層層衣服下的身段有多滑不溜手。
張邵宰不禁嘆息要將丁憐兒送給他的養父這件事,以及方淨玉再三交代過不許踫美人閣的女人,否則他還真的挺想嘗嘗,這天下第一歌姬的滋味兒到底有多迷人。
他的視線教丁憐兒惡心極了,然而她人在他手上。
丁憐兒有著說不出一千個、一萬個的後悔,如果她願意再心平氣和地與北陵飛鷹談談,說不定他會願意帶她回美人閣一趟,而不是像現在那樣,落入這頭豬的手里。
而現在,她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水眸悄悄地打量著四周,想藉此看看有沒有逃走的機會,然而,四周一片的荒涼虛無,而張邵宰還有快馬,即使她掙扎得開,也敵不過四腳動物的速度。
她想再見到北陵飛鷹,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去,這念頭在心底涌起,給她了勇氣,即使明知道做不來,但她還是抬腳往箝制住她的男人腿中央踢去,然後再一把推開另一邊箝制住她的人。
她成功了掙月兌了箝制,但沒有因此而掉以輕心,逮著那瞬間的空隙,她撩起裙擺爬上一旁的駿馬,還沒有坐定,她兩腿一夾,高大的馬匹如箭般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