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真麼熱,城主胃口大開,不但食量雙倍,還一堆糕餅、典心、甜湯下肚,居然還能維持這麼精悍的體格不走樣,屬下敬佩之余,自然是要多看看。」
「什麼時候大總管古城管不夠,連本城主的飲食都要管了?」
「城主代表古城,有什麼動靜,閃失都聯系古城,屬下自是關切。」
「把你的心力放在需要的地方,本城主精神好、氣色佳,自然食欲大開。」他下顎指指桌案上一堆文卷,命令道︰「這些你先處理過,有異狀再交給我。」
都是些來自各地的官府昭告與其他派門公告武林的事,無論是朝廷或大派門,要掌握消息,甚至串連蛛絲馬跡,這些看似不經意的公告內容,向來暗藏玄機。「屬下相合城主要一個通行,袁霞你在西峰藥屋養傷,既是為古城為古城出任務,身為大總管,我該去探探。」他轉身要離去的城主道。
任燦玥步伐一頓。「不需要,她很好。」
「城主探過?」
「該時不勞你大總管關切,斜陽西峰誰都不準進去,命韓玉青守好了。」眯凜起的雙目,透出厲色的眼光。「違者,我定親自挖出他的雙目,拔了舌頭,在砍去四肢。」誰敢看他的小倪,他就廢了誰
看著他威脅的撂話離去,言常陵只是皺眉嘆氣。
「這德行這的病的不輕,都一個人住的離塵離俗了,還能養出更極端的個性,到底發生來了什麼事?」
言常陵才測定與袁小倪有關,如今進得了西峰的唯有牟老,但探牟老的口吻,雖有所隱瞞,卻不認為有問題,連老夫人那也只認為是小倪好多了,城主更下令不準僕婦再去西峰。
負責送生活用品與食物的下人,也是送到西峰外側的另一座的長屋內,城主會自行長屋拿取,現在誰也進不了西峰。
回到西峰的路上,任燦玥想著袁小倪解毒之後,帶她會古城的安排。
在谷蕙蘭死後他沒想再娶什麼城主夫人,那個位置對他而言,就是一種諷刺,一種陰影,這一生他不打算再有任何「城主夫人」來提醒他這件事……
現在他和小倪的關系已不同,他不想讓任何陰影再橫入其中,但城主夫人這個位置才能代表她名正言順屬于他,他的小倪,他絕不會放手,未免有任何人,任何事,一個能鎖住她的位置,一個能讓她的位置,一個讓她能永遠留在他身邊的名分。
精銳的眸芒掠瞳,不管小倪恢復記憶後的想法是什麼,他都相信她和蘭蘭不了樣,因為她心中心中確實有「燦玥哥哥」的存在。
一進長屋內,發現長榻與寢臥內皆無人影,整個人影前後也找不到人。
「小倪?」任燦玥神色一緊。
白日下的紫陽花,讓一雙清靈大眼看得高興,白色、粉紫、紫色、紅色、袁小倪端詳看那一朵朵匯成球似的花,蝴蝶飛舞其上,枝啞鳥聲脆鳴。
她扶著牆,撐著還有些僵硬不穩的身軀,小心踏步緩慢走在盛開的繁花中,陽光雖熾,讓她汗水不斷不停淌落,卻敵不過她好奇想探究的心。
「好多、好多花和樹。」四周盡是湖畔、繁花和樹林。「這里……到底是什麼地方?」燦玥哥哥說,這整座山頭,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兩人。
記得燦玥哥哥還說過,除了屋前的湖畔,長屋後山有條小溪,溪水清澈,溪中有很多魚,她好像去看看。
此時又听到另一種鳥鳴聲,好奇抬頭,便看到已知綠的的鳥,婉啼著清脆的聲。
「綠色的……小鳥……唔」腦海似乎閃過什麼,卻又模糊得抓不住,她抱著有些痛起的頭,好像,好像,曾經有人帶著她她在山林內追逐小鳥,但是……她不想又是一聲鳥啼聲,她再次抬頭看著,身軀有一股催動的力量,下意識告訴她,她有能力飛到那那只小鳥身邊,憑著感覺,袁小倪提氣,身軀一躍而起,縱身飛上樹梢,她大喜,憑著輕功追著那只青色的小鳥,竟一路追出樹林。
林子外是另一片原始山野,矗立著無數片狀大石,過了奇石又是一片詭異的原原始高林,她追到忘我,來到一顆高大的樹上,已不見青色小鳥的蹤跡,這才發現四周樹木高聳入天,有些陰涼淒涼,完全不同于方才那片風光明媚的樹林,而且爬竄樹枝的蟲子也顯得猙獰可怕!
當一只大蜈蚣竄過她腳邊,她驚叫了一聲,身軀失衡搖晃,馬上從高高的樹上栽下,臨急中武學因應而出,氣凝掌,一掌打向快墜落的地面,借勢彈身而出,站在一處高起的岩石上,掙扎著還有些僵硬的手腳,最終無能穩住身軀摔到岩石下的草叢內,疼得她搗這撞傷的手,才努力站起,就發現四周草叢流竄長長大蛇,嚇得她八又是跳腳驚喊,連忙再提氣縱身飛起,越到最近的一顆樹上。
袁小倪驚魂未定的抱緊樹干探望,只見一堆蛇盤在下方草叢她害怕的想著月兌身之法,隨即耳邊再次听到嘶嘶的吐氣聲,一回頭,就見到一條手臂粗的蟒蛇盤在樹干上,三角形的蛇首昂起猙獰的吐信,當大蛇撲來時,袁小倪嚇得腳下一滑,身軀再次飛墜。
下一刻,數道紫色鋒銳劃來,大蛇被斬首,蛇驅也隨之化成數段,一道飛馳而至的身影借住她。
「燦、燦玥哥哥!」一看到借住她的人,袁小倪大喜抱住他的頸項。
「我對你說過什麼?」
「不準獨自……出屋子,可是……」那屋子她待得膩了,醒來又沒見到他,才想四處探探。
任燦玥眯起眼,一路上沒再說話,一回到蘆湖邊的長屋,她幾乎是被粗魯的按在椅上。
「我告訴過你,任何情況下,都不準離開屋子。」他雙臂撐在椅把,逼視她。
「誰要你不在。」她不敢對上他嚴厲的眼,只能嘟囔為自己辯解。
「以後無論我在不在屋子,都不準一個人離開屋子,西峰後山削壁,過了那片屋子,便是毒蟒、毒蛙、蠱蟲之地,我若見沒及時找到你,你可知會如何?」光想到,就讓他心中一陣激蕩,只差一步,她變成蛇口冤魂。
他沒想到受毒傷影響的她,四肢優待值硬,行動尚不利落,就已如此大膽,擅自行動亂闖。
那些毒蟒有些品種難得一見,可提煉成毒物,這也是牟老瑞鐘愛西峰的原因,奇花異毒,還有無數可入藥的天然毒物。
「我……我以後不去那片林子就是。」她抿唇也不高興別開頭,嘴上依舊逞硬。
「小倪!」
听到他警告微怒的聲音,她馬上咬唇,雙眼迎上,就算對他已怕的身軀有些顫了,她也硬著頭皮上。
任燦玥沒想到,記憶一片空白的她,意志頑強雖是意想之中,鮮明的個性也不算意外,但隨著身體一天天的好轉,個性越來越愛跟她對比,他實在懷疑,挑戰他的脾氣是不是她的樂趣。
「是該讓你嘗嘗苦頭了。」
火熾的熱帶著低吟的喘息,被鉗住下顎,全身如火燎,火焰之氣更想四處溢散般,她難受的輾轉翻身。
「燦玥哥哥……」她抓緊心口難受的喚。
「藥力過了,就不會難受了。」任燦玥撫著枕在膝上的人,半斂著眼眸,悠聲道。
「幫、幫我……」
「不行,你太不听話了,也該讓你知道輕重了。」大掌撫著她滿頭的汗,汗水幾乎濕透了單衣。
「燦玥哥哥……好難過……幫我……」平時他總是以內力替撫平這份火炎熱燥,不讓他接受火炎焚燒透骨的感覺。
無論膝上的人兒如何的泣吟便喚,任燦玥俯視的俊雅面龐,都只是唇角淡勾,安撫她忍一忍就過去。
「你可知道,若被剛剛那條大蟒咬了,你會比現在痛苦十倍,等我找到你,應是一具尸首,而且發黑、膿腫,全身流著化膿的毒血。」他輕身,來到她痛苦呻/吟的唇瓣上,輕輕抵磨。「你希望變成這樣嗎?」
袁小倪用力的搖頭,她不知道那毒蟒有真麼可怕。
「我不再去那就是……你不要生氣了。」
任燦玥只是繼續在她唇瓣上廝磨,閉眸感受著她唇中突出的懇求的喘息。
「燦玥哥哥……幫我……」她伸手環上他,在他唇上低吮,低泣︰「你不要在留我一人在屋內,我只是……想找你,誰要你不愛……燦玥哥哥……」
她一再跟她哭喊,雖是滿嘴怪他,卻已到了求饒的嗚咽,任燦玥睜開眼,低聲一嘆,一掌按上她的心口,內力輕吐,緩和她體內的不適。
火炎燥意稍平,含著霧光淚意的眼,清亮的眼看著他,他再次覆上她的唇,深深吮吻,她也環著他的頸項,主動的回應,與他探入的舌,緊緊相纏。
任燦玥懷抱起她,讓她再次橫坐在他膝上,仰靠在她熟悉的比臂彎內,不曾停歇的吻一再吮磨著她的唇瓣。
掌再凝勁,清藍冷光透出,斂著霜寒冷意的掌撫遍她單衣下的身軀各處,好一會後,藥力的沖擊已平,掌中的清藍光芒亦退,他的撫模不曾停歇,雙峰在他來來回揉握中,乳首更加聳立,而她依然輕吟的抱著他,時而相戳喘息,她感受那熱切的撫揉,帶起體內陣陣的悸動。
……
從此,每喝完藥,她便愛賴在他懷中任那雙手撫模自己,感受他所說的情感。
夏季的星空,像無數被打碎的寶石,瓖嵌著在黑布上,閃爍璀璨光輝。
「燦玥哥哥,這就是地上的星星嗎?」袁小倪驚喜的望著飄飛的點點瑩光,襯映著夜空。
今夜吃完飯後,他忽然為她穿好屬于她的衣裳,抱著她一路躍飛穿林,來到一處山坡處的小亭子,入眼便見滿天漫飛的光點,偶爾群聚的密密麻麻,她奔過去又散的稀稀疏疏轉聚他處。
「這是螢火蟲,也就這季節能看到。」任燦玥負手悠步,保護的走在她身後。
袁小倪只是快樂的又蹦又跳,追逐了一會螢火蟲,又拉著他四處探著,好不容易有他陪著,能出來四處走動,她顯然興奮極了。
「那是哪?」來到一處山峰,下方好多住家高高低低的房子,燈火處處。
「那是古城,很多人住在那。」
「我想看,你帶我過去。」從她醒來只見過燦玥哥哥,還沒真正見過其他人。
「還不行,等你傷好了再說,等你傷好了,你想看什麼,我都帶你去 。」
第6章(2)
她快樂點頭,再次追舞著螢火蟲,她歡樂的模樣,讓任燦玥也不禁跟著微笑。
可能的話他根本不想任何人見到她,甚至關她一輩子,只是真這樣做,別說牟老,原來還有自己母親,都會讓他耳根清淨,但是現在還想多獨佔她一段時間,
以二十幾天,按牟老所言,再十幾天「瞬失」的解藥便完成了,折算時間,在牟老測試藥性下,她也陸陸續續解去五、六分的毒性,再加上他每日幫她輸灌真氣,驅除不少毒性。
夜空下,他任她四處游玩,她想往哪個方向,甚至想追看夜空上的星星,他都抱起她,滿足她的希望,乘風般的在夜空下奔馳,她歡笑的聲,感染了他的心情,讓他始終揚著唇角。
「小時候你第一次見到我,我也是抱著你在夜空下飛馳,結束你吐我一身。」坐在一處山坡高處,她靠在他懷中,眺望無邊無際的星空夜景,听他說自己小時候的事,不禁讓袁小倪張大了眼。
「真的嗎?」那好糗。
「你昏迷不醒時,也吐了我好幾身,辛苦喂你喝下藥,沒多久你就吐出來還給我了。」初帶她回到長屋照顧,她難承藥力,總又吐得一身,最後每次喂藥前,他便先為她灌輸真氣,穩定身體情況,才讓她不再喝下便吐。
「怎麼听起來我很麻煩……」從她有意識以來就一直听到他霸道命令的聲,害她有力氣以後,不知為何就很想跟他鬧,這樣听來,照顧她真是讓燦玥哥哥贊了不少。
「所以,以後不準這麼任性。」
「你只有听話的分。」他敲敲她的頭。
她嘟囔吱聲,舒服的倚在他懷中,感受了一會夜風,她抬了抬眼。
「燦玥哥哥,我這一腳,為什麼不能跟另一只腳一樣好好走路?」她一直覺得好奇怪,之前毒傷重,老在榻上躺著,再不就被他抱著,這幾天溜下床榻跑出去,才發現自己一腳真的有問題,不但真不得,也走得不利落。
身後的人好一會沒出聲,直到她仰首看著他,才听到他緩緩道︰「你出過事,一腳不好行走。」
「跟毒傷有關嗎?」她知道她是中毒才會記憶全失。
「無關。」
「那……那我是不是一輩都這樣?」
任燦玥閉了閉眼,低頭吻著她的發。「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嗯,小倪有燦玥哥哥就行了。」她轉身,埋入他的胸口,抱著他。
他緊緊摟住她,說不清那扭擰心中的感受是什麼,只知看著她的腳,讓他感到一股心塞。
曾經,這處高峰時她小時候,他與谷蕙蘭最愛帶她來的,當時的她雖很少話,卻總是像今晚一樣快樂的歡笑。
他拿出身後的玉笛,笛音悠揚夜色 下,袁小倪滿足的貼在他心口上,開始感到困意。
「明日帶你去西峰另一處的小溪邊抓魚。」一曲完,他撫著她道。
「好。」她睡意漸漸的呢喃的回應著,已深深眷戀他懷中的舒適。
接下來卻是連日疾雨,一過午暑意被打散在空氣中,籠罩濃郁,天際烏雲沉壓,當落雷轟響驚響,大雨隨之滂沱而下。
正將幾扇窗子掩上的任燦玥,听到寢室內穿來的驚喊,他連忙沖進。
床鋪上的人像是突然驚醒,每日她喝完午時的藥,便在藥力下安靜片刻。
「怎麼了?」他撞到她床畔邊,要檢視她的情況,沒想到他看到他,竟嚇到般,往床內瑟縮。
「小倪?」被雷聲嚇到嗎?他伸手想安撫受到驚嚇的她,她又是避開,一雙眼惶恐的看著他,這讓任燦玥心頭一懸,這眼神和她十歲被斬斷腳筋後,看到他時驚濤一樣!「怎麼了,小倪?」
「發生什麼事?」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你好凶,眼神想要殺了我一樣,好、好可怕。」
撫著她的大掌一停。
「我好像很小,你……把我帶走,很嚇人的問我事情,我答不出來,你、你掐死一只小松鼠,然後……還要掐死我。」
任燦玥聲璽和面色一值,她顫聲說著,躲在他懷中。
「沒……事了,不會再有了。」
「後來……我好想長大了,你還是陰陽怪氣的,但我也不在乎了,因為我反正要離開這里,不會再見到你……燦玥哥哥好痛!」他忽收緊雙臂,令他呼吸一窒。
「你應該清楚,我是絕不會讓你離開得。」她凜聲道。
「那是夢,又不是真實的。」她抱住他,貓一般的磨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