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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緊夫君金大腿(上) 第7頁

作者︰雷恩那

「啊!是……是金玄霄?」她握緊娘親雙手,訥訥掀動朱唇。「原來是他嗎?是他遣出手下接走娘親的,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莫怪當黑毛獸帶著他們奔出北陵王廷,他的手下會立即過來稟報,說是事都辦妥,人已接出……在他大鬧昊極宮大殿時,他的手下竟在忙著接走她家阿娘和族人?

俞氏愛憐地撫著她的發,忍住哽咽道︰「他們來得好生突然,把看守的人全給打倒,說是遵從你的意思,要咱們趕緊撤走……阿娘就想,左右咱們的處境已不能更糟,所以就信了對方這一回,隨他們離開盛都……啊!還有同我一塊兒遭軟禁的長老們,咱們都安全撤出了,只是其中有兩位老人家實受了些驚嚇,已安置了地方讓他們倆歇息養神。」

聞言,樂鳴秀怔愣了好一會兒,小腦袋瓜里一下子浮現太多疑問。

她想著,也許金玄霄經過一番明察暗訪後實能得知她阿娘和幾位長老遭軟禁之處,卻為何肯施惠援助?

難道……當真……全為了她?她不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以為他圖的是她這個人,他要的何嘗不是她的靈能?只是他出現得太過突然,令她疑惑叢生。

俞氏撫著她露出迷茫的臉蛋,繼而又道——

「咱們族人被圈在盛都城外的一方林地,那兒有太興和曉晴帶著一幫年輕族人照看著,相互幫助,加上那位金大爺也撥了足夠的人手相幫,想必很快就能把族人分批接來。」終能稍稍安心般地溫婉一笑。

太興和曉晴分別是族中兩位長老的曾孫兒和曾孫女,樂鳴秀與他們倆從小就玩在一塊,听到有他們在,她亦安心不少。

「快跟娘說說,秀秀是怎麼識得金大爺的?以前從未听你提及過,你倆相識很久了嗎?」

一切說來話長,樂鳴秀內心暗嘆,僅道︰「他曾救過女兒。」

俞氏恍然大悟般點點頭。「所以……真是個好人,是咱們木靈族的好朋友。」

是不是好人或好朋友,眼下樂鳴秀不敢斷定。

欽,怕就怕剛離了狼窩,又落虎口啊!

樂鳴秀在娘親的引領下前去探望兩位受到驚嚇的族中長老,金玄霄的手下辦事確實周到,特意安排大馬車將人接來,兩位老者就在車廂內安歇。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與親人和族人會了面、說完話後,樂鳴秀向幾名漢子問起金玄霄的行蹤,接著被引至他金大爺面前。

樂鳴秀心想,這座岩壁谷地盡管位在北陵境內,卻是他金玄霄的人馬長年盤據之處,若非如此,此地不會布置得這般齊全。

這是開在岩壁里的巨大洞窟,三面是剛硬的岩石,一面則完全開敞,足可通風借光,很明顯是自然力量所造就,里邊卻屯著不少糧食和水酒,更有大量兵器和獵具,樂鳴秀見到金玄霄時,他正坐在一小座篝火邊的石塊上,手持缽大的木碗喝著剛煮好的酥茶。隔著小篝火,在他對面的石塊上則坐著一名八、九歲模樣的男孩。

孩子衣著顏色盡黑,那布料以及上頭所用的皮料和毛料乍看之下與金玄霄那一身甚為相似……呃,等等,不是相似,是根本相同,連剪裁都一模一樣,差僅差男孩頸上戴著一條皮質項鏈,綁著一根大獸犬齒,那根銳牙就亮晃晃垂在他胸前。

男孩穿得全身黑抹抹,那張有些肉肉的小臉蛋卻是白里透紅,細致的五官堪稱粉妝玉琢,發現她在看自己,男孩露出有些靦腆的表情,很快地低下頭安靜喝著小碗里的酥茶。

領她到此的那位中年瘦漢隨即退到外邊,樂鳴秀已知對方姓「方」,應是金玄霄極為得力的手下。

此時,她才平復好心情正欲啟聲,逸出口的竟是一聲驚呼,因為她突然遭到「襲擊」!

有誰頂了她後腰一記,都快頂中她的臀兒,豈有不驚嚇之理。

她突如其來一叫,本能地轉回身,沒想到整個人竟被頂高起來——黑毛獸不知從哪兒奔進這座半開放的洞窟中,四只獸足還奔得如此無聲無息。

這只巨犬似乎以為她無事可忙、終于輪到它尋她玩耍了。

然後它實在是一忍再忍,從北陵王廷那兒一直忍到進了這座谷地,還得繼續忍著不去打攪她和親人重逢,如今終于無須再忍,它老大用那顆毛茸茸大狗頭直接往她腰月復蹭,在她下意識抱住它大腦袋瓜的同時,它頂著她的肚子將她……舉高高。

「大黑!大黑!」樂鳴秀喚著自個兒幫它取的小名,愕然中透出莫可奈何的笑意。「快放我下來,別鬧,再鬧我可要惱了,你乖啊,听話。」邊說邊拍著它的頭、撫著它的頰。

「嗷嗚……汪、汪!」長尾巴一陣狂搖,很有撒嬌嫌疑。

「是、是!今兒個全賴大黑仗義相助,終才救我月兌離苦海,是該好好謝你,我很謝謝大黑你呀……沒有沒有,絕對沒有裝作不相識,我識得你的,當年在北方那片蒼野中,你就是我的救星,如今亦是啊!」樂鳴秀直覺便輕嚷道出,無絲毫違和,彷佛這頭異獸想些什麼,為何興奮躍動,她都是明白的。

然後靈氣逼人的黑毛獸終于應她所求放她落地。樂鳴秀雙足一落地,立時察覺氣氛……嗯,不太對勁兒。

篝火仍旺盛燃著,把架在火上的鐵桶燒出團團白煙,桶里煮好的酥茶不斷冒著小泡兒,豐厚氣味帶出純女乃甜香,引人垂涎,而在場,大小兩男皆望著她。

男孩仰高精致臉蛋,眉目間是怔愣、是訝然,好似從未見過有誰能跟黑毛獸這般溫馨親昵地鬧在一塊兒。

孩子瞠目結舌,不自覺微張著小口,雙眸如含潤水,再加紅撲撲的兩邊小頰……樂鳴秀一顆心怦怦跳,都想撲過去將孩子攬進懷里了,男孩如此無垢真誠的表情,也實在太可人意、太招人喜愛啦!

她正打算將腦中所想付諸行動,卻瞥到男人一臉不悅。

那位姓金的大爺沉眉眯目,擺明就是看不慣眼前所見。

只是樂鳴秀不知他是對她的行徑感到不悅,還是對自個兒的坐騎感到不快,又或者,他對她跟它都不高興?

于是她先對孩子淺淺笑開,一雙柔黃輕攏慢捻撫了撫黑毛獸,再轉而面對那個不痛快的男人,微微屈膝福了一禮——

「金大爺為我木靈族所做的安排,這份恩情,我樂鳴秀感念在心,受人點滴當涌泉以報,只要金大爺能護我全族,小女子願听閣下差遣。」

金玄霄將碗里酥茶一口喝盡,慢條斯理道︰「在提到報恩之前,樂姑娘是不是該將咱倆的帳先算個清楚?」

算帳?

樂鳴秀微側著腦袋瓜,一臉莫名。

她困惑的表情很是無辜,輕蹙眉心,杏眸圓圓的,讓人聯想到東走西顧的小白兔兒。

然而她圓圓的地方可不止眼楮,圓圓且白皙的臉蛋,圓圓可愛的小俏鼻,圖圓且透出薄紅的顴骨,圓圓小巧的女敕耳朵,還有圓圓若一顆紅櫻桃的唇瓣,再有那圓圓秀氣的小肩頭,連腰肢亦是穩縴合度的圓圓小腰身,挾在臂彎里嘛……嗯,挺襯手。

金玄霄才想提點她,見黑毛獸在一旁「嘿——嘿——」吐氣,舌頭掛了一半在嘴邊外,兩只狗眼還不安分地轉來轉去,自個兒養的「孩子」自個兒最知底細,明擺著又想引人注目、拉人玩耍。

「嗯!」他眉目嚴峻,才一聲就讓黑毛獸頓住,垂下尾巴,狗眼心虛地飄開。

「你何必凶它?」樂鳴秀忍不住「護雛」。金玄霄像被氣笑了,咧嘴露出白牙,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

「嗷嗚……」黑毛獸垂頭喪氣,可憐兮兮,退退退,很天真地想把龐大獸軀縮在樂鳴秀身後。

突然——

「我喝好了。」男孩把見底的小碗鄭重放在一邊,抬起清亮眼楮,看看金玄霄又看看樂鳴秀,最後望向那頭傻大個兒。

「狗子,我們去找阿紫玩。」男孩半帶命令的語氣有些老成,他起身拍拍黑毛獸,輕揪它的毛。「走吧。」

「汪!」四足被孩子帶動,濕潤鼻頭卻還偷偷努了樂鳴秀後背一下。

「大黑去玩,等會兒若得空再去尋你……尋你們。」樂鳴秀溫聲安撫,朝大膽解救黑毛獸于無形的男孩俏皮地眨眨眸,想到孩子剛剛喚大獸「狗子」,黑毛獸還曉得要回應,看來「狗子」二字才是堂堂獵狼巨犬的本名,她不禁翹起嘴角。

孩子似乎努力想維持認真表情,但與她四目相接,腴女敕的小臉蛋還是變紅了,可愛到讓人喉頭發緊。

樂鳴秀很想模模他的臉、捏捏他的腴頰,又怕一下子太過親近要驚著孩子,只得硬生生忍下。

她看著他雙手雙腳並用,俐落地爬上黑毛獸刻意伏低的背脊。

男孩和狗子很快便消失在樂鳴秀視線中。

這一邊,咱們的金玄霄大爺可說滿心的不是滋味,明明是他家的孩子、他養的狗,怎都莫名其妙挨向她那邊?

她這位木靈族樂氏女的靈能除了傳說中具療癒能力外,難道還包括「招人喜愛」和「得人疼」?

那麼,她有招他大爺喜愛嗎?

內心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自省自問,他驀然搏眉。

呿!什麼亂七八糟的?

頭一甩,甩掉雜七雜八的想法,他抬眼又去瞪人。

「我養的狗子,你問我何必凶它?」冷哼。「本大爺才想問你,為何我不該凶它?」

話題重新被拉回,樂鳴秀先是一愣,張口要說卻被他搶話。

金玄霄冷聲又道︰「當年在蒼野詭域那片山林的秘境洞窟里,樂姑娘把本大爺放倒,是我家狗子領你出去、將你送走的,是吧?」

姑娘家雙眸再次變得圓圓的,听男人下了結語——

「如此吃里扒外、見色忘主、見獵心喜、毫無節操的家伙,我不凶它凶誰?」

第五章  睜眼說瞎話(1)

原來金大爺說要算帳,這筆帳指的是當年她「棄他而逃」的那一筆!

等等……不對啊!

若真要算帳,也是她跟他算,凡事皆有因果,是他那抓著人一頓亂嗅的過分行徑把她嚇得夠嗆,她才不得不逃,他還來怪她?他、他好意思?

「你那樣……那樣粗魯孟浪,壓著人不管不顧的,鼻子頂過來就是一陣亂努亂聞,任誰都要驚得魂不附體,何況是姑娘家!」樂鳴秀據理力爭,即便雙頰紅透,也非把當年之事厘清不可——

「當時雖蒙你所救,但你、你那時確實嚇著我了,既逮住機會,豈有不逃之理?」

她想起當年……又或許說是上一世,在那一陣靈能劇烈爆發之後醒來,滿洞窟的鮮花綠葉和翠藤皆枯萎死去,她的靈能因瞬間高漲的驚駭而波動,失控地汲取周遭所有屬于木靈的能量,同時也把他徹底震暈。

上一世瀕死之際,她恍惚間夢回與他相遇的那一日,此刻腦海中的畫面猶然清晰,高大少年郎一動也不動地躺在那片荒蕪中,若非散面的發絲被微乎其微的鼻息所拂動,都要以為他真沒命了。

再對比今時他闖入北陵王廷、安排後續事宜等等援助,對她木靈族而言確實如天降甘霖、天降神兵。

她未曾多想便不覺如何,真細細思量,頓時有些難以呼吸。好像她真的很不夠道義啊,那時把他丟著就跑……咬咬唇,她語氣不覺放軟,未等他反應徐聲又問——

「那你呢?那當下在你身上究竟發生何事?有何感受?你後來又是如何醒覺?」

她的「醒覺」二字頗有雙關語意,也許她自個兒並未察覺,但落在金玄霄耳中卻有一番演繹,像在尋問他當時是怎麼張開眼清醒過來,亦像在問他,那時瀕臨獸化的他是如何重反靈台清明。

他撇嘴一笑,淡而沉靜地哼聲道︰「有多痛,你不會知道。」

她的確不懂。「……你那時很痛嗎?」

他放下大木碗,往火堆里丟進一根干柴,注視著跳躍的火焰淡淡又道︰「體內氣血與靈能背道而馳,那種疼痛,你不會知道,然後當一股強大且不可逆的外力硬是侵入五髒六腑,逼迫逆行的靈能順服體內大小周天的循環,強強相踫之下硬逼著另一方伏首,你亦不知那過程有多痛。」

強大且不可逆的外力?

樂鳴秀登時就明白了,他說的是自己加諸在他身上的那股巨能。

「我明白了……」她喃喃言語。「原來如此……」

「你能明白什麼?」男人有些嗤之以鼻。

她不以為意,眸光清亮,語氣若嘆。「明白自己在那當下扮演著何種角色。」微微頷首。「我是將那瞬間汲取到的木靈巨能全數導進你體內,不管你要不要,全都灌入,所以我的軀體僅是一個通道,你則成為一個容器,那股巨能與你本身的靈能踫撞在一塊兒,避無可避,只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

她似乎想到什麼,眉睫倏地一抬。「我可以……嗯,可以模模你嗎?」

她雙頰飛紅,不知是對自己所提的要求感到羞赧所致,抑或內心正為著何事隱隱感到興奮。

金玄霄怎麼也料不到姑娘家會如此要求。

他先是狠狠瞪她,想瞪到她自覺不好意思,豈料她非但沒有不好意思,還朝他親近了兩步,雙手在胸前猛揮,嗓聲略急道︰「我沒要對金大爺你干什麼壞事,只是想確認一事罷了,真的沒想對你怎麼樣。」

她此話一出,不知怎地立時就讓某位大爺渾身不痛快。

「在北陵王廷大殿上,當著眾人的面,不是說思我入心,念念難忘,且情根已種嗎?」他繼續狠瞪,嘴上不饒人。「你如此覬覦本大爺,誰能保證你不會一時興起對我干出些什麼?」

「嗄?」樂鳴秀心頭陡凜,又一次被他驚住。

她為求月兌身而編得天花亂墜的那些胡話,這男人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但,好像還不是戳破自己謊話的好時機,總得等到情勢穩定下來,她才好對他交底,即便猜測他其實也不會真信了她說的那些,只是雙方並未到能完全坦率相對的境地,該要有的虛與委蛇可也不能馬虎。

畢竟是死過一回,前世的她太無心眼才落得那般下場,天可憐見令她能重來一次,就算自己不夠聰明機智也得想方設法為娘親和族人尋出一條活路。

「我、我會努力克制,你信我……」紅著臉,她只得如此囁嚅。

周遭氛圍一沉,洞外上百騎人馬的吵雜聲一直傳進,形成一波波模糊的聲浪,洞內那一小堆篝火則將干柴燒得剝剝作響……都是聲音,無甚意義的聲音,突然間,眼前男人宛若大發慈悲般哼道——

「嘖,瞧你一臉憂傷,不就想模模本大爺嗎?允你上下其手了,來吧。」

她並沒有憂傷好嗎?而且她也沒有要對他上下其手!

樂鳴秀忍著沒有回嘴,壓下內心糾結,好一會兒才擠出聲音。「多謝閣下慷慨,那小女子就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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