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就下定決心,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一定要將耿軒的未來給訂下來,讓他變成知雨的人,也就是說我希望知雨能嫁給耿軒。」
「采芬,你怎麼這麼有心機……」傅氏夫婦听到這兒,總算才有點憤怒。
「從那時候起我便一直在想辦法,卻總是無計可施,直到後來耿軒九歲生的那場大病。先前有一次隨我外出送羊女乃視察的老板,他一看見耿軒,月兌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小孩將來不得了,要是娶對老婆,就算當總統都沒問題……」
「太夸張了吧?」傅耿軒沉默已久,總算出聲。
什麼總統不總統的,他只不過是個子承父業的男人,在事業上他的表現看似亮眼,其實說穿了也沒什麼了不起,只不過比老爸當家時多賺了些錢而已……
所以,三軍統帥免了,他只求有些大女人性格的姚知雨拜倒、臣服于他的愛之下。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夸張,總之他的話給了我靈感,于是我就扯了那麼大的一個謊出來了!」
「說耿軒在二十九歲有大災難,如果在二十九歲生日前沒娶到一個叫做姚知雨的女人,就會生日即忌日?!」傅永華激動的站起來,握拳一副想開扁的態勢。
「是,是,這是我胡扯瞎扯亂扯的大謊言,傅先生,對不起。」見博永華站起身,采芬也連忙起身低頭認罪。
面對此一結果,傅耿軒應該大吼、大叫、暴跳如雷,但他什麼都沒有。他壓根兒沒有任何感覺,只覺得好笑,嘴唇不禁冷冷一撇。
在死亡陰影下活了二十年,如今雖然重見陽光,但先前被姚知雨的無情傷了那麼重,他的心猶痛著,更無法設想再去找她時,她會怎麼對待他。
應該還是不理不睬吧?
姚姑媽的作為是出于為姚知雨的終身幸福著想,可她絕沒料到,她的佷女正在抗拒著這個幸福,想從姚姑媽處心積慮為她制造的幸福圈套中逃月兌。甚至痛恨著他這位從小就被她姑媽相中的「乘龍快婿」。
「采芬,你真是……有困難為什麼不直說,干嘛扯這些謊呢?你這個謊言等于將我們傅家打入黑暗地獄,你知道嗎?」楊馨氣哭了,回想二十年來的擔驚受怕,竟只是為了別人的謊言,而他們夫婦倆還深信不疑,這教他們情何以堪!
「我只是個小小送羊女乃的人,怎麼敢跟夫人你們明說呢?」采芬也有苦衷,她自知高攀不起,只好來陰的……
「哎,哎!」夫婦倆光嘆氣,也不知該對姚采芬怎麼樣。
二十年來,苦也苦過,惱也惱過,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固然心里又嘔又不爽,可確定兒子不是短命相,他們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
這下也不用再「請教」她兒子命中有沒有第二個貴人老婆了,從此傅耿軒想娶誰就娶誰,無須受限于這教人啼笑皆非的命相之說。
「姑媽,這些事你沒跟知雨提過嗎?」
對父母怒極而罵、喜極而泣,在那邊又哭又笑的模樣,傅耿軒視若無睹,他現在只在乎姚知雨。
「從沒提過,不過我一直在期待你的出現,上次見面,一開始我對你板臉孔,那是因為我以為知雨亂交男朋友,直到你介紹自己的名字,我才高興起來。」
「那你知道知雨已經不理我了嗎?」
「我並不知道……這是多久前的事?」
「就在你去找知雨的隔天,我爸媽把事情告訴知雨,知雨氣得跟我大吵一架,把我趕出來。」
「都這麼久了,知雨卻沒告訴我!我一直以為你們兩個感情很好……今天听到夫人在電話中說事情不妙,我還想一定是先生、夫人發現不對勁,所以我才會一見到你們就道歉,沒想到問題是出在知雨身上。」可別讓她的用心良苦付諸流水呀!
姚采芬搖頭嘆氣,十分憂心。
「好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兒子你不會有事,那娶不娶得到姚知雨也不那麼重要了……」話說一半,楊馨突然轉頭間傅永華。「喂,我這樣說,算不算是過河拆橋?」
「當然不算,這叫絕處逢生,一切都可以從頭來過,重新選擇。」博永華對兒子的未來充滿新希望。
「先生、夫人,你們難道不能再多考慮一下嗎……」姚采芬緊張的抓著博氏夫婦,尋求解套方案。
「這……你家知雨不嫁給我們耿軒,我們也沒辦法呀。」楊馨聳聳肩,事情不是誰說了就算,端賴兒子自己決定。
包何況兒子要愛誰、娶誰,他們都很開明,只要他活得好好的,世上再也沒什麼事是不能接受的。
「姑媽,你放心。我這一生都不會放過知雨。」傅耿軒眼中閃著光芒,已在心中想好計策。
「喔?」
「不過,我要請你們千萬別將今天所講的事告訴知雨,我自有打算。」
這教他愛,又教他心傷難過的女人,他非要她拿一生來償還他的痴情不可!
***
「小知雨老師,你到底有沒有失戀?」
小朋友的感覺通常是很細膩敏銳的,一看這陣子她的男朋友沒再出現,他們猜想姚知雨一定是失戀了,可小小腦袋又不清楚大人的世界,所以幾乎每天都在問姚知雨是否失戀這個問題。
「沒有。」姚知雨冷冷的回答,並不願承認自己的確失戀中。
「那為什麼你的男朋友都沒有來等你呢?」
「對呀,對呀!他都沒出現了!」
「一定是交別的女朋友了,他那麼帥,肯定有很多女朋友的。」
「對唷,我媽說長得帥的男生通常都很花心,女朋友一大堆。」
「哈哈哈,那你將來一定沒女朋友,你長得像史瑞克……」
「史瑞克娶公主耶!」
「可是卻是個丑胖的公主,跟大芝瑜老師一樣。」
幾位小朋友又開始邊做勞作邊八卦,根本不理會姚知雨正瞪著他們。
「喂!小朋友不能沒禮貌!」
他們愈說愈沒分寸,姚知雨不得不出言禁止一下。固然李芝瑜生性樂觀,但也難免會心靈小小受創一下吧!
姚知雨偷偷睨了李芝瑜一眼,希望她別在意,卻只見她滿臉和悅的笑容,根本不在意小朋友的毒舌,倒是在笑的同時,朝姚知雨眨了眨眼,指了下工作室外面。
姚知雨往外瞧去,羊蹄甲樹下出現久違的身影,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四目交接時,她心中一震,不知自己該掉頭不理,還是朝他走去?
思念每日糾纏著她,卻在見著他時,浮上內心的竟是好不容易才壓沉的怨念。
「啊!小知雨老師的男朋友來啦!」小朋友眼尖,發現八卦主角又來了。
「去吧!知雨,很多傷心的事都需要靠溝通才能解決,悶在心里,只會讓誤解加深而已。」李芝瑜鼓勵道。
「還沒下班,讓他等吧!」縱使一顆心已蕩到他身邊,姚知雨仍執意將注意力拉回到小朋友的勞作上。
「不差幾分鐘,你去吧!」
「去嘛!去嘛!小知雨老師你去嘛!」
姚知雨就這麼被李芝瑜及熱心的小朋友們,七手八腳推了出去。
「知雨。」胸口漲滿重聚的渴望,然而他知道自己不能太快顯露出來,于是傅耿軒只是低沉的喚了她一聲,當作打招呼。
「你吃飯了嗎?」姚知雨咬了咬唇,終究不能不關心他。
「還沒。」
「那你要不要先去吃。」
「你陪我,我才要吃。」
「騙子還有資格耍賴嗎?餓肚子的可是你。」姚知雨冷著一張臉。
「餓肚子的是我,心疼的可能是你。」經過一場毀滅性的誤解及爭吵,他現在只能用「可能」來試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