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荷香幫兩個酒杯注滿酒,先拿一杯給他,然後她再拿起另一杯,等著和他互踫酒杯。
申夢意看著她被月光浸潤的臉,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她臉上頑皮的笑容。
對不起,我該出聲嗎?
她應該出聲的,如果她曾經出聲,他會走開,就不會心痛。
這也許不會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喝酒,卻是唯一一次兩人單獨對飲,小器如夢時,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慢慢的舉起酒杯,尹荷香面帶微笑看著夢意,以為他要與她干杯,他卻突然把手放進她的胳臂,恍若在喝交杯酒。
尹荷香驚訝地看著申夢意,還來不及說話,突然有個強大的力道把她手中的酒杯打掉,將她強行從地上拉起來推到一旁。
「申夢時!」她睜大眼楮,看著不曉得打從哪里冒出來的申夢時,此刻他的雙眼冒火,表情陰沉到像要殺人。
「卑鄙的家伙!」申夢時抓住申夢意的領口,揮手重重給他一拳,申夢意並沒有反抗,只是任由他哥哥揍他。
「住手,你在干什麼?!」尹荷香見狀連忙跑到申夢意前面保護申夢意,申夢時火大的看著尹荷香,有股說不出的憤怒。
「這才是我想問你的話,你在這里做什麼?」他千提防、萬提防還是防堵不了他們深夜幽會,他該怎麼辦,把她綁起來嗎?
「我們只是在喝酒——」
「喝什麼酒,交杯酒?」申夢時冷笑。「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顯然不知道,看她茫然的表情就知道,他如果不好好教訓她一頓,她恐怕永遠都不會學乖。
「過來!」他決定留給她一次深刻的記憶,讓她認清誰才是老大。
申夢時緊緊抓住尹荷香的手腕,不管她如何掙扎,將她強行拖走。
申夢意沒有立場追過去,他就像大哥說的,是個卑鄙的家伙。因為無法和尹荷香成親,只能偷偷要喝交杯酒這種小把戲,滿足自己的幻想。
他緩緩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背靠在樹干仰頭看明月。
今夜的月亮格外皎潔,月光照在申夢意臉上,顯得他更加落寞。
第8章(1)
「申夢時,你干什麼?快放開我!」
深夜時分,除了少數負責看守山莊的兄弟,幾乎所有人都睡了,尹荷香的尖叫聲因此顯得特別大聲。
「閉嘴!」申夢時氣瘋了,管它現在什麼時辰,就算三更天他也照發飆不誤。
尹荷香試著扳開他的鉗制,但是比力氣她實在比不過他,試了幾次就放棄。
申夢時把她帶回自己的院落,他們兩兄弟各有各的院落,一南一北,相隔遙遠,也可避免沖突。
在尹荷香還沒介入他們的生活之前,兩兄弟雖然不和,但還不至于沖突,只要是有關山莊利益的事,甚至還合作無間,所以麒麟山莊才會如此欣欣向榮。
然而兄弟倆早就存有裂痕,尹荷香的出現,只是讓兄弟之間的裂痕加深,至少申夢時單方面認為他弟弟有意挑釁,而他不能忍受。
他一路拖著尹荷香進房間,將她重重摔到床上,尹荷香掙扎著爬起來,頭一次領教男人力氣的可怕。
「你瘋了嗎?」莫名其妙發脾氣,想嚇誰啊!
「你才瘋了。」他氣得在原地踱步。「居然和夢意喝交杯酒,你就這麼想嫁給他?」
「我沒有和夢意喝交杯酒。」她不許他誤會她。「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把手伸過來,一時來不及反應……」
「你的身手不是很敏捷嗎?」完全就是狡辯。「隨便一個轉身就能飛到天邊去,夢意才不過是伸手而已,你會反應不過來?」
「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她回嘴。「我的輕功再好,也有來不及月兌逃的時候,我怎麼會知道夢意的意圖?」
「這都該怪你自己。」他越想越火大。「半夜不睡覺,到處亂跑,難怪會出事。」
「莫名其妙!」她氣極。「我和夢意根本什麼事都沒做,就你一個人在那里疑神疑鬼。」
「什麼事都沒做?」當他眼楮瞎了嗎?他明明就看得一清二楚。「你差點就和他喝交杯酒,這還叫沒有事,一定要上床才算有事嗎?」
「你越說越離譜了。」尹荷香坐直身子就要下床。
「我話還沒說完,你要去哪里?」他攫住她的雙手用力把她壓回床上,不準她走。
「我懶得理你——」申夢時非凡的俊臉,不期然出現在她的上方,害她忘了接下來的話。
申夢時也是,他時時刻刻掛念的芳唇,只要他低下頭就踫得到,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親吻。
兩個人的心跳,史無前例的急促。雖然他們已經接吻過很多次,卻是第一次單獨關在房間。雖然這幾天他老是去找她,但基本上房門都是開的,申夢心又住在隔壁房,兩人不敢造次。
怦怦!
怦怦!
兩人的心跳有如萬馬奔騰,急切地奔向對方。
他們睜大眼對看,尹荷香黑玉般的眼楮寫滿不安,即使她再怎麼不懂事,都可以感覺到現在的氣氛很危險。
「這、這次可是你先撲向我的,不要又想把責任賴在我身上。」她舌忝舌忝嘴唇,緊張地胡扯,以為申夢時會反駁,但是他卻什麼話都沒說,兩眼一直盯著她的嘴唇。
「……你的嘴唇沾了什麼毒藥嗎?」他忽地問。
「啊?」他在說什麼……
「還是涂了什麼媚藥?」讓他迷戀到無法自拔。
「你在說什麼啊?」胡扯。「讓我起來。」
她掙扎著想起身,被他用身體的力量壓進床褥,不許她亂跑。
「申夢時!」她試著甩開他的鉗制,但他的力氣太大了,根本甩不掉。
「這場面是不是似曾相識?」當初他也想起身,硬是被她壓住任由她做些尷尬的事,今天他可要好好報仇。
「當初我是為了救你的命,不得已才這麼做,你這麼做算什麼?恩將仇報!」早知道他是這麼小器的男人,她應該選擇夢意才對,他可比他大方多了。
「我就是要恩將仇報,你能拿我怎麼樣?」這可是他的地盤,她自己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也該是他這條地頭蛇發威的時候。
「你太卑鄙了。」她不滿的抗議。「當初我應該不要救你,任由你跌落山谷或是毒發身亡而死。」
「這麼快就詛咒親夫了?」他勾起一邊嘴角,感覺上有點壞,卻十分有魅力。「我還以為你非常喜歡我,才會威脅我娶你。」
「還早呢!」臭美。「我們還沒成親,你想讓我詛咒你,恐怕還沒門兒。」沒正式拜堂前都不算,少拿這事兒來調侃她。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眯眼,從沒想過這種言論會從她口中說出來。
「這是事實呀!」有什麼好驚訝的。「我們雖然有婚約在身,但還沒有拜堂之前統統不算,隨時可以悔婚。」
這悔婚的對象不限于他,她也可以。雖然她追到麒麟山莊來,但隨時可以包袱款一款回老家,以她沖動的個性,就算真的這麼做也不必太驚訝。
申夢時剛開始以為她在開玩笑,但看她一點笑意都沒有,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你……是認真的嗎?」他不確定地看著尹荷香,她也回望他,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如果我真的悔婚,最高興的人就是你!」她以為申夢時迫不及待和她解除婚約,生氣地用力推開他要下床,申夢時愣了一下,很快又抓住她的手,把她壓回床上。
「你怎麼知道我最高興?」最高興的人應該是夢意,想想看他還試著偷偷和她喝交杯酒呢,想都別想!
「難道不是嗎?」他不是一心想趕她回去?現在不用他趕,她自己滾。
「當然不是!」他的計劃已經改變,別想擾亂他的計劃。「我已經決定和你成親,這次不會再改變。」
「很可惜,我不想和你成親了。」自大鬼,就算她沒人要也不會嫁給他。「放開啦!我要回房整理包袱了。」
「你敢!」他緊緊按住她,不讓她有任何掙扎的機會。「闖禍以後就想拍拍走人,你覺得我有那麼好欺負嗎?」
「不然你想怎麼樣?」她要退婚、退婚啦!
申夢時只要一想到,他可能再也看不到她這張小臉,親不到她那張小嘴,就煩躁到快要死掉,他果然是中邪了。
他想怎樣?他想……
申夢時豁出去了,反正已經決定和她成親,早入洞房或是晚入洞房,一樣都是要入洞房,不如生米煮成熟飯,他也可以比較放心些。
他低頭親吻她的唇,緩慢而深入,直接用行動告訴她答案。
尹荷香怕的就是這個,她雖然有些魯莽,但還不至于無知到連他此刻想做什麼都不知道,因為,她偷偷看過畫,對男女之事略有所知。
因為害怕,她不像前幾天那樣配合申夢時,身體變得十分僵硬。
申夢時停止親吻看她的臉,總是生氣蓬勃的臉龐,寫滿了緊張與嬌羞。
「我……要回房了——啊!」可憐她平時是女霸王,此時變成待宰的羔羊,一再地被申夢時欺負。
「害怕了?」他看出她很緊張,也故意使壞,享受凌虐她的樂趣。
「有什麼好怕的?」她死鴨嘴硬,打死不肯承認。
「那就好。」他可不想有個僵硬的新娘,雖然不必如妓女放蕩,但也不能毫無反應。
「色鬼!」她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反應,申夢時忍不住笑出來。
尹荷香看呆了,他認真笑起來……好可愛!和平日的模樣完全不同,平時的他總是板著一張臉,雖然很帥,但總是少了一點人味。
尹荷香被迷住了,甚至忘了和他生氣,一味沉醉在他如孩童燦爛天真的笑容里。
「你應該多笑。」他笑起來多好看啊,孩童似地。
「是嗎?」他知道自己笑起來像個孩子,大部分的人都說很好看,但他自己不喜歡,總覺得不符合他的身分,也不夠威嚴。
「嗯。」她點點頭,真心這麼認為。
「好吧!」他凝視的眼神好溫柔。「為了你,我就多一點兒笑容……」
但是結果他並未再對她綻開笑容,而是再次覆上尹荷香的唇親吻她,他由輕而重地吸吮她的櫻唇,伸出舌尖緩慢撩撥,最後滑進她的芳腔大肆侵略。
隨著他一次又一次的撩撥深吻,尹荷香的身體開始變得躁熱,臉上泛起潮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房間的關系,申夢時的動作變得更加大膽,吻起來更肆無忌慣。
他的吻既深且急,熾熱的吮吻似要將她吞沒,火熱的舌不斷探索她的芳腔,她頓時覺得難以呼吸,腦子跟著變得昏昏沉沉。
「申夢時……」她好不容易擠出一絲空隙抗議,听起來卻像申吟。
受到她的鼓勵,申夢時的行動變得更大膽了,火熱的舌頭在她的芳腔里大舉進攻不說,還逼她的舌一起共舞,尹荷香起初不願意,後來被逼急了卯起來反抗,玩起來比他還凶。
兩人從一見面開始就吵個不停,上床吵得更凶,不過申夢時在平時吃的悶虧,他決心要在床上討回來。
別看申夢時一臉正經,床第方面的經驗倒是不少。因為身分的關系,他不但得招待南方的茶商,還得帶兄弟下山透氣,因此經常有接觸風月場所的機會。他不濫交,卻也不至于矯情到不為所動,所以男人在床上該會的技巧他樣樣不缺,甚至更厲害。
這倒是尹荷香預料不到的,誰想得到他平時看起來那麼正經,吻起人卻有如豺狼虎豹,逃都逃不掉。
申夢時很快讓尹荷香看清楚,他不只吻功厲害,其他方面更是了得。
……
「啊——」
隨著尹荷香興奮的尖叫,月光似乎更加明亮。
*
第8章(2)
次日,天還沒亮,申夢時就已經先到訓練場,交代其他師傅代為訓練學徒,今兒個他要休息上一整天,不許任何人打擾他,听得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來,跟隨大少莊主這麼久以來,何時听他喊過休息,況且還是一整天?
大伙兒紛紛臆測申夢時是為了多一點兒時間跟尹荷香相處,才這麼做的。畢竟二少莊主不久前才提出要和尹荷香成親的要求,不看緊點兒怎麼成?
原則上大家沒猜錯,但事實要再更刺激一些,申夢時之所以不願離開房間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已經圓房,而他一刻也不想離開她身邊。
當他自訓練場回到房間,尹荷香還沒醒,仍舊睡得很熟。
他走到床邊,靜靜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而後坐上床沿,手撐在她的身側,傾身吻她的臉頰。
她的睡臉就像嬰兒一般純潔無瑕,真難想像他們昨晚才在床上翻雲覆雨。
一種奇妙的感覺在申夢時的心里發酵,一般人可能會稱之為愛,但他頂多承認他有點喜歡她,因為他已經為她打破了一條界線,不能再為她跨越第二條,那嚴重違背他既有的認知。
「唔……」尹荷香隱約感覺有人在對她的臉頰做什麼,慢慢睜開眼楮,果然就看見申夢時在吻她。
「早。」她突然覺得不好意思,他們昨兒個晚上做的事,畫上都有,還有些沒做過的,畫上也有,她開始好奇那些沒做過的,做起來會不會和昨晚的感覺一樣好?
「痛嗎?」他輕輕撥開黏在她臉頰上的發絲,溫柔地問她。
「不痛。」可能是她有練武的關系,第一次行房時好像沒那麼難過,也不像傳說中痛得那麼厲害。
「那就好。」他親吻她的唇,由淺到深,再由深到淺,深情得不得了。
尹荷香兩手勾住他的脖子大膽回吻他,這一吻讓他失控,不由分說地撲向她,結果想當然耳,一定又是翻雲覆雨。
半個時辰後,她著好裝,甚至連頭發都整理得漂漂亮亮,當然這得靠申夢時幫忙,她自個兒根本不會弄。
「可是……你怎麼這麼會穿女人的衣服?」她懷疑地看著申夢時,他應該跟她一樣笨拙,結果他幫忙穿起衣服來卻干淨俐落。
當然干淨俐落,他可是經驗老道,不過打死不能讓她知道。
「呃,這個啊!」他搔搔頭,顧左右而言他。「因為夢心常常……所以……對了!你爹娘知道我們的事嗎?」
「啊?」怎麼扯到這個。
「你還沒跟你雙親提起我們的婚事?」他本來是想藉這個話題打混過去,但她痴呆的表情,教他不由得發怒。
「我忘了。」她只顧著找他,隨便留張紙條就算數,也不確定她雙親是否看得到她留的紙條。
「你馬上給我寫信,請你的爹娘過來!」難怪婚事一直停滯不前,原來是她那顆小腦袋惹的禍,耍詐的時候那般精明,怎麼遇上要緊的事兒,就變得這麼糊涂了?
「寫就寫嘛!干嘛這麼凶?」她噘起嘴抱怨,感覺上很像撒嬌,申夢時確實是恍了一下神,但很快就恢復。
「我去拿紙筆,你給我乖乖坐下,不許再拖延。」當初到底是誰死活要同他成親,真正催促她,她又賴著不動,不知她那是什麼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