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公子有難 第10頁

作者︰董妮

他有多聰明,她再清楚不過,但她最欣賞的是他打死不退的個性,那種撞了南山也不回頭的毅力。

只要他的本性不變,再給他一點時間,她相信他會成長到一個讓人訝異的高度。

但他對自己沒信心了,真是……她一方面心疼他、又有些氣他的自尋煩惱,甚至稍稍懷疑起自己對他的教究竟對不對?

「越姑娘,我覺得你不需要煩惱,因為許公子的心結只有他自己能解。再則,我相信以許公子的聰明才智,他不會庸人自擾太久的,相信不用多久,他便能認清情勢……屆時,你又該郁悶他的無賴攻勢了。」

聞言,越秋雨忍不住輕笑出聲,微勾的唇角揚起無限風情,美麗的笑容與天上繁星相互輝映,構成一副艷絕塵寰的畫面,讓沈晶晶看得也呆了。

難怪如許文遠這般算是閱盡凡花的男子會對她一見傾心,從此情網深陷、無法自拔。越秋雨真的極有魅力,她也許不是沈晶晶見過最美麗的女人,但絕對是最吸引人的。

「他無賴嘛……」越秋雨眉眼間的線條柔了。「也許吧……」不過沒人知道,她最喜歡的就是他那小無賴的樣子,讓人又好氣又好笑,不知不覺便上了心、用了情。

既然沈晶晶這麼說,她便等著許文遠自我開悟的那一天,然後……

她要好好整整這個小無賴,讓他百倍償還她最近的黯然神傷。

第8章(2)

自從跟沈晶晶談過話後,越秋雨的心情變得挺好。

尤其她仔細觀察許文遠一段時間,發現他表面上對自己恭恭敬敬,仿佛在兩人間拉開一段距離,實則常常偷看她,有幾回還看得發呆,被她發現了也不知道,她便覺得好笑。

有一次,凌端實在受不了他們的「眉目傳情」,便特意點破許文遠的行為。

哈,想不到這個閱盡凡花、惡名滿京城的許小侯爺居然害羞了。

越秋雨至今想起他別過頭,一抹紅自脖頸爬升、逐漸染上他的臉、他的耳朵,天哪,他害羞了,而且那模樣……

當時,她的心跳得差點撞出胸口。

一直以為美女誘人,原來美男子也是如此「秀色可餐」。

她發覺自己越來越難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待他不知何時會來的「開悟」。

如果他要過個三年五載才會想通呢?

想到這麼漫長時間的相思,她暈厥的心思都有了。

也罷,山不來就我、換我去就山又如何?

她決定了,打今日起,她便以考校功夫的名義為理由,天天跟著凌端上許府,等凌端教完他武功,她便出手與他切磋一番。

凌端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便打趣她。「師父,這釣魚嘛,一張一弛才是重點,一味地把線拉緊,小心線斷了,魚兒就跑掉啦!」

「放心,我這線是天蠶絲混著銅線編就而成的,拉再緊也不會斷。」越秋雨根本不在乎他的打趣,在黑幫,這些渾話誰不會說,更露骨的都有人說,她听習慣了,早已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如今,凌端說得再曖昧,也影響不了她。

反倒是凌端被她反駁得一口血差點噴出來。他這便宜師父果真是……人間極品!

他突然有些同情許文遠,遇上這麼個剽悍的意中人,老天保佑他以後不會染上「懼內」之疾啊!

師徒倆進了許府,許文遠見到越秋雨,先是眼楮一亮,再听聞她的來意,俊臉便唰地白下去了。

來到練武場,先由凌端與他過上幾招,衡量一下他的進度,然後再決定今天的課程。

這一趟拳打下來,凌端的臉有點扭曲。話說,許文遠的天分用不用這麼好啊?雖說是最簡單的羅漢拳,可當初他也是花了一個月才領悟整套拳的真義,已經被越秋雨夸聰明,說他習武得太晚,若從小就打根基,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結果許文遠更離譜,已經把整套羅漢拳打得虎虎生風了。

他不免有些擔心,再繼續下去,不出半年,他這「大師兄」的底子就要被掏空了,屆時,他什麼臉都丟光了

不行,他得更努力才行,輸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輸給許文遠!

凌端暗下決心,回去後要加倍努力,天分比不上人家,就用勤勞來補,總之,他凌端是不會輸的。

許文遠卻有更大的動力,畢竟他的目標是那個堂堂黑幫少主,已晉身江湖一流高手行列的「神仙姊姊」。

要攀上這座無與倫比的高峰,不下兩百分的苦功怎麼行?

不過,一趟拳打完,許文遠悄悄問凌端。「那個……凌少兄……嗯,大師兄……」那稱號是凌端逼他叫的。凌端以為,不趁現在佔他一點便宜,待他與越秋雨一結連理,他可是要叫他一輩子師公的,多吃虧啊,當然要趁能佔便宜時多佔一點!

「什麼事?」

「就是……她……為什麼會來?」

凌端明知他問的「她」是誰,卻故意裝傻。

「誰啊?你說誰來了?」

這就是為何許文遠那麼尊敬徐青,對凌端卻是還好的原因。

雖然他們兩個皆有本事,教他的也都是真材實學,令他獲益良多。

但徐青從來是溫文儒雅,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姿態,教人想不佩服都難。

可凌端除了愛佔他便宜外,更是三不五時就找機會欺負他一下,要他如何心服?因此凌端可以當損友,卻成不了他心中最尊敬的對象。

「大師兄,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你應該也猜到我心里想法,又何必為難我呢?」

「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蟲,哪能看透你的想法?」

許文遠氣結,瞪著凌端,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贏,卻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凌端也知道見好就收,畢竟是未來「師公」,總不能把人得罪得太狠,是吧?否則人家將來在便宜師父耳旁吹點枕邊風,就有得他好受了。

「放心吧,師父只是不放心我的教導,怕我把你教壞了,所以過來看看情況,等我們練完,她再考校你一番,確定我教得正確,你練得勤快,就沒事了。」這番話半真半假,他總不能說︰師父看上了你,所以找借口來看你,是吧?

「只是這樣?」

「不然你還想怎樣?」

「不……我的意思是……越姑娘的考校會不會很嚴格?就是說——」

「你別說了。」凌端一巴掌拍在他肩上,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想問師父考校人時,會不會……嗯,直接把人打成豬頭。我的答案是——會。」

許文遠的臉色蒼白帶青了。

他是喜歡越秋雨,也願意為了她力爭上游,做一個匹配得上她的男子漢、大丈夫。

但這不表示他喜歡三不五時被揍成豬頭,姑且不說他的身體受不受得了,這樣一天到晚被個女人揍,很傷自尊的。

「怎麼?不喜歡啊?」凌端覺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求師父這樣揍他們一頓,師父連理都懶得理他們?」

「是喔,我還不知道師兄也有這等特殊癖好。」

「我有沒有特殊癖好呢,我不知道,我只曉得每次被師父揍完,我的筋骨就會軟上幾分,晚上打坐吐納時,內功運行也會特別順暢。我從師父練武至今不過三年,卻已有了不下別人練習十余年的內力,你覺得這樣一頓打挨得值不值呢?」

許文遠怔住了。他從沒想過,原來越秋雨不近人情的只是外表,當她接受了一個人,答應了對方,便會鞠躬盡瘁到這種地步。

凌端趁他呆愣的時候,一拳打中他肋骨。

「唔!」許文遠捂著胸口,連退數步。「師兄,你太卑鄙了!」

「練武之人本來就要時時提高警覺,你自己功力不到家又沒用心,還怪別人?」說著,凌端步步進逼,直打得許文遠幾乎無以招架。

「你趁人之危還有臉說大話?」

「廢話,不趁現在你弱的時候打個夠本,像師父這樣給你開小灶,可以預見不必多久,我想打你都難了。」凌端也是惱于許文遠的遲鈍,讓越秋雨平白愁了好些日子,所以一邊出氣、一邊暗示他,別辜負了越秋雨一番心血。

「越姑娘幾時給我開過小灶……唔!」又被踢中一腳,許文遠疼得抱著小腿直皺眉。

「沒師父的小灶,你現在能一站馬步就兩個時辰不喘不累?沒師父的小灶,你那套羅漢拳能打出勁氣來?沒師父的小灶,你可以在梅花樁上堅持過一個時辰?拜托,你再沒腦子,總有個腦殼兒,自己仔細想一想好嗎?」

許文遠一時愣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為越秋雨付出很多,但是……難道她為他付出得更多?

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記得初見面時,她挺討厭他的,後來彼此熟了,她也沒特別給他什麼好臉色,反而張口閉口地說他「弱」。

為了那個字,他幾乎是拼了命地學習,希望能一雪前恥。

難道他一直誤會了她,她並不討厭他、也沒有看不起她,反而……

他目光不自覺轉向站在小亭中看著他們對打的越秋雨,意外捕捉到她眼里一閃而過的關切。

她……她在擔心他?天老爺,他祖墳上頭冒青煙了嗎?居然能得到神仙姊姊的青睞!

他愣愣地望著她,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與他的糾纏起來,一縷情絲自兩人心底冒出,密密地纏上了彼此。

凌端突然覺得自己真多事,干麼點醒許文遠呢?弄得現在人家眉目傳情,他在這里干什麼?越想越無聊,他低喟一聲,閃身出了圍牆走了。

練武場里,只有許文遠和越秋雨,四目相接,沒有言語,卻是無聲勝有聲……

第9章(1)

稍晚,管家來報,徐青來了。他是來教許文遠讀書的。

越秋雨突然害羞起來,不好意思見徐青,便也飛身翻過牆跑了。

她的舉動不只讓許文遠嚇一跳,更令在許府外游蕩的凌端大吃一驚。

「哇,便宜師父,你忘記大門在哪兒了嗎?」

越秋雨瞪他一眼,泛紅的雙頰卻讓這一眼半點氣勢也無,反而添了幾許柔媚。

凌端呆了一下,暗道︰這便宜師父果然漂亮,只可惜眼光不太好,誰不喜歡,居然愛上許文遠,分明自討苦吃。

他倒不是看不起許文遠,相處久了,他也發覺這位惡名滿京城的小侯爺並不如傳聞中的無能、可惡,還是有他的優點,比如他的心志堅定、願意努力,也不擺臭架子……等等。

倘若今天,和許文遠配對的是個一般姑娘,他們應該會幸福。

偏偏,他和越秋雨卻看對眼了。

他們的身分地位相差如雲泥,兩人個性、能力間的差距也差不多有八千里遠。

試問,這樣的兩個人如何攜手終生?

最糟糕的是,許文遠已經意識到自己能力不足,正奮起直追。

可這世上不是什麼事都追得上的,比如越秋雨的武功,她才幾歲,便已躋身一流高手的殿堂,可以預料將來成為一代宗師必然不難。

但從古至今,能在武學上稱為宗師的有多少?

這種天分的差別並非努力便能彌補,越秋雨有這份資質,而許文遠……很可惜,凌端承認他很聰明,卻還是遠遠比不上越秋雨。

偏偏男人都是要面子的,許文遠現在被越秋雨迷得亂七八糟,因此拚命學習,想要追上她。

可倘若有一天,他發覺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也追不上越秋雨呢?

一個男人自覺自尊受創時,再多的情意也會消磨殆盡了。

而凌端可以預料,這種情況早晚來臨,尤其……他瞄了眼越秋雨,他這便宜師父在感情上根本是笨蛋,她拚命地栽培許文遠,卻是讓他更加注意兩人的距離,難怪許文遠不敢再對她嘻皮笑臉。

這情況要持續下去……他已能預見無言的結局。

唉,不是每對有情人都能終成眷屬的。

他有點想勸越秋雨放手,卻不知如何開口。

「你不是走了嗎?又在這里晃蕩什麼?」越秋雨問道。

「這個啊……」凌端對她招手,附近她耳畔說道。「師父,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什麼東西不對勁?」

「我說不上來,只是剛才我一出許府,莫名覺得心煩意亂,似乎……有什麼危險正逼近似的,可……」凌端懊惱地搔頭。「我在這里轉了好幾圈了,卻什麼也沒發現……難道是我想多了?」

「危險嗎……」

倏地,越秋雨凌空一記掌風擊向右邊五米處一棵大樹上。

綠葉如雨般紛然而落,同時現身的是一個黑衣人。

凌端眼楮一眯。難怪自己心神不寧,原來是被盯上了。

他挺身上前,一拳打向那名黑衣人。

誰知對方根本不與他交手,隨手丟下一顆煙霧彈,趁著白煙彌漫時,人已消失無蹤。

越秋雨見狀,水袖輕卷,十來片樹葉被她卷到身前,再以真氣射出,勢如利箭,直追黑衣人消失的地方。

「唔!」空氣中傳來一記淡淡的悶哼。

凌端判斷黑衣人肯定受傷。他揮手驅散煙霧,不多時,月華照亮方才迷茫之處,他果然在地上發現幾滴鮮血,應該是黑衣人留下的。

越秋雨走過來,跟他一起看著血跡。「以為是哪兒來的高手,不過是個雞嗚狗盜之徒。」連她幾片飛葉都躲不過,一個字——弱。

「他是什麼人不是重點,眼下要緊的是……」凌端看著她。「師父,你覺得這人出現在許府外頭是巧合還是別有目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欲對許文遠不利?」

「師父啊!」凌端一拍額頭。「你別滿腦子只有許文遠好嗎?」

「要不你說,這人躲在樹上窺伺許府,意欲為何?」

「很多可能啊!比如徐青的身世,你也知道嘛,他那一麻煩還沒擦干淨,再比如師父你,所謂紅顏禍水,怎知不是哪個采花賊遠遠見著你,便一路尾隨,圖謀不軌?又或者那只是個尋常小偷,見許府奢華,特地來踩盤子呢……太多可能了。」

「我知徐青有麻煩,所以早已派人暗中保護他,若是有人暗地跟蹤,我不會沒得到消息,所以第一個可能駁回;至于我,誰能窺伺我卻不被我發現?因此第二個理由也不成立;至于第三……有可能,但也不排除對方的目的不是錢,而是許文遠本人。」

「好吧,我承認第一、二個猜測是錯的,但師父因何如此確定黑衣人的目標定是許文遠無疑?」

越秋雨頓了良久,方道︰「直覺。」

凌端腳一滑,差點跌個五體投地。

「師父,直覺是靠不住的。」

「你的直覺靠不住,不代表別人的也不行。」

見她這麼有把握的模樣,凌端忍不住遲疑了一會兒,才道︰「若對方的目標是許文遠,師父打算怎麼辦?」

「先下手為強。」說著,越秋雨便準備追殺黑衣人去也。

「等一下!師父。」凌端喊住她。

「還有什麼事?」

凌端很掙扎,他真不想叫許文遠「師公」,但越秋雨好像已經認定他了,以他對這便宜師父的了解,一旦她認定的事,可是八百頭牛也拉不回來的。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