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
她不但沒拉動他分毫,反而接收到他大掌使出的力道,她的身子旋了半圈,重回他的懷抱,從上方罩下來停留在她因訝異而呈圓形的嘴上,正是他常常迸出冷言冷語、卻觸感溫潤的唇!
他吻她?!
這就是他玩的方式?是游戲開始的第一招?
莊詠竹無暇多思考這吻代表什麼意義,因為她已深墜在他的火熱激情里。
他的吻不只是吻,他企圖讓她明了,此刻他灼燙需索的吻是一種宣告,宣告他將只以此種野性的方式對待她,其他舉凡與心和感情有關的,她都別妄想!
第五章
幾日後,莊詠竹的鞋店重新開張,為防止小偷再入侵,她也下重資裝了完善的防盜系統,並且將倉庫隔成兩間,其中一間當成她自己的臥室,從此以店為家,而莊母則仍住在原來的小鮑寓。
鞋店是維持生計的重要基地,但店要顧、錢要賺,戀愛卻不能不談,何況她喜歡的人並不太喜歡她,所以她得花更多的心思在那男人身上。
在她倒追起喻韜時,她才發現女追男其實並沒有像俗話說的那麼簡單,每次她滿懷熱情去找他,他總是四不一沒有。
四不——是從兩人見面到道再見之間的四個步驟,喻韜每每由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相處過程的不置可否,一旦她黏到他不耐煩,不小心點燃他的火氣,他就一發不可收拾,然後當怒火消退,他就又變得不痛不癢。
對于她的種種關懷和取悅,他則完全沒有善意回報。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莊詠竹必須為自己開闢一條生路,好,既然每次想倒貼都還讓他嫌無聊,那麼她就來個反其道而行!
想辦法讓他上門來。
「喻韜,我肚子痛,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藥來?」她跟有追男高手之稱的朋友阿嬌請教過,裝可憐的苦肉計是女追男時最受用的招數。
「小姐,你鞋店隔壁就是藥局,你在裝什麼瞎?自己去買。」
這個……誰提供的好主意,害她出師不利。
澳天再來一次。
「喻韜,我熱水器壞了,你來幫我看看哪里出問題,好不好?」據阿嬌說,水電工這一招也挺好用。
「天氣這麼熱,洗冷水可以增強身體免疫力,你試試。」
死阿嬌,到底有沒有不害她踫壁的高招?
不死心,再接再勵。
「喻韜,冷氣不涼,電風扇又壞掉,好熱睡不著。」
「衣服月兌光,拿本雜志去扇一扇,就睡得著。」
他的建議很不錯,但是有他在身旁互相扇涼豈不是更好?
接連好幾天,她想了多種理由,對他三請四拜托仍然沒發揮功效,踫了滿鼻子的灰,今晚莊詠竹決定使出絕招。
「喻韜,孤枕難眠,獨守空閨好寂寞。」
「你……」這女人講話是愈來愈沒分寸,喻韜乍听之下還真不知如何反應。
「啊炳!沒話說了吧?」嘿,阿嬌的招數都太老套,莊詠竹覺得自己這個借口好贊。
「你到底想怎樣?」電話里喻韜的語氣听來相當冷硬,殊不知他撫著額角正在傷腦筋,就是太明白她想怎樣,他才如此頭痛。
「喻韜,你來陪我啦!一個鐘頭就好。」
「我還在忙。」喻韜沒說謊,他還在辦公室忙著。
「那你忙完再過來,我放洗澡水……不是啦!我泡面等你,不管多晚我都會等你的。」
「你說話最好要經過大腦,不要口無遮攔。」不是寂寞空閨就是要放洗澡水,真懷疑她是不是黃色小說看太多。
「我這是真情流露,你沒感覺就算了,還意見那麼多?」莊詠竹不滿意的頂他嘴。「到底要不要來?請你一百次,你拒絕九十九次,你都不會不好意思?」
「想扁你一頓出出氣倒是真的,哪還會不好意思。」他訕訕的說著,其實心里已經百分之八十決定待會兒忙完就去。
因為多日沒見,他還當真覺得怪怪的,就像夏天穿著厚外套、冬天打赤膊走在街道上一樣,旁人沒意見,他自己就是覺得怪。
「那讓你扁完、氣出完之後,你會不會疼我?」會疼的話再來,若光想扁她的話那就算了,別來比較保險。
「你還真以為我會扁你?』喻韜正好端杯子喝水,听她那麼說,差點岔了氣。
「你這人喜怒無常,我一點把握也沒有。既沒把握你不會扁我,更沒把握你會疼我。」莊詠竹老實說出她的疑慮。
真的,喻韜是個很難「喬」的男人,講笑話給他听,他大爺心情好就給面子稍微扯一扯嘴角,若心情差,就算她講得到冠軍的超好笑笑話,他也一堆火炮毫不客氣地轟過來。
她也常常想,自己是犯什麼賤,干嘛倒追這麼難纏的男人?
他總是罵她,為什麼不去纏別人,偏纏他?
她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非纏他不可,不過,她倒是很清楚他有多難纏。
「那你听好,我喻韜是不可能扁女人的。」要扁,幾年前韋葳還能活著離開他嗎?
想起韋葳,喻韜瞼色一沉,眼神一暗,牙關一咬,拳頭一握,心情瞬間惡劣起來!
「那你應該是想好好疼我才對,幸好幸好。」莊詠竹松了一口氣。
「等我,我忙完馬上過去。」喻韜森冷的命令,語畢電話立即斷線。
不去細想理由,喻韜只覺得今晚他若沒見到莊詠竹,他絕對會因為憤恨韋葳,而做出自己也無法預料的事情來。
他的壞情緒,需要拿另一個女人的取悅和討好來撫平。
「好——』好宇說了一半,電話彼端已無聲響。
他總是這樣,莊詠竹習慣成自然,不但包容他的沒禮貌,更因他答應要來而欣喜若狂。
她喜歡的男人,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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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凌晨一點鐘。
「歡迎光臨!」
莊詠竹笑意盎然的倚著門,迎接千呼萬喚始前來的貴客。
「我又不跟你買鞋,喊什麼歡迎光臨。」喻韜沒給她好臉色看,入門來便是一句奚落。
「你比我的任何一位客人都更受我歡迎。」莊詠竹像是迎接在外打拼的丈夫歸來,整個人像無尾熊般黏了上去。「加班會累嗎?我來去幫你……」
「莊詠竹,你能不能穩重點?」喻韜拍掉她八爪章魚似的手,陰森的臉滿是不耐。
「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黏住你,我好奇怪喔?」莊詠竹自我解嘲,慢動作的離開他懷抱,一面傻笑。
「知道奇怪就好。你有空該好好想想自己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別看見男人就要黏上去。」
「我只黏你,你知道的。」
喻韜絲毫不想回應她的多情,他之所以前來,只不過是想看她那張好笑的臉,好讓自己心情開朗些。
不過,在她的頭發變直之後,她的臉竟不再好笑了,反而時時散發美麗迷人的光采。
人變美是很好,但若老是有花痴行為,他就很難不對她冷嘲熱諷。
「鐵門關起來。」半晌,他嘴里迸出這句話。
「關起來?!」莊詠竹先是一愣,隨後兩眼曖昧,一副「我就知道厚」的表情,喔厚厚厚厚……「我馬上關。」
「別胡思亂想,現在三更半夜四下無人,小心防竊防盜要緊。」喻韜冷冷潑醒她每次都亂做的美夢。
「喔,你想得比較周到。」莊詠竹乖乖關好鐵門。
小小店面也沒設置招待客人的地方,喻韜便往勉強可當沙發的穿鞋長椅落坐。頃刻間又回想起那日兩人相依偎等員警來的情景。
溫馨的感覺似乎還潛在心口,不刻意想起,它就會偷跑出來,有意要忘,卻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