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不敢問才問她呀!魄月張了張嘴,見肖妃一臉疑惑,她便又打消念頭,接著忿忿道︰「算了,都死過一次了,我怕啥?大不了一條命給他。」說完也不理會肖妃,逕自走了。
肖妃望著魄月的背影,想了想,搖搖頭。
人的情感可真復雜,明明喜歡,又要口是心非。
今日她對魄月說的這一席話,也是劍仙大人交代她說的,真不明白為何這兩人要這麼繞彎子?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肖妃忽然頓住,回過頭,見到殷澤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她看著他,想了想,便走上前,來到他面前後止步。
「你愛我嗎?」她問。
殷澤想也不想地回答。「不愛。」
她挑了挑眉,心想也是,法器能修成人,像人一樣行動、說話,已經不容易了,又哪里懂得什麼愛不愛的?頂多只有個人喜好的問題,以及想不想或願不願的問題。
「但是——」殷澤又說︰「我想插你。」
她彎著頭,美眸瞟著他。「又想插我?」
「是。」
她不禁好奇。「那是什麼感覺?」
殷澤深思了會兒,老實地回答。「感覺像包在劍鞘里。」
一陣沉默後,肖妃沉下臉來,語氣冰冷。「我拒絕。」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人。
補充一句,法器還有高不高興的問題,她不高興,所以拒絕給他插,哼!
魄月在得知真相後,整個人變得有些魂不守舍。
她知道自己愛段慕白,所以才會苦惱。
飽打滄浪派是她和陌青愁共同決定的事,兩人決定同生死,共進退,沒道理自己這時候中途改變心意放棄。
滄浪派欺人太甚,這個仇是報定了,但是……萬一兩方對戰,與段慕白在戰場上相見怎麼辦?
這件事日夜困擾著她,即便她盡量掩飾,與她共事的陌青愁仍是瞧出了她的心神不寧。
她的猶豫和矛盾,陌青愁全看在眼里,因此趁著四下無人時,陌青愁直接找她攤牌。
「說吧,你是不是後悔了?若是就爽快地承認,別婆婆媽媽的,也別藏著、掖著,我不想強人所難,就算你想離開,我也絕不怪你。」
陌青愁認為與滄浪派的恩怨,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拖魄月下水,不如今日把話說開,做個了斷,省得以後麻煩。
魄月听了,這才曉得陌青愁誤會了,也才恍悟自己心神不寧就算了,卻連累師姊跟著受累。
為了不讓陌青愁誤會,魄月把前因後果告訴她。
陌青愁听完,驚訝了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久久之後,才一臉同情地對她開口。
「師妹呀,劍仙……不好惹啊!」
嗚嗚嗚——可是已經招惹上了啊!
魄月淚眼汪汪,這便是她近日苦惱的原因。
這會兒連陌青愁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沒想到冷心冷性的劍仙還派了肖妃和殷澤到魔界來盯著自己的女人,如此更加顯現魄月在他心中的分量。
兩個女人彼此干瞪眼,相對無言,除了嘆氣還是嘆氣,連陌青愁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最後,還是陌青愁一拍定案。
「行了,你退出吧,滄浪派的事別管了。」
魄月听得跳腳。「不行,說好一起並肩作戰、同生共死的!」
「那廝肯定不會答應你去犯險,好歹你現在也是仙界的人。」
「說什麼話,你嫌棄我?」
「切!我是就事論事,你不就是為此事煩心嗎?退出就不煩了!」
「我跟你商量是要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怎麼反倒勸我退出了?」
兩個女人為此爭論不休,一個不答應,一個不放棄,說來說去也沒結論,反倒吵了起來,直到一抹黑影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兩人眼前。
魄月和陌青愁驀地噤聲,同時看向來人。
段慕白派來的監視者,令人畏懼的噬魔劍靈——殷澤。
「他說,滄浪派的事他自有主張,你們不可妄自行動。」
魄月听了,緊抿著唇不語,而一旁的陌青愁則沉下臉色。
師妹對劍仙感到心虛,她卻是不怕的。
「恕我不能答應,這是私人恩怨,有仇報仇,還請劍仙莫管。」
殷澤銳利的目光移向陌青愁,沉聲道︰「風易揚要我帶話給你。」
陌青愁僵住,一听到風易揚三個字,臉上的冷凝便掛不住。
「他說他醒來這麼久,也不見你去看他一次,他為了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你卻連個只字片語也不捎來,他問,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不是——」陌青愁月兌口而出,但只說了這兩個字便打住,緊抿著唇不語。
殷澤繼續道︰「他還說,滄浪派這筆仇,他遲早會討回來,但必須等他的傷完全好,你如果還要他,為何不在他身邊陪他,反把他丟下不管?」
「我……」
陌青愁嘴角抖了抖。
這話讓她泄了氣,哪里還有適才的硬氣?這會兒卻是面露女孩兒家的委屈。
「我沒有把他丟下不管……」
第14章(2)
「我話已帶到,二位好自為之。」說完,殷澤突然走向魄月,站在她面前,雙利眸盯著她。
魄月警戒地看著他。「干麼?」
「把肖妃叫出來。」
她愣住,好奇地問︰「你找肖妃做什麼?」
「私事。」
魄月更奇了。「什麼私事?」
殷澤盯著她沒回答,也不解釋,就只是盯著她。
魄月被他盯得寒毛直豎,知道這人不耐煩了,只好把肖妃叫出來。
肖妃听到她的叫喚,不一會兒便出現了。
「找我何事?」
魄月指指一旁陰沉的男人。「是他找你。」
肖妃冷眼瞟了殷澤一眼,沉下臉,轉身背對他。
現在是怎麼回事?
魄月和陌青愁十分不解地看著這兩人。
殷澤望著肖妃嬌美的背影,沉聲開口。「我是來告訴你,對我而言,我的劍包在劍鞘里,是最舒服的事。」
啊?魄月和陌青愁听得一頭霧水。
劍包在劍鞘里很舒服?這是在說什麼?
肖妃回頭盯著他。「什麼意思?」
是呀,什麼意思?她們兩人也想問。
「意思是,你讓我很舒服,我覺得很快活。」
肖妃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冷道︰「真的?」
「真的。」
肖妃冷淡艷麗的嬌顏,漸漸彎起唇瓣。
殷澤見她笑了,那冷厲的黑眸竟也泛起一絲柔和。
他走上前,摟住她的腰,見她沒拒絕,他目光一亮,竟是連招呼都不打,就在兩個女人面前把人帶走,消失無蹤。
魄月啞口無言地瞪著兩人消失的方向,轉頭看向陌青愁。
「他們兩個怎麼回事?」
陌青愁苦笑地告訴她。「你的契靈被男人拐走了,就是這麼一回事。」
魄月張著嘴,半天都不知說什麼好。
自己受制于段慕白,師姊受制于風易揚,現在連肖妃都受制于殷澤。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千言萬語最終化為長嘆,誰教她們都招惹了不好惹的男人呢!
段慕白橫躺在蓮葉上,一手撐腮,閉目養神,耳朵听著來自魔界的匯報。
听到一半,他突然睜開眼,緩緩坐起身,眼楮瞬也不瞬地盯著兩只小蜘蛛的動作。
只見一只蜘蛛壓在另一只蜘蛛的上頭,然後晃動著身子。
段慕白目光閃著奇異,看得專注,那表情也是從未見過的稀奇,他還模著下巴,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此時他耳朵微動,布在四周的結界有了感應,讓他知道某人回來了,便舉手一揮。
「先到此,退下吧。」
阿朱立即張口,一大群黑壓壓的小蜘蛛咻的一聲回到它嘴里,接著一閃,退出蓮花池,沒入樹林里,眨眼間走得一個不剩。
幾乎與此同時,另一抹黑影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