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席舞一愣,驀地恍然,臉頰一陣臊,又熱又紅,被他扯著的手要掙也不是,不掙也不是。
「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
「我說過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上車。」
席舞急了,臉一直紅到耳根。「一定要今天嗎?」
「嗯。」齊藤英樹輕應著。「當然,你要反悔我也不能硬來——」
「走吧。」她把他往里推,自己也跟著坐上車,關上門,兩手端放在雙腿上。
「我不會反悔的!」
不過就是上個床而已……
是天底下除了小孩,大多數人都做過的事,有什麼難的?
何況他長得這麼帥、這麼迷人又這麼可口……她又不虧!
席舞說服著自己,卻在一只大手伸過來輕輕握住她時,止不住地顫抖……
「你很緊張?」
「沒有。」才怪!她緊張到連腳趾頭都冒汗了。
「第一次?」
厚……現在是打算要開始說限制級語言了嗎?
這個齊藤英樹過了九年,的的確確是從男孩徹底變男人了吧?不只變壞,變可惡,還變色了……
害她有一股想揍人的沖動……
可她打不過他。
席舞抬眸看了他一眼。他正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瞧,像在等待,很認真地等待她的答覆。
就算她真打得過他,也舍不得打他吧?
因為此刻這男人臉上的神情,非但不是嘲弄,而是很認真的嚴肅,像是在用他的眼神詢問著她……
——你是不是依然只愛我一個?
第14章(1)
不,她已經不愛他了。
正確點來說,是她早就決定不要愛他了。
她不要愛一個可以把她輕易讓給別的男人的男人,也不要愛一個打從一開始便不是真心愛她而是要利用她的男人,更不要愛一個從頭到尾都不曾愛過她的男人。
就是因為這樣,打從她墜落山崖受了傷之後,就再也沒想過要回去。這或許是上天憐她,賜給她新生的機會,讓她可以藉此忘掉那段不堪痛苦的過去,改名換姓重新來過……
席舞沒有回答齊藤英樹這個關于第一次的問題。
幸好齊藤英樹也沒有追問。
他把她帶到自己在台灣下榻的總統套房,一整排的落地窗外有著台北最美麗的景致,今兒天藍風清,可以看得很遠。
席舞站在門邊有點兒局促不安,齊藤英樹朝她伸出了手——
「相機給我。」
席舞問也沒問便把相機交到他手上,無疑的,她十分信任他,而這樣的信任讓他很滿意。
「你拍了什麼讓他們必須要不顧一切地追趕你?」
「我也不知道,還來不及看呢。」她微微皺眉。「我是回頭找相機才被他們撞見的,天知道在那短短的十幾二十分鐘內,那間包廂是否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身上都沾了血,而我的相機一直都在錄影中……」
「既然不知道,為什麼不敢把相機交給他們?」他邊問邊打開相機開始查看里頭的內容。
席舞雙手絞了絞。
「因為我偷拍了一堆雜志社可能會用到的東西,我哪知他們是哪門哪派人物……再說了,如果我真的不小心拍到他們犯罪的畫面,那可是證據呢,我怎麼可以給他們?」
「寧可連命都不要了?」他輕哼一聲,看著相機錄下的影像,眉頭不由蹙起。
「看來你還真的闖了大禍了。」
「什麼?」席舞驚得跑過去湊上前看,相機的畫面雖不大,但卻可清楚地看見某人殺了某人,那被殺的某人還被人用布袋扛出去……
敝不得他們身上都沾了血……她驚愣得說不出話來。
「那個人是誰?我怎麼覺得就有點眼熟呢?」席舞側頭思考著,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這人是否在哪里看過。
齊藤英樹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打算提點她關于此人的任何訊息,有些事,知道越少越好。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好,你先去洗澡。」他揚了揚手上的相機,轉身往房里走。「相機先放我這里。」
「喂,那相機是我的——」
齊藤英樹不理她,頭也不回地說︰「你用另一間房,在你後方。」
「喂,那是我的相機耶。」她在原地跳腳,不得不抗議。
「馬上就會有人送來給你換洗的衣物,記得開門。」
她一愣。「什麼?你讓人幫我買換洗衣物?」
齊藤英樹終于回眸看她一眼。「難道你打算洗完澡後浴袍下不穿衣褲?沒想到你倒大方……」
「當然不是這樣!」席舞羞惱大叫。「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可以公然要別人幫我買那個?這不是擺明著跟人家說我等一下要跟你上床嗎?」
他又看了她一眼,微笑。「你如果很介意,等會可以親自跟他們解釋,你真的沒有要跟我上床。」
「你——」她是瘋了才會這麼做吧?
「快去洗澡,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報答,我可不要抱一個臭烘烘的女人。」說著,人已消失在另一扇房門前。
噢,報答,該死的以身相許的報答。
席舞瞪著那扇門,心情真是難以言喻。
今天究竟是她席舞的什麼日子啊?一會兒被人追殺,一會兒又要獻身。
懊死的,看來不跟黑少報告是不行了,她不能連累了齊藤英樹……
這可是殺人案啊!
不過現在擺在她面前更重要的一件事,根本不是這個,而是這男人將要抱她這件事……
這讓她開始感到有點呼吸困難了。
飯店房里的古典雕花大桌幾上,擺著關于席舞這個女人的調查資料。
二十七歲。孤兒,無父無母。
席舞身分出現的最早紀錄︰九年前,日本某大醫院。
傷部︰顏面和四肢。曾經動過整形手術,住院時間長達一年。
當時唯一出入過醫院的人︰黑木悅司。
來台灣之後最常去的地方︰陽明山上舞家夫婦別墅門外。
七年前從日本飛往美國念書,三年前回到台灣便進入雜志社工作至今愛好攝影,特別愛拍人物特寫。
最愛的花︰穗花山奈。
最討厭的花︰梅花。
最討厭的食物︰日本料理。
……
齊藤英樹看著這些早先送過來的資料不止一次,如今,他再次拿出來,目光落在黑木悅司這個名字上。
黑木悅司,二十七歲,長發,中國最大電子媒體網站「溯」之幕後老板及創立者。亦正亦邪的綜合體。其父黑木久,日本著名政治家,地下政經操控黑手,擁有掌握各國政治要員的權力。
他的身分,因為他的父親,自是很不單純。
也因為如此,黑木悅司當初才可以瞞天過海,讓他遍尋不到舞冬末的下落,幾乎要把所有日本醫院翻過來都一無所獲。
他不相信黑木悅司不知道他在找她,卻徹徹底底地把她給藏了,讓他這麼多年來像傻子一樣一直找她,讓他這麼多年來心痛難當,想起這個女人就是萬般的疼與痛。
黑木悅司……
他究竟跟他結了什麼仇?
手機響,齊藤英樹放下資料接起電話。
「齊藤先生,我們發現有人在大肆尋找席舞小姐的下落,那股力量不大尋常,還有齊藤先生你似乎也被鎖定了,只是照片中的你戴著墨鏡,他們一時之間還不知道你是誰……」
「那幫人是黨政高層大老羅楠的人吧?」
對方一愣,驚得差點沒把手機給摔到地上。「您……怎麼知道?」
他都還沒報告到這個點上,這齊藤先生是未卜先知嗎?
齊藤英樹淡笑。「替我好好應付他們。別忘了我們是搞資訊軟體的,想辦法截了他們的資料,輸了,就壞了我的名聲,總之,別讓他們找上門來。還有,幫我把黑木久的所有資料調出來,我有用途,動作要快。」
他之所以出言篤定,是因為他在席舞的相機里,看到的就是羅楠親手把人刺死的畫面,而他之所以第一眼便可認出他,實在是這人在台灣政壇上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他曾經在東亞幾場重要商業場合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