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知道是誰,我怎麼可能不告訴你?」楚蕭陵安撫道。
「這麼說也對,我心里有數,對我有意見的不是這個就是那個。」陸清斃暗示的看了他一眼,他娘就是其中一個可能。
「這事絕對不是我娘。」雖然晉安侯夫人的可能性更大,但他並未排除他娘,只是事發至今,娘不但不聞不問,甚至連試探都沒有,說不定她連寧河村的莊子出事都不知道。
「無論是誰,希望你都不要隱瞞我。」
「這是當然,我的保護再仔細也有顧及不了之時,你知道敵人來自何方,更能看顧好自己,我也更安心。」
「我能照顧好自己。」陸清斃不滿了。
「是,你最厲害了。」楚蕭陵寵愛的捏了捏她的臉頰。
她先是一呆,接著一股熱氣往上沖,轟,瞬間成了小紅人。
「我夫人害羞的樣子真是好看極了。」楚蕭陵忍不住再捏一把,柔女敕的肌膚教人愛不釋手,若是能靠過去親一下就更好了。
「……誰是你的夫人。」陸清菀總算反應過來的打掉他的手。
「好,你不是我的夫人,你是我的姑娘。」楚蕭陵很遷就的改口。
兩者有差嗎?可是她竟然開不了口糾正,然後她干了一件事自個兒也覺得很蠢事——突然抱著肚子說不舒服,接著轉身跑了。
後頭還伴隨著大笑聲,證明她有多滑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她只有一個感覺——心慌意亂。
第九章 壞婆婆上門(1)
如今身邊有「保鏢」了,陸清菀更不可能委屈自己,想出門就出門,臨摹的幾幅字盡完成了必須交回文華齋換銀子,還有預計的幾張繡圖要送到錦織坊,總之禁足十日之後,她又回到正常的生活。
搬進城里好處真的很多,至少出門一趟不必耗上整個大白天,當然,還是要坐馬車,這是為了省時,而且大戶人家女子出門一定要坐馬車,雖然她不認為自個兒屬于這一類人物。
這一趟下來,她的荷包一下子多了近五百兩,教她忍不住手癢,想要買買買。
來到京城之後,她忙著適應這兒的生活,忙著籌劃未來,不管是攢銀子還是買鋪子買房,以至于沒有給孩子們添上一件新衣,今日來了錦織坊,正好可以買些新進的料子,給大伙兒做幾身衣服。其實比起上等的綢緞,她更喜歡細棉布,不過來了京城,還是不能只顧個人喜好。
陸清菀挑布一向很快,什麼顏色適合什麼人,一個人兩身,不到一刻就買齊了,然後結帳走人。
錦織坊的生意實在太好了,她不過是走得快一點,差一點又撞到人,還好她反應很機敏,趕緊退到一旁讓路,可是對方卻站在她前面不走了。
這在鬧什麼?陸清菀微微抬起頭看了對方一眼,提醒道︰「我剛剛已經向夫人道過歉了。」
「沒教養的野丫頭,見了人不會喊嗎?」王馥柔沒想到會在錦織坊遇見陸清菀,先前張明悅就是在這兒見到人,今日自己來這兒多多少少抱著這個念頭,不過她還是很意外竟然真的遇到了!
聞言,陸清菀忍不住皺眉,「夫人,您可曾听過這樣的話——善人從他心里所存的善,就發出善來,惡人從他心里所存的惡,就發出惡來,因為心里所充滿的,口里就月兌出來。」
「什麼?」
「這個意思是說,一個人的心是黑的,說出來的話就是臭的,除非分不清楚好壞的無知之人,夫人是嗎?」
「你這個沒教養的野丫頭!」
王馥柔舉起手就要朝陸清菀臉上呼巴掌,陸清菀動作敏捷的跳到一旁,這一巴掌自然落空。
「您這位夫人真是奇怪,干啥一直罵人家野丫頭?」
王馥柔冷笑,「不想認我,你就假裝自個兒得了失憶癥嗎?」
怔了半晌,陸清菀仔細看了一眼,終于看出來了,她故意反問︰「夫人確定沒有認錯人?」
此時先將布匹送上馬車的楚紅折回來,見狀,趕緊低聲在陸清宛身邊提醒道︰「小姐,這位是晉安侯夫人。」
「晉安侯夫人……」陸清菀一臉遲鈍的反應過來,「好幾年了,夫人的變化太大了,我都認不出來。」
這是在暗示她變老嗎?王馥柔恨恨的咬牙切齒,真的好想撲上去掐死她,五年了,這個丫頭比過去更令人痛恨!「連自個兒的母親都認不出來,真是好本事!」
陸清菀輕輕敲了一下腦袋瓜,一副很困擾的樣子,「我記得您好像說過,我不配喊您母親,怎麼這會兒以母親自居?」
王馥柔確實禁止陸清菀喊她母親,她恨不得陸清菀不要出現在她生命當中,當然不承認有這個女兒,即便是庶女。
「原來是夫人得了失憶癥,說過的話都不記得了。」陸清菀嘲弄的一笑,這個時候才想當「母親」,以為這是外頭,可以拿身分壓她嗎?
「你……」
「夫人別生氣,生氣很容易忘了自個兒的身分,說了不該說的話,待事後後悔,形象也難以挽回了,您說不是嗎?」這個女人看起來真的很憎恨她,要不,怎麼不管不顧的在這兒鬧?
沒錯,她要冷靜,可是王馥柔實在恨透陸清菀,控制不住自個兒的嘴巴,「你膽子真大,竟敢回來!」
「我為何不敢回來?」頓了一下,陸清菀狀似疑惑的偏著頭看她,「難道因為有人設計誣陷我,我就只能躲得遠遠的嗎?」
王馥柔的臉微微一變,這個丫頭是回來討公道的嗎?
眼楮若有所思的微眯,陸清菀走上前,以兩人能听見的聲音道︰「我在北燕州幾度生死徘徊,好不容易活下來,如今我已看破生死,什麼都不怕了,欠我的,我一定會討回來,不過我這個人很有良心,我不會要額外的利息。」
王馥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丫頭變了。
「告辭了。」陸清菀行禮轉身走下台階。「夫人,您還好嗎?」江嬤嬤上前低聲問。
深深吸一口氣,王馥柔轉身走下台階,「我們先回去。」
上了馬車,王馥柔就壓抑不住火氣了,「那個丫頭是回來對付我的!」
「夫人別急,四小姐並沒有證據,今日她只是想試探夫人。」江嬤嬤輕聲提醒,深怕王馥柔控制不住自己,月兌口說了不該說的,這兒可不是晉安侯府的沉香院,馬車行駿速度不快,難保不會教外面的人听見了。
「若是她找到證據呢?」
略微一頓,江嬤嬤搖了搖頭,「她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她沒有,但輔國公世子有啊。」
「那就想法子讓輔國公世子成為不了她的助力。」
「你是說……」
「老奴認為輔國公夫人肯定不知道四小姐回京,還是跟著輔國公世子回來的,要不,她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王馥柔點了點頭,「是啊,她好不容易趕走陸清菀,怎麼可能容忍她再纏上她兒子?所以只要讓她知道陸清菀勾搭上她兒子,她就會想法子弄走陸清菀,一旦陸清斃離開京城,還怕對付不了她嗎?」
「正是如此,不過夫人可別再跟輔國公夫人斗氣了。」她家夫人跟輔國公夫人一樣,兩人都是爆竹,點個火就炸了,每次踫面,三言兩語就吵上了,然後因何見面就不重要了,最後不但正事沒辦成,反而塞了一肚子的氣。
「她不激我,我會跟她斗氣嗎?」當初侯爺用救命之恩要脅將陸清宛強硬嫁給楚蕭陵,就注定她和鄭玉安成為仇人……其實從一開始知道彼此,她們兩個就瞧不上對方。
「夫人想藉輔國公夫人的手對付四小姐,夫人就要懂得忍氣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