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菀想了想,提出看法,「西城不用想了,就是白白得了一個院子也要有身分守著;南城倒是不錯,想必院子建造得更符合我的喜好;東城也可以考慮,我終究只是普通老百姓;北城就不必了,我可不想住得膽顫心驚。」
楚蕭陵認同的點點頭,「我盡可能幫你在南城靠近東城的交界處找,那兒相對便宜一點。」
「好,何時能有消息?」
頓了一下,楚蕭陵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你在這兒住得不好嗎?」
「這兒終究是借住的。」她輕描淡寫的道。
楚蕭陵搖了搖頭,糾正道︰「這個莊子以後不是傳給驥哥兒,就是給蓉姐兒當嫁妝,你們不能說是借住。」
陸清菀撇了撇嘴,「人家又不知道他們是你的孩子。」
「我可以向大伙兒說出他們的身分,只要你點頭。」
陸清菀連忙搖手,「不必不必,我可沒有閑功夫應付麻煩。」
「你在這兒安心住著,真的找到合適的院子,我也不會拖著不告訴你。」他也很樂意幫她多買幾處院子,以後可以當成她的嫁妝。
陸清菀尷尬的一笑,「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莊子上的人難免會對我們胡亂猜測,我有些別扭。」
「你們在這兒是貴客,若是有人不長眼楮惹你們不高興,直接打出去發賣。」
「沒有,哪有人敢不長眼楮?只是好奇嘀咕個幾句,這也是難免的。」
楚蕭陵似笑非笑的歪著頭瞅著她,「你听見了?」
「我用得著听見嗎?看著他們的表情、舉動,還能瞧不出來嗎?」陸清菀沒好氣的賞他一個白眼,還好沒直接听見,要不她可能會更郁悶。
「我還以為你不在乎,我可是提醒過你。」
「……」她也以為自個兒不會放在心上,反正只是暫住,這些人不過是她生命的過客,無足輕重,可是真的住在其中,每天看著,感覺就不一樣了。總之,就是這兒的氛圍教人不舒服。
「實在不必為了幾個不自量力的奴才不開心,大不了我將人調離莊子,丟到偏遠的犄角旮旯。」
「沒這個必要,對了,我想買的鋪子可有消息了?」陸清菀還是趕緊轉移話題。
「買了,花了四千兩,一處在南城,一處在東城,我直接幫你租給原來的租客,過兩日拿到紅契,我再陪你跟租客簽約。」
聞言,陸清宛兩眼閃閃發亮,她終于有產業了,還是京城的鋪子。
「你就這麼開心嗎?」
「當然開心,這可是我憑自個兒的本事置辦的產業。」雖然她手上的銀子有摻水的成分,但是不管如何,她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真的不容易。
楚蕭陵忍不住伸手模了模她的頭,「你確實很了不起。」
陸清菀紅了臉,瞥扭的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若是小孩子,我就不會老是為你魂不守舍。」
陸清菀的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待反應過來,瞬間紅成一朵嬌艷的牡丹花。
怎麼辦?他好想靠過去親她一下……
某人的目光實在太灼熱了,陸清菀立馬意識危險逼近,連連往後退,一個不小心扭到腳,身子一歪,還好某人及時勾住她的腰,再輕輕一扯,她轉而落入他的懷里。
你看我,我看你,心跳得好快,就在這時,兩個孩子歡喜尖叫的聲音傳了過來,陸清宛連忙拉扯他的手,「放開我。」
楚蕭陵硬生生忍下那股想吻她的,依依不舍的松開陸清菀,然後清了清嗓子道︰「不要胡思亂想,你不是喜歡作畫嗎?這兒無一不是景,你不如多畫幾幅書,即使趕不上秋季的拍賣畫,也可以在文華齋寄賣。」
「畫多了不值錢。」她作畫講究感覺,難得蒼茫山給了她作畫的,桃花村更是讓她連畫了三幅可是來到這兒,看著處處皆能入畫的景致,她卻是一點作畫的念頭也沒有,反倒完成了兩幅大件繡圖。
她的繡圖在錦織坊一堆出來就熱銷,錦織坊為了抓緊她,又提高了價碼,她又想買好一點的院子,整個心思當然全放在繡圖。
「雖然畫多了不值錢,但是一開始多幾幅倒是無妨,也能借此將你的名字推出去。」
這一點陸清菀倒是認同,開畫展也不能只靠一幅畫,可是她手上的畫皆以桃花村為景,秋季的拍賣會自然只能從中挑選一幅,若想再增加,必須另外尋景作畫。
「我知道了,最近我會再多準備一幅畫參加秋季拍賣。」
楚蕭陵終于松口氣了,有事情忙,她就不會再受莊子上的奴才干擾,不會老想著離開這里,不過有些人還是要狠狠敲打,免得忘了身分。
晉安侯府沉香院。
「京城太大了,沒有進一步的線索,奴才很難打听到四小姐的消息,不過奴才知道輔國公世子不久之前回京,便試著從輔國公世子身上下手,倒是有所收獲。據說輔國公世子從西北帶了一個寡婦回京,那個寡婦還有兩個拖油瓶,如今將人安置在寧河村的莊子。」章管事是王馥柔的陪房,專門幫王馥柔管理嫁妝鋪子,也負責幫忙打探消息。
「從西北帶回一個寡婦和兩個拖油瓶?」王馥柔實在不敢相信,輔國公世子的潔身自愛可是聞名京城,京城第一美人摔倒在他面前手,他都視而不見的繞道而行,怎麼可能行之徒之事?當然,他有可能去西北之後變了,不過他又沒妻子,要什麼女人都可以,何必跟一個帶著兩個拖油瓶的寡婦搞在一起?
「對,據莊子上傳出來的閑言閑語,輔國公世子不但疼愛這位寡婦,連兩個孩子也疼得像他的孩子似的,因此有一說,這個寡婦很有可能是輔國公世子的外室。」
王馥柔不以為然的一笑,「楚蕭陵如今連正妻都沒有,看上了納回來當妾就好了,何必養在外頭?」
「她有兩個拖油瓶,輔國公夫人只怕不會同意世子爺納她為妾吧。」
「這倒也是,不過養外室名聲不好,楚蕭陵應該不會干這種事。」
「動了真心,明知不妥,卻又無計可施,也只能如此了。」
略一思忖,王馥柔搖了搖頭,「若真的要養外室,他也不應該養莊子上,這麼明目張膽的擺在眾人面前,不是明晃晃的留下把柄嗎?皇上越過輔國公重用輔國公世子,有一部分的原因正是他潔身自愛。」
「可是,若非輔國公世子養的外室,又為何將人帶到自個兒的莊子,這還不是給人留下話柄?」
王馥柔輕輕轉動手上的玉鐲,這事怎麼想也想不通,「若非很重要的人,輔國公世子不可能將人帶回來,說不定這事還過了明路,皇上已經知道了,要不,至少莊子上的人早就收到封口令,不至于有閑言閑語傳出來。」
頓了一下,章管事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瞪大眼楮,「夫人,會不會是……」王馥柔很快就反應過來,臉色變得很難看,「陸清菀?」
「是的,若是四小姐,因為生活困苦,輔國公世子見了不忍,將她帶回來安置在自個兒的莊子,這不但不會壞了名聲,還會得到夸贊,說他有情有義。」
「這倒是,不過那兩個拖油瓶又是怎麼回事?」
章管事細細一琢磨,覺得有一種可能,「那兩個孩子會不會是四小姐撿到的?」
「撿到的?」王馥柔激動得尾音上揚,這會不會太荒謬了?
章管事很清楚主子的想法,不過對常人來說,這種事確實難以理解,可是落在四小姐身上他一點也不奇怪。
「四小姐心腸很軟,見到人家有困難,出手相幫,這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