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去,他對日子沒有期待,壓在他身上的是家族責任,進軍營,娶妻,去西北,全是他該做的,來到這兒意外與她重逢,日子突然多了一道亮光,他忍不住想靠近她,可是當初他放她離開,就不該再拉她入泥潭,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現一條連系他們的紅線——
他的孩子,這是老天爺對他的憐憫,終于可以順從本心追逐她的身影。
罷剛平擺下來的心跳又往上飆,陸清菀忍不住一瞪,因為兩頰微微染紅,這一瞪像在撒嬌似的,「姓匈的,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不要胡說八道!」
楚蕭陵怔愣了下,「姓匈的?」
「……你不是姓匈嗎?」陸清菀突然心虛,若無其事的道。
頓了一下,楚蕭陵很誠懇的請教,「有人姓匈嗎?」
「……你不就是嗎?」陸清菀好想倒帶,可是時間不回頭啊。
「這是誰告訴你的?」楚蕭陵並沒有質問的意思,純粹好奇。
「……你不就長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嗎?」陸清菀越說越小聲。
楚蕭陵唇角一抽,早知道他寧可易容成別張臉,像是把自個兒的臉弄黑就好,而不是搞一道疤痕,連姓氏都遭到竄改。
抿了抿下唇,陸清菀輕聲問︰「你不姓匈?」
「百家姓里面沒這個姓氏。」
陸清菀嘿嘿一笑,「是嗎?原來你不姓匈啊。」
楚蕭陵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她沒問過,如何知道他姓什麼?
略微一頓,陸清菀虛心請問︰「大哥貴姓?」
「楚。」
這個姓氏怎麼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陸清菀想了想,又一笑置之,這又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姓氏,當然會有熟悉的感覺啊。
「楚公子……」
「忘了我如今是你表哥嗎?」
「是,雲哥。」
「喊表哥就好了,免得教人覺得我們太過生疏了。」其實他寧可姓匈,也不應該報上真實姓氏,但一來想試探她的反應,二來不想對她撒謊。見她沒有起疑,他松了一口氣,但又覺得很失落,總之沒坦白身分之前,他還是避免提及姓氏。
陸清菀同意的點點頭,配合的喊了一聲,「表哥。」
「你不必擔心了,我的麻煩解決了。」
「什麼……我哪有擔心?」干啥突然轉移話題?她差一點反應不過來。
「我不會徹底消失不見,除非我死了。」
「呸呸呸!什麼死啊,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陸清菀不贊同的酸起眉頭,他忘了自個兒正在執行某個有危險的任務嗎?
楚蕭陵笑得很開心,「是是是,我一定會活得好好的,為了你們。」
吧啥補上後面那一句?陸清菀又惱又羞,覺得自己再也招架不住了,索性甩頭去廚房尋兩顆包子。
第四章 某人不告而別(2)
這幾日春兒很困擾,總覺得匈公子跟驥哥兒兩個的言行是越看越像,且匈公子的身形也很像姑爺,有時猛然看到背影都以為是姑爺站在那,但記憶中的姑爺冷了點,氣質與長相都又俊又雅,跟這位匈公子截然不同。
沒錯,截然不同的兩人,可是,為何她總是不小心就將他們當成同一人?
「怎麼了?」陸清菀拿起小杌子上頭的笸籮,坐了下來,將笸籮放在腿上,「這幾日你老皺眉,都快成老太婆了。」
春兒沒心思繡荷包了,將手上的針線活放回笸籮,再取餅笸籮放在自個兒腿上,試探的看了陸清菀一眼,「小姐會不會覺得表少爺很像某個人?」
陸清菀的臉微微一僵,已經拋到腦後的懷疑怎麼又被挖出來了?
「像某個人?像誰?」她承認自個兒很像縮頭烏龜,不願意去面對這件事,因為輔國公府一旦得知兩顆包子的存在,絕對會將龍鳳胎從她身邊帶走,除非她宣稱兩個孩子跟輔國公府沒關系。兩個孩子是原主千辛萬苦生下來,桃花村的產婆可以確認,所以她不能謊稱孩子是撿來的,換言之,她只能為兩個孩子另尋父親,可是如此一來,變成她剛剛和離就勾搭上別的男人,這不是名聲全沒了嗎?這條路根本走不通,兩個孩子絕對不能有一個有污點的娘親。
若她有娘家可以依靠,還能跟輔國公府斗,偏偏她連娘家都回不去,一個人根本斗不了輔國公府,除非她的丈夫站在她這一邊。
而她再懷疑這位「表哥」的身分有問題,只要某人不攤牌,她就不會去思考這件事,對那些可疑的跡象視而不見,即便她也認為一大一小的言行以及眼神都太過相像了。
不對不對,她未免想太遠了,相像又如何?這也不能斷言他就是孩子的爹,相處下來被潛移默化也是有可能的,即便他的態度很容易讓人產生這樣的誤解也不能自亂陣腳!
「奴婢也不知道,就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春兒有些迷惑了,小姐比她更熟悉姑爺,眼看小姐都沒想到姑爺身上,難道是她想太多了嗎?
「……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何況他們老膩在一起,言行相似再正常不過。」無論如何,人家一個字也沒坑,她根本不必自尋煩惱,但怎麼如此心虛呢?
「可是,長得相似的人教我們都遇見了,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
「這世上的事無奇不有,怎麼沒有巧合呢?」
春兒沉默了,可是半晌還是忍不住道︰「小姐要不要再想想看?」
陸清菀輕輕拍了拍春兒的肩膀,安撫道︰「別想太多了,過年前我們就會搬去縣城,以後連晉安侯府跟我們都沒有關系,更別說其他人了。」
「我們過年前就要搬去縣城?」
「是啊,本來是想過完年再找房子,不過前日去明書齋,隨口跟何掌櫃提了一下,何掌櫃說這事包在他身上,而且保證過年就可以讓我們搬到縣城,我想也好,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我們還是早一點搬到縣城。」既然萬事皆備,她也不想再拖拖拉拉,早點搬到縣城開始新生活也好。
春兒感覺輕松多了,雖說這個莊子在小姐名下,但晉安侯夫人是個惡毒又狡猾的人,並未交出地契,難保哪一日不會偷偷將莊子賣了,讓人家拿地契上門逼得他們離開,這兒離京城有千里遠,侯爺可護不了他們。
陸清菀倒是不擔心晉安侯夫人會賣了這個莊子,晉安侯夫人可不願意給她理由回京,這個莊子那麼破爛,連點產出都沒有,晉安侯夫人恨不得她老死在這里。
雖然平息了春兒的疑慮,可是她對某人的關注越來越多。
說起來很可笑,原主對前夫的記憶很模糊,以至于她對某人的似曾相識並沒有立即連結到從前夫身上,何況他們的長相根本不同。她後來也猜測過是否有易容的可能,加上兒子和他的眼晴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言行更在相處下越發相似,還有一些肢體動作的小習慣,這兩人同時在她眼前晃,看著看著,就看出名堂了。
她真的不願意面對,可是又忍不住猜想他是否真是兩顆包子的爹,還是他們的伯父叔叔之類的,或者真的只是巧合?
「你又偷偷看我了。」楚蕭陵突然湊到她面前。
陸清菀嚇了一跳,往後一跳,拍著胸口道︰「你……你不知道自個兒長得像個凶神惡煞嗎?」
楚蕭陵也不跟她計較,自顧自的道︰「你何必偷偷看我呢?想看,你就正大光明的看,我很樂意。」
「……誰偷偷看你?」雖然一點氣勢也沒有,但她可不承認自個兒偷看他,只是不自覺將他跟兒子放在一起比較。
「我都看見了。」楚蕭陵藏不住一臉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