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因為我可以這麼滿足你。」他一邊用力沖刺,一邊說,心思很清明。
徐寧安享受著歡愉,嬌聲笑道︰「因為我們是相似的人,而且還有共同的經歷,我不用擔心你會害怕我。」
「怕喂不飽你嗎?」他故意調笑。
徐寧安捶他一拳,眼中卻閃過一抹痛,雖短暫但深刻。
「安兒,我在。」他柔聲對她低語。
徐寧安抱著他的肩背,不讓他看自己的臉,有些沉悶地道︰「從生死戰場上下來的人,總會多少有些毛病,在我睡眠時近身者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從來不讓人值夜。」
經歷過戰爭,留下創傷的人,其實已經跟普通人不大一樣。只是有的人明顯,有的人不明顯,有的人克制,有的人放縱罷了。
她便是選擇隨心所欲地過自己的日子,而有的人卻選擇克制壓抑,把自己整個人都變得陰鷙冷酷甚至殘忍。
這其實跟那些經歷過生活中某些傷痛而性情大變是一樣的道理,表面的傷口不見了,心上的傷卻仍在,只是有時會被幸福掩蓋,連自己也騙過了,然後就真的幸福了下去。
「不怕,我在他人眼中還是暴戾殘虐的人呢。」他對此嗤之以鼻。
「所以我們還挺配的。」
「嗯,非常般配。」再沒有比他們兩個更契合的了,如同生來便該是屬于彼此的。
瘋狂之後是深深的疲憊,從身到心。
徐寧安累得眼楮都睜不開,整個人昏昏欲睡。
饜足後的蕭展毅有一下沒一下輕撫著她的腰背,床帷內兩個人的氣息交融在一起,彼此身上充滿了對方的味道,這令他非常愉悅。
雖然要給那個惡毒的女人守孝,但是他可以這樣跟自己的女人暗度陳倉,孝期過後就迎娶她過門,停藥之後便可以期待子嗣的到來。而他有了這三年的獨佔緩沖,對兒女的排斥就會降低許多,不會痛恨他們分去安兒對自己的愛。
他知道自己的心境有問題,太想獨佔她,那種佔有慾強大到連自己的骨血都會排斥,同樣的,他也明白需要克制自己的佔有慾,這樣他們才能長長久久地走下去。
但是,一想到未來會有人佔去她的關愛,她的懷抱,蕭展毅還是非常的不爽,尤其是想到諸如敞衣哺乳的畫面,更是發自靈魂深處的拒絕。
女乃娘多找幾個吧,生夠繼承人就給自己絕育好了,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很有憂患意識的蕭世子已經在替自己的將來籌謀,但最終抵擋不住身體的困倦疲乏,慢慢沉入了夢鄉。
夢中他跟成了自己妻子的徐寧安生了一堆的兒女,十分可怕,于是他便被自己的噩夢嚇醒了,然而在看到懷中沉睡如故的人時,不由得哂笑,他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嚇自己啊。
摟緊了懷里的人,蕭展毅又重新閉上眼。
明天老夫人還要來賞梨花,他不能沒有節制,需防被人看出端倪。
破曉之前,蕭展毅便悄悄將人送回了客院。
當然,送走之前兩人又親熱一番,這才意猶未盡地送走她。
躺在自己閨房的床上,徐寧安身體內猶帶著某人帶給她的歡愛余韻,抱著被子一時睡意全無,但到底還是閉眼躺到了正常起身的時間。
身體上的疲憊是存在的,但她掩飾得毫無破綻,隨著祖母他們去赴約。
因為徐家來的都是女著,蕭展毅在陪她們到了梨園入口便識趣地告退了,而徐老夫人也十分體貼地攆了大孫女去陪他,還囑咐他腿才剛有起色,切莫久站。
蕭展毅簡直是心花怒放,老夫人這真是親祖母,再沒有比她老人家更疼小輩的祖母了。
他拉了人去花園涼亭下棋,在花園鮮花的映襯下,他依舊只覺得眼前的人美不勝收,艷壓群芳。
徐寧安不著痕跡地給了他好幾個白眼,這人說是下棋,手在棋盤上胡亂落子,眼楮刮刀一樣剝她的衣服,毫不收斂。
也就欺負她的兩個丫鬟站在亭外有點距離,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能這麼安分坐著,從他火熱如狼的目光來判斷,這已經殊為不易,徐寧安也就沒再苛責,陪他胡亂擺棋。
借著落子,蕭展毅向前微微傾身,壓低聲音問她,「你沒事吧?」
一句話讓徐寧安手中正準備擱下的棋子一下掉到地上。
她確實可以在人前掩飾得很好,但眼前這個是始作俑者,她腰上的那些青紫掐痕都是他弄出來的,發酸的腰也是拜他所賜,他突然這麼一問,很有幸災樂禍的嫌疑。
于是,蕭世子收到了兩枚白眼。
他心下恍然,果然是硬撐的,他就說昨天有點兒失控,她不該還能這麼若無其事的樣子。
「下棋若是無趣,我書房還有幾本游記,你可要看?」看書時歪在靠枕上想來可以多少緩解一下她身體上的不適。
畢竟是水乳交融過的關系,徐寧安倒也心領神會,微笑點頭,「多謝世子。」
兩個人順理成章地便從花園移師去了書房。
為了方便心上人休養生息,蕭展毅自己在外間看書練字,將帶著軟榻的小棒間讓給了她,讓她的兩個丫鬟在里面陪著,擺出君子姿態。
其實坐在書案前的他腦中回味的全是之前跟徐寧安顛鸞倒鳳的激情畫面。
紅英、紅秀兩個不識人心險惡的丫頭果然被他光風霽月的外表騙到,對他暗自評價很高。
徐老夫人從梨園賞花回來,招了兩個丫鬟過去問話,得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心中對蕭展毅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守禮體貼細致周到,雖看著疏冷了些,但這不是問題,越是身居高位的人,注情越是深沉,正常得很。
梨花好看,準孫女婿人品看著也不錯,徐老夫人一時心情大好。
祖母開心,徐寧安自是樂見其成,絕不會腦子有病去說某人的壞話破壞他加印象分。
徐家人離開的時候,蕭展毅派人給她們裝了一車的梨花白。
梨花白是一種酒,酒味清淡,好喝不易醉,帶著一股梨花香,是蕭家莊子上的獨門密釀,也是鎮北侯府的一個重要收入,今天他們賞花的梨園便是釀造梨花白的原料產地。
其實蕭展毅最想做的是賄賂老夫人,把安兒給他留下來,但這要求顯然不合時宜,會被打。
他只能安慰自己,他現在既然搬到了莊子上,總歸是近水樓台了,沒有機會那就創造機會。
目送徐家的馬車緩緩遠去,蕭展毅的目光深邃而蘊含光芒。
徐老夫人雖然帶著人住到了城外莊子上,但人畢竟沒離開京城。
既然人還在京城,京城的權貴交際圈就還會有屬于徐老夫人的地位,畢竟她也是有一品誥命在身的朝廷命婦。
既然有地位,徐家姑娘又有鎮北侯世子這樣的高門夫婿,一些人家的宴會名單上自然也就少不了徐老夫人的分。
從城外莊子回城往返也不過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去參加個宴會並不麻煩,就算真來不及出城,城中也還有宅院,並不用擔心。
但徐老夫人實是厭惡了三兒夫妻,一腳都不想再踏足徐府大門。
好在這些日子在蕭展毅的幫助下,徐寧安順利在京城買了幢三進的宅子,位置很好,靠近皇城,價錢自然也不會便宜。
不過鑒于出錢的不是自己,徐寧安也就沒覺得肉疼。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更何況這是她家那個王八蛋給的,不要白不要,徐寧安收宅子收得格外的理直氣壯。
于是徐老夫人只以為孫女為了自己花錢又買了處宅子,免不了說她幾句,但想想以後能算在嫁妝里,也就不覺得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