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畢竟你掌管古氏商團多年,許多生意上的事務比他更為清楚,是該回去多多輔助他,讓他可以早日獨當一面。古家對你有養育之恩,暮兒你一定要盡全力幫助硯北。」鐘鼎認同的點頭。
「二弟若是知道父親這般關心他,會很開心的。」當日鐘鼎確定他的身分,認回他的同時也認了他二弟為干兒子。
「好了,先不說這事,你那兒坐,為父有兩件事情同你說。」鐘鼎指著一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
鐘暮離衣抱一撩,在鐘鼎右手邊的位子坐下,接過下人送上來的碧螺春呷了口。
鐘鼎拿過一個紅色信封交給鐘暮離,「暮兒,欽天監已經看好幾個日子,為父準備開宗祠敬告祖先,你看看覺得哪個日子好。」
兒子認祖歸宗後一直未開宗祠祭祖,就是在等好日子到來。
鐘暮離連看都沒有看便放在一旁,「這事父親決定便是,只要告訴我是哪一天。」
「好,好,那就定十天後。早點讓你正式認祖歸宗,你母親地下有知也會開心的。」鐘鼎欣慰的點了點頭。「還有一事為父要與你商討……」想到這,鐘鼎那張本就嚴肅的臉龐頓時變得更為肅穆。
「第二件事讓父親您很為難?」
「為難倒是還好,就是……」他看向一旁的下人。
早已經練好眼力的下人隨即離去,順勢將門扇帶上,不讓任何人听見里頭的對話。
既然父親不說,鐘暮離也不急著問,不疾不徐地呷著香茗。
鐘鼎看著慢條斯理喝著茶的兒子,這兒子跟他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五官神韻如出一轍,但卻承襲了他母親的精致,線條柔順一些,這麼好的一個孩子怎麼到了二十好幾還沒能娶上一個妻子?
他吁了口氣,「暮兒,轉眼就要入冬了,俗話說,有錢沒錢,娶個老婆好過年,對于這事你有什麼看法?」
「父親,您這話說得比媒婆還溜,您難道有意思改行?」
鐘鼎嘴里那口茶頓時「噗」的噴了出來,差點嗆到,他擰著眉頭扯著衣袖胡亂擦著臉上還有桌上的水漬,「你胡扯什麼,我好好一個大將軍不做,當什麼媒婆!」
「既然沒有,為何同我說那些?」鐘暮離放下手中茶盞一盯著鐘鼎。
「唉,還不是……常平王有意結兩姓之好,今曰來探探我的意願。」鐘鼎眉頭打結,看著一臉淡然的兒子,「我想問問你的意願。」
「拒絕。」鐘暮離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絕。
「嗄?你難道不想看看寶珠郡主嗎?」
「不需要,孩兒心中已有中意之人,除了她之外,任何女子都不會成為我的妻子。」他神情冷下,「希望父親不要持著門第觀念逼著我接受您的安排,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絕不妥協,這點還請父親見諒。」
看著他眼角眉梢現出了幾分凌厲之色,鐘鼎頓時心慌不已,這兒子可是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要是因為他做主婚事,一氣之下出海消失無蹤,那他找誰哭去?他可不能冒這個險。
他連忙擺手,「瞧瞧你,瞧瞧你,為父不過是詢問你意見,你既然不想,為父當然不會勉強你,我國公府的地位還不需要用聯姻來穩固。」
「父親能這麼想是再好不過。」鐘暮離眸光清冷地看著他,「不過,寶珠郡主曾和別人議親,這事父親難道不知道?」
「什麼,還有這事!」
他點頭,「對象是林家三房的林之易,兩家已經到了議親階段,親事未成是因為林之易品行有問題,寶珠郡主才毀婚,這事可以向孟大將軍打听,事情就是發生在大將軍府舉辦的荷花宴上。」
听完鐘鼎氣呼呼地捶了下案桌,不悅的抱怨,「常平王也真不夠意思,女兒跟人議親過,竟然還裝傻來問我結親的意思。」
「因此拒絕是最好的。」鐘暮離說著就要起身,「若沒有其他的事,我先回自己院子,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等等,你說你心里已經有人了,是哪家的姑娘?跟爹說說。」話還未說完便收到一記危險的眼神,他連忙為自己解釋,「為父是關心你,你放心,為父一向一言九鼎,說不干涉就是不干涉,你的婚姻自主,只要跟為父說是哪家姑娘,品行如何,就算是乞丐為父都答應讓她進我國公府大門,還是用紅花大轎抬她進門。」說完,他不忘拍胸脯保證,親爹做到這樣的真是沒有了。
「她是孩兒的救命恩人,初春,孩兒跟筠心在回京城的路上遭到追殺,孩兒命懸一線,是她救了孩兒。」
「什麼,有人追殺你?是誰?跟你有過恩怨還是生意競爭?」一听到這事,鐘鼎不淡定了,「是否查出是何方所為?」
「是奪命閣,對方不止一次派出殺手想取我的性命,可我只能查到這里,買凶殺我的究竟是何人遲遲無法確定。」
「可惡,竟敢上奪命閣買凶追殺我兒!」鐘鼎狂拍案桌,銳利的眼眸里瞬間燃起兩簇滔天烈焰,「這事,我定追查到底。來人,去請盧沖來一趟!」
第十五章 真相大白(2)
數日後。
鐘鼎震撼的看著手中的資料,有一瞬間他幾乎不敢相信,若不是他信任義弟盧沖,絕對會要盧沖重新調查。
「阿沖……」他的手顫巍巍地指著那份調查,「這上頭寫的都是真的?盧沖神色凝重的點頭,「千真萬確。」
「為什麼?為什麼?」鐘鼎聲嘶力竭的吼著。
「大哥,我跟你一樣百思不得其解。」盧沖眉頭打個大結,怎麼都無法理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當作沒這回事?若是這樣,對剛回到國公府的暮兒很不公平。」
「我兒子受到這麼大的委屈,幾次那條命差點不保,全部都是他所為,你以為我這樣放過鼎深?即便他是我的親兄弟也不成!」鐘鼎激動咆哮。
「要替暮兒討回公道,你可下得了手?別忘了鐘鼎深也是你親人,你有辦法做到公平,不讓暮兒感到委屈?」盧沖一針見血地反問。
鐘鼎頓時感到力氣盡失,頹然地坐在椅上,一時間像是老了好幾歲,痛苦的揉著發疼的太陽穴,「我……會盡量做到公平……不委屈暮兒……」
「大哥,從調查可得知,鐘鼎深不止一次買凶殺暮兒,然而當時暮兒不過是個商人的兒子,跟鐘鼎深沒有任何利益糾葛,他的動機何在?你有想過這個問題嗎?」
「我一時氣憤,遺真沒有想過。」鐘鼎極力收斂滿腔的怒火與失望,逼著自己冷靜,「二弟,說吧,你想到什麼,懷疑什麼,我們先討論一番,屆時才不會忽略。」
「我懷疑當年暮兒的失蹤與他有關系。」盧沖眸光森冷,直直看著鐘鼎。
「暮兒失蹤與他有關系!」鐘鼎驚詫的坐直身子,「當時我在前線作戰,對于暮兒被惡奴抱走丟棄這事情並不清楚,那時你在京城,能否詳細告訴我當時的情況?」這事情若不查清楚,相信妻子在九泉之下不會原諒他的。
鐘鼎的妻子嘎瑪是少數民族狼族的公主,當時他領兵駐扎在邊境上,與不斷侵犯邊境的梁國對抗,兩兵交戰打得如火如荼,歷經一年的時間終于打敗梁國,逼得他們割地賠款並退出邊界一百里。
原本邊境的少數民族總是會在每個月初二舉辦市集,因為戰爭的關系,有一年多的時間停辦,勝仗後首次舉辦的大規模市集可說是盛況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