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你給我住口,大房的事情輪不到你們二房管!」
「娘,不管您怎麼說,我們夫妻都不會答應這門親事。」趙謙堅決地表明態度。
「你有什麼權力不答應?也不想想你女兒名聲多臭,今天有人要她就該偷笑了!」
「哈哈哈,我名聲臭?若是我名聲臭,趙絹的名聲豈不是要發爛了。可不是我在別人家的宴會上喝醉酒勾引男人,最後跟男人在倉庫里苟且……」
「閉嘴!」趙老夫人惱羞成怒,將手中的茶盞往趙涵砸去。
趙涵微側著頭,茶盞從她耳邊飛過,落在她身後的地板上。
「我為什麼要閉嘴?我所陳述的都是事實。你跟趙絹處心積慮想要害我,連下藥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出來了,結果害人害己……」她陰沉的低笑著,毫不在乎的將趙老夫人極力想要隱瞞的事情說出。
事情發生後,趙老夫人動用所有關系將這事情暫時壓下,不敢讓他人知道,就怕破壞了趙絹的閨譽,因此趙謙跟黃氏都不知道,現在听到這事,兩人都震驚得瞪大眼楮,簡直不敢置信。
「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趙涵偏不讓趙老夫人順心如意,再接再厲道︰「你為了趙絹的名聲,急急忙忙想要把嫁給老鰥夫,為的是要維護趙絹的名聲,遮掩她已經失身的焦點,讓別人誤會是我失身!」眼珠子轉兩圈,她隨便一想都知道這老虔婆在打什麼主意。趙老夫人的盤算被一個晚輩赤果果揭開,臉上無光,面色黑得像團烏雲,憤怒地叫駕著,「孽畜,你的教養都學到狗肚子里了,竟敢對長輩無禮,還胡言亂語!」
呵呵,長輩,她還真敢說,趙涵在心底吐槽一番。
終于明白趙老夫人為何會有如此作為,趙謙一團怒火瞬間沖上腦門。
一樣都是孫女,趙老夫人疼愛的對象永遠只有大房的就算了,但他沒有想到母親的心竟然是如此的偏頗,偏得讓他對母親徹底心灰意冷。
趙謙聲嘶力竭的對著她咆哮,「娘,一直以來您眼中只有大房,我二房在您心中到底算什麼?您為了挽救一個失身的孫女,竟然可以狠心毀掉另一個名譽清白的孫女,您究竟有沒有將涵兒當成您孫女?您怎麼可以如此狠心!」
這次趙謙是真的被趙老夫人傷透了心,自小他便知母親並不喜他,因此極盡所能的討好母親,當個听話孝順的兒子。
他娶妻生子,母親對待他的態度依舊沒變,甚至厭惡他們二房所有人,二房動輒得咎。父親過世後,母親不公的行為越發嚴重,對三個孩子各種打罵罰跪,為人父的他看了心里滿是心疼與不舍,但這些他都忍了,只因為父親臨終前要他守好這個家,即使母親如何不喜二房,也不要讓這個家散了。
因此不管母親如何偏頗,就算要他放棄讀書改從商,他都握緊拳頭咬牙忍了。
但今天,他發現不管他如何忍,如何孝順母親,母親眼里心里永遠沒有他,沒有二房。
「我趙家養她到這麼大,你們二房一家子難道不該報答?」趙老夫人被趙涵連續激了幾次,又被趙謙這麼指責,終于氣得露出了真面目。
「娘,涵兒是我的女兒,也是您的孫女,兒子不求您待她如絹兒一般,但求您……」趙謙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不解母親為何會偏心偏成這般。
「呸,她不是我孫女,有什麼資格讓我將她當成孫女!」
「母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這是在污蠛我,暗指我對不起相公!」換做任何女人听到這話都會坐不住,黃氏氣急敗壞的質問趙老夫人,又看向丈夫,焦急的為自己辯解,「相公,你絕對不能相信母親說的……」
趙謙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安撫著,「夫人,你我夫妻多年,你的為人我還會不相信嗎?別急。」
第十一章 終于分家(2)
「我,當然不是趙老夫人的孫女。」趙涵勾勾嘴角冷冷的丟下這一句。
這話像一道驚雷轟然劈下,劈得眾人一臉驚愕。「涵兒,你在胡說什麼!」趙謙怒喝。
「爹,您別急,我不僅不是趙老夫人的孫女,連爹您也不是趙老夫人的兒子呢。」趙涵不疾不徐地說出這個天大的秘密。
「你說什麼!」趙謙跟黃氏異口同聲驚呼。
趙老夫人鐵青的臉龐更是閃過一絲驚詫,她怎麼會知道這事?
趙涵扯著賊賊笑容,慢條斯理自衣襟里取出一封信,用著蓮花指捏著,在趙謙面前晃了晃,「爹,這封信是祖父的遺書,是我在您的書房里無意間發現的,里頭記載了您的身世。您確實不是趙老夫人所生,您的親娘是趙老夫人的表妹,趙老夫人恨表妹搶走丈夫的心,自然,不會疼愛您,當然也不會對我們二房好,二房在她眼中就是個賺錢的工具,是個下人。」
當時她到父親的書房找帳冊,想知道趙家鋪子一些貨物進貨的成本,看到一本發黃陳舊、滿是毛邊的詩集夾在一堆帳冊中,從那破損的程度看來,父親在閑暇之余應該經常閱讀,她好奇的拿起來翻閱了下,結果那封遺書就從有些破損的封面夾層中滑落。
至于祖父為何會將遺書藏起,她猜測多少與老夫人有關系,因為內容對于老夫人與大房頗為不利,若是被老夫人發現,必定會被毀掉。
不過不時翻閱著那本詩集緬懷祖父的父親為何遲遲未發現詩集里的秘密,她就不清楚了。
她本來是想將這封信當成威脅工具,不讓趙老夫人主宰她的婚姻,沒有想到竟然用在這里。
趙謙一把扯過那封信,焦急地看著信上所書寫的內容,上頭寫著他生母的名字、是哪里人氏、當年的事情經過,以及為何不希望他分家。
因為父親覺得他讀書的天分高,有機會考到好功名,獲得不錯的官職,將趙家發揚光大。
雖是這麼說,但信上末了還是寫了——若是無法再忍,則無須再忍,各自分家。
趙謙癱坐在椅子上,他從未想過自己不是趙老夫人的兒子,沒想到真相這麼讓人震驚。難怪自小母親……不,是趙老夫人不喜他,可以說是厭惡至極,甚至恨不得要他的命。他記得小時候有幾次在府里發生意外,每當這時爹便會跟老夫人發生激烈爭吵,而後爹便不時將他帶在身邊。
當時他年紀小,不了解發生何事,為何兩人總是吵架,而且起因似乎都是他。
現在一切真相大白,小時候的那些意外是老夫人要他的命,被爹發現因而起了爭執,若不是爹護著他,小小年紀的他恐怕已意外身亡。
他的課業成績明明比大哥好,甚至比大哥早考上秀才,爹過世後,老夫人卻不讓繼續求學考取寶名,要他到鋪子學習做生意,美其名是日後才能接管趙家產業,兩兄弟一人當官、一人從商,這樣才能確保趙氏繼續在商界佔有一席之地,保趙家繼續繁榮。
當時他對老夫人的說法不疑有他,開始學習經商,為趙家賺進大把銀子,供考了二十年仍只是秀才的大哥讀書,供大房一家大小餅著奢侈的生活。
每每看著大房毫無節制的鋪張浪費,再看著自己這邊每個月靠著月銀緊巴巴的過著日子,他就不解母親為何如此偏心,獨獨偏愛大房。
現在一切都有解了,原來……他並不是老夫人親生,趙謙頓時感到一陣心酸與悲哀。
趙謙頹然苦笑了兩聲後,神色一凜,冷然的看著趙老夫人,「我要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