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以為她會得到肯定的回答,沒想到他卻矢口否認,她一時愣住,不知該怎麼接續。
「我已經在睡覺了。老實說,一個人睡一張大床挺舒適的,你走了也好,雋永居早已習慣沒有女主人。」
「慕雋謙,我必須跟你好好談一談!」
是急吧?沈馡馡的語氣竟比之前都還強勢,听在對方耳里只覺得她在下命令。
「我覺得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馡馡,當你今早離去之後,我就不再對你抱任何希望。你或許愛我,但卻是在我能給你孩子的情況下,我算什麼?馡馡,我這個人在你心目中竟然比不過我體內的一只精蟲,這太諷刺了。」
「雋謙,電話里說不清楚,我要當面跟你說。你能不能來接我?我在……」沈馡馡正想說明所在位置,卻遭慕雋謙制止。
「馡馡,你有車可以自己回來,不然也有‘別人’會送你,你想去哪就去哪,不需要我接,何況我睡了。」慕雋謙的狠勁和刻薄終于用在沈馡馡身上。
「雋謙……」他真的拒絕她?
「馡馡,你好自為之,再見。」慕雋謙掛上電話。心痛可忍,他相信,不再愛她,他就會少分牽掛,放她走,就是為自己放生,他想開了。
「雋謙?」手機已完全沒聲音,沈馡馡訥訥的將手機還給呂信行。
「怎麼了?」呂信行從頭到尾旁觀,仍不知她和電話中的人發生什麼事。
「副總,現在送我回家好嗎?」茫然失措中,這是她唯一能清楚表達的話。
她一定要回雋永居去跟慕雋謙說清楚,不然她就快二度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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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總,請停車一下!」當呂信行的車子往雋永居緩緩靠近時,沈馡馡突然大叫出聲。
她看見慕雋謙的車子停在車道上,兩盞大燈直射在雋永居大門的牆面上。
「馡馡你……」呂信行正想問她何時搬來這里住的,可還沒問出口,沈馡馡已經開門下了車。
「副總,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她對著車內的呂信行說著,然後飛快旋身往前方奔去。
「馡馡,等一下!」呂信行下了車,扯著嗓子喊住她。
沈馡馡連忙停住了腳步,回頭不解的望著他。「什麼事嗎?副總?」
「能不能告訴我,你跟誰住在一起?」呂信行口氣有點吞吐,畢竟這是別人的隱私。
「我跟我前夫住在一起。」沈馡馡再也不避諱她和慕雋謙的關系,從今以後,她再也不對任何人避諱了。
「你的前夫?既然是前夫,為什麼你會跟前夫住一起?」呂信行明顯的深受打擊,他可以不在意她離過婚,但離了婚還和前夫一起住,未免太惹人疑慮。
「我們正在想辦法……復合。」生小孩已不是重點,重新當慕太太才是她現在最大的願望!
「復合?」呂信行臉色一沉,好生失望。
「副總,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要……」沈馡馡一臉抱歉的指指後方,話雖沒說完,但意向明顯。
今晚兩人相處融洽,一度讓呂信行以為追求佳人芳心會有轉機,怎奈一切只是他痴心妄想。
「你去吧。我走了。」這下也不該再對她有非分之想了,呂信行黯然告辭。
沈馡馡沒等他駕車離去,就往慕雋謙車子跑去。
只見慕雋謙像雕像似的坐在駕駛座上,直視著前方,一動也不動,俊顏奇冷。
「雋謙!」沈馡馡敲著車窗大聲喊。
慕雋謙緩緩撇過頭去,不笑不語,也不再動。
他並沒料到,她會回來,尤其是她竟真敢讓那個男人護送到家?!
「雋謙,你下車啊!」沈馡馡將他車門打開,再度喊著。「剛剛在餐廳外的,明明就是你,你為什麼騙我說你睡了不去接我?」
「你是專程回來質問我這個的嗎?」慕雋謙熄火關燈,大動作的下車,並十分用力的甩上車門。
失去車燈的強烈照明,雋永居瞬間暗了一大半,夜空宛若黑墨。
「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坐下來談,我們的問題並不是不能解決。」
沈馡馡拉住他的手臂,心急萬分,早上是她氣極離去,但不知怎的,她現在竟害怕慕雋謙下「逐妻令」。
「你想怎麼解決?」
「雋謙,我們去找厲害的醫生,你一定可以治……」
「夠了!沈馡馡,我說了,我沒救,你懂不懂?」慕雋謙發出此生沒有過的憤怒,粗魯的甩開她。
「我不相信!你試過了嗎?為什麼不給自己機會?為什麼不給我機會?」沈馡馡被他沒預警的一甩,手腕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
「我給過你機會,馡馡,要我再說一次嗎?」慕雋謙不但不給她回話的空隙,尚且咄咄逼人的咆哮。「如果你愛我,就留下;如果你非要生小孩,那就請你找別人!我說得這麼明白,你還听不懂嗎?听不懂嗎?」
沈馡馡被他吼得頻頻後退,心亂如麻,不肯相信自己竟只有這兩條路可走。
「雋謙,我要生你的小孩,你明知道我不要別人的。」沈馡馡提出勇氣勾住他的頸項,仰起小臉,殷切望著他。
「抱歉,我做不到!」他拉下她的手,狠下心推離她。
沒有真愛,她休想生他的孩子。休想、休想、休想!
「雋謙……」
「別再說了!馡馡,你走吧。一個男人沒有生育能力不是件光采的事,你不要再讓我難堪了。」
天曉得什麼是不光彩的事?一個男人的價值,若只建構在身體里的精子上面,那才叫不光彩!
「我不能再多留一晚嗎?」
「沒必要。」
「可是我車子停在公司沒有開回來,我怎麼走?」
「要不要我替你打電話,請你們副總回頭來當你的護花使者?」慕雋謙的口氣免不了酸溜溜。
「不然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沈馡馡央求著,若他同意,那麼在路上還可以多溝通一下,也許他會改變決定。
「恕難奉陪。拿去!」
慕雋謙從一串鑰匙中拔下一支拋給她,就那麼孤伶伶的一支車鑰匙。「回家後,明天讓別人開回來還我!」
「你真要這麼對待我?」
「我愛你太多,但今天我徹底覺悟了。你是個沒心沒感情的女人,不值得我再為你付出。馡馡,我們這輩子的關系就是前夫和前妻,最好也從此都別再提了。如果你非要生小孩,那麼我不得不承認,呂信行比我適合,我想他也一定很願意為你提供你想要的東西。」語畢,慕雋謙逕自往屋里走。
「你不要說這種話污辱我!」
沈馡馡吼著,慕雋謙不為所動,人已進入屋內,決絕的關上門。
沈馡馡手里握著那支鑰匙,凝視他冷傲的高大背影,真的絕望了。
願望破滅,愛卻在胸中痴纏。
第十章
那夜之後,沈馡馡沒再回雋永居。
不,應該說,她回不去了,因為慕雋謙不但將她的東西全部打包宅配到她原本的住處,而且還將雋永居的門鎖給換了。
她知道他的用意,他並非將她當小偷防,他只是在為自己的感情設防。
所以她不怪他這種看在別人眼里無疑是小器的做法,反而能感受到他的心傷。
人在心傷之後,總會變得善于防御。
這樣也好,讓兩人都沉澱一下心情,也好。
幾星期過去,沈馡馡由初始的暴怒,到現在的平靜,她已能慢慢接受了。
很有默契的,慕雋謙似乎也和她一樣,都對兩人爭吵分手的原因保持緘默,不管兩方友人再怎麼關心詢問,都沒人知道他們關系何以降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