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從生病後,她已很少動手畫服裝設計圖,但對于相關資訊依舊比其他新聞要多注意點。
服裝設計曾經是她生活全部的重心,夢想吶,有時候跟愛情一樣,並不是想要放掉,就可以輕易放手的。
「對,前一陣子他回台灣,從服裝界跨足建築界。」他一面陳述,一面思索該如何說服她重拾夢想。
「跨這麼寬?!」她驚訝。
「我的同學里頭正好有人跟他相反,從建築界跨足服裝界。」董令皇精銳眸子緊緊盯牢她臉上的表情,發現在說到服裝界時,他可以清楚從她臉上讀到深切的渴望。
靶謝老天爺,她還沒有徹底封殺自己能夠夢想的權利。
「好厲害。」她滿心贊嘆。
「剛才我從他那里拿了一份簡介。」他直接將話題切入重點。
「報考學校的簡介?」她困惑。
「不是,是米蘭服裝比賽的簡介。」終于亮出底牌。「所有相關訊息在我公事包里,等一下拿給你看。」
「為什麼要拿給我看?」向陽心頭一驚,這才驚覺自己好像已不自覺掉進他一步步設下的陷阱里頭。
「哪有人在參加比賽前,不用先看看有什麼規定或限制的?」他揚唇取笑。
「誰要參加比賽?」她問得茫然。
董令皇加深唇邊笑意,愛憐的在她因驚愕微啟的粉唇上,順利偷得一個甜蜜的小吻,「我們。」
「你要我也去參加建築比賽?!」她滿臉錯愕。
她怎可能會想到那里去?
他楞了一下,隨即開朗地笑開。「我的意思是,要我參加英國建築比賽,可以,條件是你也必須參加米蘭的服裝設計大賽。」這就是他的條件。
「不可能,我已經好久沒踫了,怎麼可能就這樣……」她慌亂的猛解釋,在看見他篤定的微笑後,停頓,再次嚴正申明。「我不可能的!」
幾乎是斬釘截鐵的語氣了。
但董令皇仍自信地笑著不說話,眼底閃耀著絕對的堅持。
第8章(1)
昏天暗地,說的大概就是這樣了。
書房暫時被他們布置成兩個小小無隔間的工作室。
向陽正坐在他使用的寬大制圖桌的旁邊,低著頭,認真又專注地涂涂抹抹,偶爾不順利的時候,還可以瞧見她對自己猛皺眉的可愛模樣。
董令皇看了眼時鐘,中午了。
他悄然起身,準備為兩人料理簡單的午餐。不知道是她太專注,還是自己輕功了得,她居然絲毫未覺。
四十分鐘後,他端著托盤走進門,人還沒出現在門框上,她早就聞香抬首,一臉期待地盯著托盤。
「你什麼時候跑去弄午餐的?我都不知道。」她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站起身。
「你的進度怎麼樣?」他將托盤放到兩人桌前的小桌幾上。「我看你畫得很認真,所以沒吵你。」
「本來卡住了,」她嘆氣,然而很快的,水眸一亮。「可是當我盯著桌子發呆了幾秒後,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畫面,為了快點把那個點子畫下來,我可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他朝她勾勾手指,「這一點我可以作證。」
向陽不服氣地走向他,直盯著他臉上取笑的表情發嗔。「你應該喊我的,準備午餐的工作明明說好了由我負責。」
董令皇伸出大掌,輕輕壓在她肩上,讓她坐下來,「靈感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我的手藝又不比你差,為什麼我不能做?」
他端起一碗香噴噴的白飯放到她手里,又順手幫她夾了一些菜,才拿起自己的碗慢條斯理吃將起來。
她在他略帶警告的眸光底下,趕緊往嘴里撥了一大口飯,口齒含糊不清地抗議,「可是你還給我薪水。」
「那是家用費。」他露出幸福的微笑,黑眸炯亮地看著她。「老婆。」
「我還沒正式嫁你,別亂喊。」她嗔他一眼,嘴角邊勾起的微笑卻像蜜一樣甜膩。
「等比賽結束,我要馬上娶你。」他斂起原本放松的表情,嚴正申明。
「干麼那麼趕,不等比賽結果公布嗎?」她瑟縮了一下。
「向陽。」董令皇輕喚她的名字,像警告又似承諾。
她心中的顧忌他都懂,但這一次,他說什麼也不可能再蠢到放她走。
她注定是他的,而他——也只能是她的。
「我又沒說什麼……」她低聲咕嚨。
向陽、心底很清楚,在這段忙昏頭的日子里,每天都是他盯著自己準時吃飯,見她心情不好、畫稿不順利,還會想盡辦法逗她開心。
他如此小心呵護自己的原因無它,只是怕她心情郁悶,會連帶影響到食欲。
其實他不知道,只要能夠待在他身邊,她就已經很知足了,才不會因畫稿不順弄得自己一身狼頓。
能傷害她的,除了自己的身體之外,就只有他。
「哪有人像你這樣,只吃白飯,都不用配菜的。」他听見她的碎語,卻聰明地選擇不予理會。
不管她怎麼想,兩人終將會結婚這一點絕對無庸置疑,就算對手是死神,他也絕不會輕易放手。
向陽來不及發話,就看見碗里被他填進滿滿的菜,瞬間,她驚詫地喊出聲,「天啊,我好不容易才吃掉半碗飯,現在居然又變成滿滿一碗,你會不會太夸張?」
「你太瘦了,要多吃點。」他停下手,滿意地看她手中有著一碗滿滿的飯菜後,才轉頭專注吃起,自己的。
「才多久時間,我已經胖了快五公斤。」
照這個比例胖下去,過不了多久,她大概要開始減肥了。
「才五公斤?」他皺眉。
原本他估計至少多個七公斤左右。
「董、令、皇。」向陽氣憤地低喊。「把我變成大胖豬,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好處可多了。」他輕松地笑了笑,一雙賊眼故意在她身上兜轉了兩圈。「冬天快到了。」
「所以我是你的毛毯?」她沒好氣地問。
董令皇放下碗筷,一手捧起她的臉頰,專注炙熱的黑眸凝視著她,淺笑里頭更有著濃烈的深情,「你才不是什麼毛毯,你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永遠不要想離開我,知道嗎?」
如果不是手里還端著沉沉的飯碗,她一定會幸福地直接飛上天,忘了現在是何時、自己身在何地。
向陽不滿地瞅他一眼,知道自己魅力大,才動不動就對她這樣笑,然後又說些讓人發窘的話。
她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是想試著不著痕跡讓她乖乖待在他身邊,再加上三不五時提醒她,久而久之她就會視其為再自然不過的事。
狡狷的男人!
明明他城府那麼深,偏偏她不但不討厭,反而覺得他深沉得很帥氣。
「就算我離開,一定也會被你抓回來,不是嗎?」她輕輕睞他一眼,故意沒好氣地說。
聞言,他樂得大笑,但在察覺到她不滿的嬌嗔注視後,他這才讀賞地瞥她一眼,薄唇微翹的贊道︰「不錯,有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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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個多月的奮戰,兩人總算把作品交出去。
緊繃的心情一旦放松下來,人也跟著發懶。
此刻,向陽正癱在沙發上,任憑清晨微暖的金色陽光灑了自己一身,指尖捏著他托人從瑞士寄來的巧克力薄片,幸福嘴角始終沒有改變上揚的弧度。
她是輕松了沒錯,不過,董令皇可沒她這麼好命。
清晨五點起床、用過早餐後,他就把自己關進書房里,繼續跟之前應允的兩份設計圖稿奮戰。
前幾天剛丟出去一份,隔天,案主立刻撥電話過來,直說他滿意得不得了,告知已把為數不少的費用匯過來,還另外給了他一筆豐厚酬金當謝禮。
閑閑沒事的向陽自告奮勇幫他去銀行刷簿子,結果,他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