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傻了,這是什麼情況?
「你是啞巴嗎?」
某人還知道搖頭,但是不說話,彷佛在證實他是個啞巴。
李安然忍不住皺眉,「你這樣子我很苦惱,這是啞巴,還是不是啞巴?」
「不,不是。」某人終于找回聲音了。
「不是啞巴,還拖拖拉拉不說清楚,你是什麼意思?」
「那個,小神醫突然跟我說話,我高興得傻了。」
人越說越溜了,李安然都快忍不住傍他拍拍手,這也是個反應機靈的。
「不必拍馬屁了,說重點,你對我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只是久仰小神醫的大名,想請小神醫給人治病。」
李安然若有所思的微微挑起眉,「我年紀確實不大,但說我是神醫我可不敢當,至于治病,這個好說,只要將人帶到百草堂,我若能治,必傾全力醫治,若是本事不夠,那就愛莫難助了。」
「我暫時不便帶她去百草堂,只是想先問小神醫,她失了記憶,還得了啞疾,不知道小神醫能治嗎?」某人笑嘻嘻的,看起來一點危險性也沒有,不過一雙眼楮緊緊盯著李安然,深怕錯過什麼。
「咦?我好像治過這樣的病人。」李安然皺起眉頭,「不過,即便都失了記憶,還得了啞疾,情況也不見得相同,因為生病的原因不一定相同,我得見過病人,檢查診脈過後再行判斷。」
略微一頓,某人難掩緊張的問︰「小神醫先前醫的那位病人可治得了?」
「這個嘛……」李安然舉起右手敲了敲腦袋瓜,「一半一半。」
某人怔愣了下,「何謂一半一半?」
李安然一副「你很笨」的眼神,「我能治的已經治了,剩下的當然是無能為力。」
某人听得糊里糊涂的,不過只要打探到他想知道的事,其他的不是很重要,「小神醫能治的是什麼?」
遲疑了一下,李安然一副很苦惱的說︰「大夫有責任為病人保密,這是醫德。」
「我又不知道是哪位病人。」
「是啦,可是……這樣好嗎?」
「小神醫又沒說出是哪位病人,這不算違反小神醫的醫德。」
李安然點了點頭,刻意壓低嗓門道︰「她的腦子受到撞擊之前可能正在驚恐危險當中,因此她想起一些過去的事,也無法完整的擁有那段記憶。」
「那她的啞疾呢?」
「就我來看,她的啞疾能不能治好全看機遇,而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機遇?」
「是啊,可能是遇到某一種緊急情況,或者面臨當初發生意外相同的情景,她的認知回到過去,她的聲音就會開啟。」
某人似懂非懂,實在是听起來有點玄,可是無所謂,他只要將打听到的消息傳給上頭的人,上頭的人自有主張。
不過,今日他算是得了首功,這多虧他機靈,見英姑不時上百草堂看病,便留了心眼,打听得知英姑想治好啞疾,這可不得了,守了幾年,一直覺得白費心思,沒想到英姑終于有了動靜要治啞疾,這說明什麼?英姑可能想起什麼了,所以他趕緊找小神醫打探,還好小神醫年紀不大,三兩下就套出來了。
某人得意洋洋,李安然差一點噴笑,真當她年紀不大不懂事嗎?她不過是為了甩掉他,可是話說回來,她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李安然看到衛容淵夜闖閨房已經生不出任何想法了,不過還是要表達她的強烈不滿。
「你真當我這兒是酒樓嗎?說來就來。」
「你不是知道我今晚會來嗎?」衛容淵看著小茶爐上正在燒的熱水,茶罐打開,依稀可聞到淡淡菊花香,榻幾上擺了好幾個茶碗,明顯知道他會來,但又不敢表現得太明顯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突然來了賞景品茶的興致。」李安然轉頭看了一下窗外的夜色,若是下雪,感覺更棒。
衛容淵倒沒在這上頭糾纏,待水滾了,則取了幾朵菊花放進茶碗,再取小水壺沖泡,然後聞香,喝茶,不同于他平日喝的茶,但別有一番滋味。
滿意了,衛容淵終于進入主題,「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沒有迎面而上,又如何得知對方的目的?不過,你也太冒險了。」
「你不是看著嗎?」她只是不拘小節,並非不心細,他一直跟著她,而且搶在前頭……
必于這一點,她就是不明白,他如何預料她的路線?她一向很隨興,甚至在知道有人跟蹤的情況下,她更會突發奇想轉換路線,他還能搶先一步,這太神了。
這是表示對他的信任嗎?衛容淵唇角上揚,心里的大男人獲得極大滿足,「你跟那個人說了什麼?」
「你不是很清楚嗎?」
「我又不在一旁。」衛容淵只有百步穿楊的本事,可沒有百步偷听的能力,更別說四周還有各種聲音,有心豎直耳朵也听不來。
李安然想想也對,他耳朵再厲害,也沒有千里耳的本事,于是重述一遍他們之間的對話。
「你倒是很老實嘛。」
「事實無法隱瞞,倒不如大大方方,免得對方盯著我不放,還有啊,我說了,對方也好進行下一步行動啊。」她不是單純為了私心,而是經過算計,攤牌免不了,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且想讓英姑開口說話,還真不能不下重藥,雖然很冒險,但轉機總是伴隨著冒險,只要事先做足防備。
衛容淵怔愣了下,「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李安然神情轉為嚴肅,提醒道︰「請你好好保護英姑。」
「我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她。」
「我知道,可還是提醒一下,我擔心對方出手太重了。」這正是她不安的原因,為達目的,對方會不會手段太激烈了?
「這一點你不必擔心,他們是要英姑開口說話,不是要英姑的命。」死人不但提供不了線索,還會教他們這幾年的等待付之流水。
李安然微微挑起眉,「他們早就盯上英姑了?」
「對,應該有三四年了。」
腦子迅速轉了一圈,李安然就想通了,「他們是五年前其中一批追兵?」
「沒錯,這幾年他們一直盯著英姑,盼著英姑能夠恢復記憶尋找雲貴妃的下落,或者雲貴妃來尋找英姑。」
李安然聞言苦笑,「事情一直都沒進展,直到我幫英姑治病,尋找雲貴妃的事便露出曙光。」
「這是我的疏忽,我沒想到有兩方人馬盯著英姑。」他知道防備陳山,但忘了當初的追兵有兩批,陳山不過是其中一派,還有另外一派。
「這不能怪你,誰知道當初的追兵一直咬著不放,甚至比你……不,應該說比皇上早了幾年找到英姑,也還好英姑失了記憶,又不能開口說話,要不,雲貴妃很可能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李安然不知該說皇上太遜了還是太沒良心,尋人的速度堪比慢郎中,也還好老天爺沒有完全舍棄雲貴妃,否則雲貴妃絕對沒有活命的機會。
衛容淵不難看出她的心思,其實還真不能怪皇上動作太慢了,皇上可不像另外兩邊能夠專心找人,剛剛登基,穩定朝局就夠忙了,更別說幾個兄弟都不能殺,如何布局都需要費心,還有陳武根本是叛徒,有人相助,找他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
「你還有話要說嗎?」
「你準備了菊花茶,怎麼不順道準備幾樣糕點?」
「……」她後悔了,不應該好心準備菊花茶,他竟還挑剔上了。
「我不挑嘴,但是偏愛甜食。」
「……」李安然覺得自個兒的手好癢,真想揍人。
「你們是不是曾經住在東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