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館主能這麼說,小佷實在感激。」葉瑾突然起身,朝馬南風深深一揖,恭敬說道︰「其實,小佷今日來,尚有一事要徵得您的同意。」
他這鄭重其事的舉動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知他要說的是何事,如此鄭重?
馬南風也有些驚訝。「葉館主,有什麼事直說便是,不需如此客氣。」
葉瑾恭恭敬敬地說道︰「小佷對彩蒙姑娘心儀已久,特意上門求親,請您允許這樁親事。」
如今馬南風已經清醒,善源堂的聲勢越發高張,先前被黎家搶走的機會,他可不會再錯過了。
「你是說……」馬南風錯愕的看著葉瑾,沒想到他是來求親的。
「老天!這太好了!」譚杏兒眼楮都亮了。「親家老爺!您快答應葉館主,像葉館主這樣一表人材又人品高貴的新郎人選上哪兒去找?葉館主不用說了,肯定是彩蒙的良配!」
譚沄娘也含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原來是這個意思,葉館主與彩蒙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馬琉璃也笑嘻嘻的說道︰「姑姑要嫁人了,明年生個大胖女圭女圭,讓我做姊姊!」
馬麒麟晚熟,不大懂這種事,在一旁嗑瓜子吃果子,看戲似的。
葉瑾見馬家人多半對他投以贊成票,便微笑問道︰「馬館主您意下如何?」
馬南風為難不已,雖然葉瑾人品甚好,可是彩蒙才被黎家退了親,這時候有心情再議親嗎?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可是,姑娘家總是要嫁人的,若是錯過了葉瑾,日後還找的到如此良配嗎?何況彩蒙還被退過親,葉瑾不嫌棄,上門求親,該感激的是他們,若是拒絕,會不會令得葉瑾面上無光?
但是,也不能因為怕錯過葉瑾就一口答應,還是要問問當事人的意見才妥當……
第十章 厚臉皮天下無敵(2)
驀地,不受注意的角落,有個人開口了,語氣懶洋洋。「彩蒙還不想嫁人。」
馬彩蒙心里咯 了一下,霎時間,所有人都飛快看向說話的那個人——紀玉琢。
譚杏兒奇怪問道︰「你怎麼知道彩蒙不想嫁人?」
紀玉琢悠閑地說道︰「她告訴我的。」
馬彩蒙實在無言。
葉瑾提出求親之時,她沒開口是因為她相信她爹不會草率做決定,一定會問她的意願,到時她再婉轉表達自己目前暫時不想談兒女之情即可,沒必要當面拒絕,讓葉瑾面上掛不住。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紀玉琢會那麼從容的代替她發表意見,說得臉T紅氣T喘,彷佛她真的對他說過她不想嫁人似的。
「請問紀公子你和彩蒙姑娘的關系為何?」葉瑾挑眉。「為何紀公子能代表彩蒙姑娘說話?」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個人了,外傳這位紀公子醫術高明,但不知來歷,听說是馬南風救回來的,其余一片空白。
「我沒有代表彩蒙,我不過是轉達了她的意向罷了。」見葉瑾瞬間嚴陣以待起來,紀玉琢好整以暇的說道。
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們誰緊張,誰輕松。
「現在不想嫁人不打緊,可以先把日子定下來,那麼就萬無一失啦……」譚杏兒打鐵趁熱地說,替好姊妹謀求將來的幸福,她是當仁不讓!
「知人知面不知心。」紀玉琢眼眸里似笑非笑。「前面遇到了豬,怎麼知道下回不是遇到一匹狼?豬還好打發,畢竟無腦,狼可就麻煩了,引狼入室,後果不堪設想,尤其是那些披著羊皮的狼。」
葉瑾面色一變。「紀公子這是何意?」
紀玉琢笑了笑。「葉館主似乎有對號入座的習慣?」
馬彩蒙見他們劍拔弩張,不想越鬧越大,便道︰「請兩位自重,這里不是唇槍舌劍的地方。」
這個紀玉琢好生奇怪,一直以她的保護者自居,難不成對她另有想法?
不管他有什麼想法,都是他的事,她對他一點想法都沒有,他如此挑釁葉瑾也沒有用,因為她對葉瑾同樣沒有想法。
「彩蒙姑娘,葉某不知哪里得罪了紀公子,令得紀公子處處針對。」葉瑾眸色微冷的說道。
適才,馬彩蒙的反應令他大為意外,上回他便發現馬彩蒙性格有了轉變,這回更加明顯,過去的她面對這種局面老早不耐煩了,如何能夠保持冷靜?難道是一場家變改變了她?
叩叩叩——
冷不防地,院子外頭又有人叩門了。
東盛怕是急診便急急前去應門,一會後東盛面色不佳的領進來兩個人,卻是黎月寬和黎曜軒。
「師父,黎館主說要拜會您,有要事商議,弟子無奈,只得讓黎館主進來。」
馬南風見到兩人,面色一冷。「今天是什麼日子,黎館主居然會來我善源堂?」
對于他昏迷期間黎家對善源堂的所做所為,他並非不在意,也並非不想討公道,只不過兩家既已退親,他也不想再與黎家人打交道,從此形同陌路就好,他認為上門去討說法無濟于事,只是污了自己的嘴,就此認清這家人的為人也好。
「呵呵呵。」黎月寬笑了幾聲。「得知馬館主清醒之後,我老早就想來探望馬館主了,今日得空,這不就立即來了?」
馬南風態度越發冷淡。「黎館主,我們應當不是彼此拜會的關系,這份情,馬某就不承了。」
黎月寬自圓其說地道︰「馬館主對我似乎有些誤會,不過我可以解釋,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馬南風斷然道︰「不必解釋了,往後不必來往便是,黎館主帶著令郎請回吧!」
馬南風都下了逐客令,黎月寬仍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我會在馬館主昏迷後將善源堂的大夫都請到冠醫堂坐堂,這也是為了他們的生計,想著若他們在冠醫堂有收入,心便會定下來,不致于往別處謀營生,日後等馬館主清醒了,我再將他們送回來,豈不美妙?」
馬南風嗤之以鼻道︰「這麼說,馬某還要謝謝黎館主了?」
黎月寬大言不慚道︰「說謝字就見外了,只要馬館主能體會我的用心良苦就好。」
譚杏兒听不下去,忍不住插嘴道︰「那麼退親呢?不是看我們親家老爺昏迷不醒就急著退親嗎?還馬上跟葉家定了親,這如何說?」
「譚姑娘這話就有失公允了。」黎月寬義正詞嚴地道︰「退親乃是體恤彩蒙要照顧馬館主,肯定無心準備親事,這才忍痛退親,這事我們也很遺憾,所以今日便是想來與馬館主重新議親,退親就當沒發生過,婚期如期舉行……」
馬彩蒙冷眼旁觀,前世這種厚顏無恥之徒她見得多了,白色巨塔里的勾心斗角企業,對于自己做過的事抵死不認還一再狡辯的,這種人她也見慣不怪了。
「黎館主,您要與馬館主重新議親,那麼舍妹呢?您將舍妹置于何地?」葉瑾寒著臉問道。
黎月寬還未回答,黎曜軒便搶著說道︰「我喜歡的人是彩蒙!我要和彩蒙成親!」
馬南風瞪了黎曜軒一眼。「沒有擔當、不負責任,幸好沒將蒙兒的終身托付給你,不然我現在肯定要悔得腸子都青了。」
黎曜軒漲紅了臉。「伯父!您可誤會我了,退親是我爹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我心里從頭至尾只有彩蒙一個……」
葉瑾沉下臉來。「所以你們黎家由始至終一直在耍著我們葉家玩,是嗎?」
馬彩蒙見場面混亂,微蹙了眉頭。
她一點也不想介入黎家和葉家的恩怨,她現在只想把他們都趕走,讓她耳根子恢復靜,待會兒好好補眠。
她面無表情的站了出來。「黎館主,我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