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艷,能生下一個愛人的孩子,感覺一定很棒吧?」佟雅緹定定望著她,眼里的羨慕太明顯了。
「馡馡,你是不是也這樣覺得?」佟雅緹又接著問。
「旁沉默的沈馡馡,心忽然猛烈悸了一下,思及自己也正處于矛盾之中,實在無法發表任何意見。
「我不知道。」沈馡馡平淡的說。
「雅緹,我想告訴你一件事。」顏艷沒有將雅緹懷孕的事告訴自己的枕邊人,但傅唯高卻曾告訴她,唐曜凡似乎對佟雅緹的抉擇感到很受傷。「傅唯高說他們幾個都看得出來,唐曜凡他到目前為止都還沒從失去你的感傷中回復過來。」
「是嗎?」那又如何呢?佟雅緹低下頭,一陣靜默。提到他,她實在不知該說什麼。
「也許,拿掉孩子,還是等孩子生下來……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這種事我就算說出來,我自己也做不到,怎麼可以教你這樣做呢?不行。」鐘語歡將自己的建議給攔腰斬斷。
這四個女人,為了一個不是意料中的新生命而傷腦筋,聊了老半天,沒有人的心情變好,反而彼此感染了各自擁有的苦惱。
而另一端,與這四個女人息息相關的男人,也有話要說……
第十章
唐莊
回廊下燈火明亮,四個男人,飲酒不作樂,盡談女人。
女人好,女人壞,每個男人心中自有一把尺丈量,穿上身合不合適,旁人也只能做視覺評論,真實感受唯有當局人知。
「你踫上的本來就是一個怪到連鬼都不想理的女人,分了也好。更何況,你也不曾真正擁有過她。」慕雋謙又開始扮黑臉了,舉凡他的朋友情場不如意,他都自動將黑臉面具拿來戴,毫不擔心顧人怨,被人「蓋布袋」。
「就是嘛,不過是發生關系而已,你根本不必還對她日思夜想,甚至還守起清規,這根本不符合你的本性!我勸你,將你的電話簿按出來,‘輕輕一撥’,一定馬上就回復你原來雄糾糾、氣昂昂的樣子。」滕岳說的未必是真心話,但至少是安慰失戀人的好意。
「我只是不懂,我明明就感覺得到她在乎我,但她為什麼會去找謝波?」
「也許謝波有什麼過人之處,是你不及的……」慕雋謙殘酷的說,即使是戲謔的成份多,但仍讓好友發狠的瞪他好幾眼。
「慕雋謙,你真的很喜歡當壞人。」傅唯高平緩的說著,當初慕雋謙批評顏艷不遺余力,現在又輪到他為唐曜凡出氣了。
「女人就是皮癢啦!善變是她們的專長,你要她死心塌地、從一而終,那簡直是比中樂透還難。」
「雋謙,世上多的是白頭偕老的眷侶,你別忘了。」好友言論過于偏激,滕岳忍不住提醒。
「‘女人’從一而終易,絕無二心難。」慕雋謙的神情,傲然中有著淒愴,好似曾被女人欺負得很慘。
向蘊芳的腳步聲刻意清楚的踩得響亮,告知女人來也,男人該收斂些。
「我是不是听見你們在說女人壞話?」
「芳姨。」慕雋謙等三人齊聲問候。
「原來我兒子失戀就是這副樣子?」向蘊芳抓著唐曜凡的下巴,左看右瞧。「眉頭深鎖,雨眼憂郁,還帶著感傷的神情,讓人興起了想將你摟在懷里安慰的……」向蘊芳一面以隱心腔調說著,一面將兒子攬人懷里,好好的安慰了他一頓。
「媽,你又不正經了。」
「芳姨,曜凡都這麼大了,你還當他是大玩偶,想揍就揍,想槌就槌?」滕岳對向蘊芳「疼愛」的方式,小生怕怕。
「揍啊!槌啊!怕他喔?這小子,從來沒這麼悶,早先看了是心疼,後來看了是心煩,現在看了……就有氣!」向蘊芳一掌往唐曜凡腦袋拍下去,咬牙又說︰「還說要帶佟雅緹來給我看,現在人都跑了,帶鬼來看啊?」
「芳姨,請息怒!」三人趕緊上前拉住她。
「媽,你有氣去找別人發,干嘛打我?」唐曜凡大聲抗議著。失戀已夠落魄,還被家暴,當唐家的小孩,一點也不幸福!而愛上佟雅緹……
包倒霉!
「如果不是你我會有氣?」向蘊芳牢騷比兒子多。
「就跟你說我想抱孫子了,叫你帶女朋友回來,你反而讓她琵琶別抱,你是不是男人啊你?」
「芳姨、芳姨,您言重了!」三個男人拉住愈來愈激動的向蘊芳,這芳姨可能被失戀的兒子逼得快發瘋。
「兄弟們,我媽抓狂了,麻煩各位照顧一下,我先走。」唐曜凡沒心情跟母親抬杠,抓起桌上一包煙,往車庫走去。
「媽是你的?還是朋友的?竟然不管我?」向蘊芳朝空中踢他一腿,形象毀滅得非常徹底。
「哇!芳姨,你這腿踢得又高,線條又漂亮,簡直結合了力輿美,實在太贊了!」狗腿滕岳最懂得討人歡心。
「是嗎?再踢一腿,你們瞧瞧!」向蘊芳又接著踢一腿。
老天!兒子身處失戀的痛苦深淵,做媽的還這麼搞?
三人面面相覷,被向蘊芳打敗了。
熱戀中的人通常無心工作,失戀就成了打拚事業的最佳時機。
為了排遣心中苦悶,為了找尋寄托,唐曜凡發揮平常不輕易顯現的實力,拉拔了這一季的業績,總算將副總裁的位置坐得實至名歸,贏得掌聲。
但這掌聲,有點落寞,少了那雙削隻果的手,听起來就是欠缺動人的元素。
「副總裁,總經理推薦的廠商吉福特禮品公司,有位謝先生來訪。」秘書的聲音從內線電話中傳來。
「請他進來。」他平穩的回應。
「唐副總裁你好,我是謝……」謝波入門時的問候語戛然而止,這回沒人搶他的話,他自動切斷。
這張冷酷的臉,謝波只見過一次,卻印象深刻,那強勢的聲音,更令他余悸猶存。
唐曜凡坐在辦公桌前,原想起身相迎,但見來人是不在他水平線上的「情敵」時,一張臉立即沉下,並迅速結霜結凍。
「我的女人在你那邊過得好嗎?」謝波只知道發呆,唐曜凡只好開口問候問候佟雅緹的近況。
謝波心中一震,卻百思不得其解,仍一味呆愣。
「怎麼,她過得不好?還是太好,讓你不知怎麼回答我?」
唐曜凡譏諷的口氣,並著一絲冷笑,快把謝波嚇死了。
「唐副總裁在說什麼,我實在模不著頭緒,請明白指示一點,謝謝。」謝波總算說了句完整的話了!他自己顯然也很高興。
這沒用的家伙!連人家在說什麼,他也听不懂,他白活了他!「我說的是佟雅緹!」唐曜凡再也按捺不住妒火,怒吼出聲。
「雅緹?」謝波又是一愣。
「怎麼?提到她,你就發昏了?」氣死了!他總是會想到佟雅緹爬到謝波床上的畫面。
「發昏?」謝波臉色丕變,一副受盡委屈,快要滴下男兒淚的樣子。
發昏?對!就是發昏的感覺!
唐曜凡倒被他的反應給弄胡涂了。這家伙干嘛?好像從虎口逃生似的,恐懼之後,是萬分慶幸。
佟雅緹真有……那麼大的「威力」?將一個男人「榨」得一干二淨?
「唐先生,你都不知道她怎麼對我的!」謝波激動得握起拳頭,還頻頻顫抖。「那天,也不知她發什麼神經,從來沒主動找過我的她,一找上門,二話不說就對我左一拳、右一拳的,赤手打不夠,高跟鞋還拿來湊!你看,額頭還留下一個大疤痕!」謝波忿忿的指著額頭正中央,要唐曜凡看個清楚。
唐曜凡瞟了一眼,倒真的看見一個清晰的鞋跟印子。可是好端端的,佟雅緹干嘛對謝波使用暴力?這讓唐曜凡愈听愈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