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你是不是早就打好如意算盤了?你這幾年是不是一直偷偷資助宣殊,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沒了。」
「是,在你折磨死他母親之前,我就已經送他去國外念書了,現在也是我安排他進公司從基層做起,也不排除讓他繼承公司,這樣你滿意了嗎?」這幾年來,他一直忍受她,已經到達極限了。
「你……你……你果然說實話了,竟然瞞著我偷偷把那個野種安插進公司,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你?以前你外遇就算了,現在竟連公司都要交給那個野種,剝奪我兒子的權力,你是不是人啊?你還是不是人!」她激動的上前扯住他衣襟。
「如果不是你一直這麼強勢,我需要搞外遇嗎?如果不是陶興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我需要把宣殊叫回來台灣嗎?你只會怪別人,怎麼不會反省反省自己?」陶應也吼著反擊。
「好啊,明明就是你自己不安分,還把錯怪到我頭上?你這個爛人,你怎麼還不去死啊?你乾脆死一死算了,我現在就掐死你。」溫淑晶突然發狂,猛掐著他的脖子不放。
「你瘋了啊?來人啊,來人,咳咳咳——咳咳——」雖然他是個男人,但病弱的他卻抵不過她肥壯的身材,只能喊救兵,「來人……來人……」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佣人們礙于溫淑晶的威權,都不敢擅自進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時,他已癱軟著身子昏過去。
「喂——陶應,你少裝死了。」她遲疑的推了推他,但他依然沒有動靜。
天,她殺人了嗎?溫淑晶趕緊上前探探他的鼻息。好險,還有呼吸﹗
她放心的吁了口氣,鎮定的走出房外,向佣人吩咐道︰「叫救護車,老爺昏倒了。」
第8章(2)
「顏小姐,等等到我辦公室一下。」宣殊走到她身邊這麼吩咐。
顏喜兒面無表情的回道︰「部長,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嗎?現在就可以說了。」
「喜兒。」他無奈的低喚了聲,「你真的不理我了嗎?」這段時間她老是回避他的邀約,也不接他電話,他都快瘋了。
「部長,現在是上班時間,請不要討論私事。」她板著臉,想到自己一直以為他是個窮小子,而在陶興跟雙雙面前幫他出頭,真是氣惱極了。
「我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是有苦衷的……」
宣殊還想解釋,但顏喜兒卻站起身子,拿著杯子走向茶水間。
「喜兒,等等!」
他苦著張臉,無視于其他職員的側目,快步跟上前,但他才走沒幾步,就被一個聲音喊住。
「你就是宣殊?」
頓了頓腳步,他望向剛走進來的大隊人馬,簇擁著一個裝扮雍容華貴的婦人,緩緩朝他走近,他警覺的眯了眯眼,心中大概有個底了。
「總裁夫人。」宣殊客氣卻疏離道。
「哼,你不配叫我。」溫淑晶驕傲的抬起下巴。
原本已經走到茶水間門口的顏喜兒听到後方的動靜,也轉身回頭看個究竟。
宣殊的黑眸閃了閃,但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只是淡淡的說︰「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馬上給我收拾東西滾出去。」她不客氣的伸手往門口一指。
「很抱歉,您並不是我的上司,我可能無法听從您的指示。」他依舊鎮定,不為所動。
「你說什麼」溫淑晶為之氣結。
「你敢這樣跟我媽說話!那我這總經理的指示你總該听了吧?你被解雇了。」陶興走上前,朝他不客氣的命令。
「你應該調閱過我的資料了,我的人事任用只能由總裁決定。」宣殊冷冷的揚起唇畔。
「你這個野種憑什麼進我們公司?你以為他可以當你的靠山嗎?你作夢!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溫淑晶突然失控的怒罵。
那雙跟他母親一樣的眼楮讓她想起當年的一切,怒火跟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媽——」陶興輕輕扯了扯母親的衣袖,暗示她稍安勿躁。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心情才又開口,「你記住,這間公司的繼承人是我兒子,永遠不可能輪到你!」
「我從不預設任何立場。」宣殊淡淡的回覆。
「你——」溫淑晶收起本又要張揚的怒氣,冷哼了聲,「野種就是野種,跟你那愛搶人家丈夫的媽一個樣。」
他微微眯起黑眸,咬牙道︰「不許你污辱我媽。」
「總裁夫人,您這樣說話太過分了。」顏喜兒也忍不住跳出來護衛他。
「你是?」溫淑晶皺皺眉,旋即像想起什麼似的,「這不是家中破產的顏氏企業千金嗎?」
顏喜兒走到宣殊身旁,用行動表示支持他。
「怎麼?原來你們兩個湊在一起了?」溫淑晶不屑的笑道。
「媽,他們在一起好陣子了。」陶興證實。
「野種配落難千金,倒也挺適合的。」她極為嘲諷,「沒想到你家破產後,你的水準會降低這麼多。」
「你給我住口!」宣殊森冷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射向她,身子往前跨了一步,護著顏喜兒,「如果你敢再多說一句,我就對你不客氣。」污辱他沒關系,但他不允許她欺負自己深愛的女人。
「你、你想耍流氓啊?」他的氣勢讓溫淑晶霎時一凜,身子忍不住退了幾步。
「這里是公司,還請總裁夫人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宣殊淡淡的提醒。
「哼!什麼樣的人生怎樣的兒子,我們走。」她朝簇擁著她的人道,斜睨了他一眼之後,轉身走開。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承認有你這個私生子弟弟的。」陶興在離開前,也不忘撂下話。
總裁夫人突如其來的嗆聲,將宏雕總裁的家務事搬上了台面,也讓所有人議論紛紛,這才知道原來這個部長是總裁的「私生子」。
「好了,大家繼續上班吧。」宣殊故作沒事的朝其他員工說道,接著轉身走進辦公室。
雖然他沒有太多表情,但顏喜兒知道,他的內心正在淌血,同樣的,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突然開始有點了解為什麼他要瞞她了。
不理會其他人的交頭接耳,她走到他的辦公室前,輕輕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她加大手勁又再敲了幾下。
門內依然沒有反應。
她便自作主張,緩緩轉動門把將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宣殊坐在椅子上,低垂著頭,雙手交握放在額前的悲傷身影。
「殊……」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麼脆弱的模樣。
宣殊沉默了半晌,才緩緩抬起頭來,朝她擠出一抹苦笑,「讓你發現我卑賤的身分了。」
「不!不許你這樣說自己。」顏喜兒快步走上前,來到他身邊,將他的頭攬入自己懷中,她看得見那抹笑容背後的淚水正從他眼中流出。
「你不覺得她說的沒錯嗎?我是個野種,是個私生子。」宣殊痛苦的自嘲。
「你不是,你是我深愛的男人,那些是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為此感到自責與自卑。」她柔聲安撫。
「你不會瞧不起我?」他將臉埋入她的胸月復間,尋求她的溫暖。
顏喜兒用力的搖搖頭,「當然不會,我愛你是因為你是你,跟你的身分財力都無關,所以我才會這麼氣你騙我,好像在防我什麼。」
「傻瓜。」宣殊抬起頭望著她,然後一把將她拉下,抱坐在自己腿上,深深的凝視著她,「听我說,我連生命都可以給你,又怎麼會防你?」
她垂下眼睫,但他卻伸手抬起她的臉,讓她只能望入他深不見底的黑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