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昊淵自然明白她在想什麼,不由為之失笑,不過只怕這次她的希望要落空了。
太子點點頭,理所當然地開口道︰「那是自然。在他繼承晉王前,先封個郡王好了。」
「世子妃是個好福氣的,看來安兒也是啊!」太子妃打趣著。
向冬兒在皇宮如入無人之境的找到了雍昊淵的事,在場四人都知道,聞言皆心照不宣笑了起來。
此時一直乖乖在襁褓中的小燁安,突然輕輕地呃了一聲,眾人還道他也跟著笑呢,結果一轉眼由口中吐出白色的女乃水,溢了太子妃一身。
太子妃表情僵了一下,向冬兒不由有些尷尬,急忙將孩子抱過手,讓翡兒翠兒先遞上手巾。「太子妃娘娘,真是對不住,這孩子可能看見你太開心呢!年紀小小就想使手段吸引美人的注意,怎麼可以呢?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先帶太子妃娘娘去里面換件新的衣裳。」
太子妃今日穿著一襲月白大袖衫搭配紅色雲肩,則是與上衣同色的緙絲畫裙,裙上是一朵粉色的大荷花,看上去淡雅不失莊重,又有情趣,這可是今年江南才上貢的貢品,結果居然只亮相一次就結束了,太子妃不可謂不懊惱。
不過孩子的無心之過她也不會在意,未來要入主中宮的人,本身就時時培養著大度能容的性子,再加上向冬兒說的風趣,懊惱過後,很快她便調適過來,從容地笑著跟向冬兒進到內室去了。
太子妃一離開,太子與雍昊淵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最後齊齊笑了出來。
「這倒是絕了,所謂不知其子視其父,真的是吸引美人的手段?」太子微妙地瞟了一眼雍昊淵,這家伙該不會平時道貌岸然,實際並非如此吧?
雍昊淵嗆了一下,沒好氣地瞪了回去,他是那種人嗎?
誰知道呢?否則向冬兒會對你死心塌地?太子也促狹地看了回去。
兩人打著眼仗,旁人倒是看得一頭霧水。
在門口耽擱了這麼一會兒,居然皇帝的玉輅也來到了王府前。
玉輅為金黃色圓頂,垂有鏤金垂雲,四邊以玉石裝飾,周圍是鏤金雲版,車軫四條金青緞的系帶。而皇帝的儀仗原本該更驚人,晉王府離皇宮並不遠,若真要擺出全套儀仗,說不定車輅都到了王府門口了,儀仗還有一半在皇宮還沒出發呢。
為了避免這種笑話,皇帝也是輕車簡從,只用了八匹駿馬拉車,前行八對九龍華蓋,後方騎馬的衛士百人也就罷了。
當皇帝與德貴妃一同下了車輅,雍昊淵與太子,還有得到通知的晉王及百官隨即上前拜見。
皇帝心情顯然很好,要眾人免禮不必拘束,所有人才隨著皇帝進入王府之內。
然而,這一抬頭注意到皇帝身旁的德貴妃,太子與雍昊淵都看傻了,忍不住面面相覷,久久無法言語。
因為德貴妃今日一襲月白大袖衫,同色緙絲百褶裙上一朵粉色荷花,簡直跟太子妃一模一樣,只差在太子妃上身搭配的是紅色雲肩,德貴妃是紅色霞帔而已。要是兩人真的撞上了,那場面是可想而知的尷尬。
幸好,幸好小燁安吐了太子妃一身,也幸好向冬兒帶著太子妃先避開去換衣服了!
太子真的服氣了,在雍昊淵肩上重重一拍。「令郎與尊夫人的福氣,今日太子妃真是沾光了。」
雍昊淵俊臉也一抽一抽的,難以置信自己看到什麼。「不敢。」
即使與向冬兒夫妻幾年,孩子都生了,他還是很難習慣這種比被雷劈中還難得的好運。
此時,太子妃也換好了衣服與向冬兒匆匆出來見禮,兩人見到了德貴妃的衣服,也是狠狠嚇了一跳,彼此交換了一記好險的眼神,事後太子妃更是將小燁安抱著親了又親,摟了又摟,簡直愛不釋手。
皇帝見眾人興致高昂,便打趣般說道︰「晉王世子妃向氏無論是在東北或在京城,皆是立功無數,朕欲賞她,她卻只要了御賜的鯉魚。今日朕親自替你送過來了,你可歡喜?」
向冬兒驚喜地睜亮了眼,向皇帝大禮拜謝,喜孜孜的就想去提鯉魚。
皇帝見她天真爛漫,忍不住笑問︰「向氏,朕倒是想問你,皇宮寶庫里滿滿的寶物,怎麼你就要了鯉魚?」
雍承志與雍昊淵一听到這個問題,冷汗都冒出來,不由擔憂起這個丫頭不會真的傻傻答了吧……
向冬兒想了一想,笑吟吟地答道︰「萬歲,其實是因為當初萬歲賜給王府的鯉魚,妾身看了就喜歡,後來到東北也忍不住挖了一魚池養鯉魚,結果那年不是大雨嗎,那鯉魚池居然成了蓄洪池,等同于救了整個金州城,都是沾了萬歲的福氣。所以這趟回來,妾身想著多要點御賜的鯉魚,府里也能多點福氣。」
這番話說得太漂亮了,皇帝歡喜地大笑不止,眾賓客除了贊美她的謙遜不居功之外,當然也趁機拍了皇帝好大一通馬屁,于是皇帝欣喜之下,向冬兒的五品鄉主提到了四品縣主。
雍承志與雍昊淵簡直笑到臉都僵了,表情都忍不住奇怪起來。
這副怪模怪樣自然也落入了太子的眼中,于是太子又好奇問了,「世子妃想要御賜的鯉魚,真的是因為那里由?」老實說,他是不太相信的。
雍昊淵也不瞞他,苦笑道︰「其實是因為,御賜的比她自己養的好吃。」
好吃?他說的是好吃?太子呆了一下,有誰會把御賜的鯉魚拿來吃?向冬兒簡直奇葩,而就這種原因,也能讓向冬兒獲得眾人贊美,還讓皇帝高興得升了她為縣主?
這個向冬兒,簡直強運到沒邊了!
眾人大喜地進入了滿月宴的會場,小燁安交給了李嬤嬤,雍昊淵與向冬兒則落到了人群最後頭,一個個招呼著直到眾人都入了場,向冬兒才長吁了口氣。
「方才真是嚇壞我了,太子妃與德貴妃眼光也太精準了,居然穿得一模一樣!」
雍昊淵別有深意地望著她。「真是多虧你了,小燁安似乎也沾到了你的好運,那一身可是他吐的。」
「那可不。」向冬兒得意地昂了昂小下巴。「我從嫁進來的時候就說過,我一向運氣好,一定會關照你的!你看,我這不是將你關照得腿都好了起來嗎?現在這運氣所向披靡的籠罩咱們兒子也應該的。」
雍昊淵哈哈大笑,輕輕攬了她一下,夫妻間的親密表露無遺。「那我是否該感謝娘子?」
「不用那麼客氣!可萬歲封我為四品縣主,不過虛名罷了,我還真不那麼稀罕,夫君可以去幫我換成別的嗎?」
「換成什麼?」
「御膳房終生免費享用之類的……」
番外 男人的對話
五年後,皇帝退位,太子即位,命晉王世子前往東北,加強東北的海防。當年晉王只是收攏了東北的兵權,海防卻是沒來得及,如今再補上這一塊,王朝對海面上的防御就可謂盡善盡美了。
由于倭寇已平,海路安全,晉王世子帶著世子妃及兒子一家人前往東北,坐的是海船,約可節省一個月的時間。
雖然他還是為了航海安全做了許多準備,不過有向冬兒在船上,這一切顯得很是多余。
听說在海上只要風浪稍微大些就容易令人暈眩惡心,那種不適可不是人人挺得住的,此外搭船搭久了,都會覺得腳步虛浮,待到上岸時難免會腿軟身體虛,可是這些前人的經驗卻完全無法套用在向冬兒身上。
出發時是夏末,天氣晴朗無邊,在海上航行一整個月,簡直可說風平浪靜,船身平穩到可以坐在船舷上釣魚都不會落下海去,太陽也沒有發威,暖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襯著海風吹撫,舒適愜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