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就不丟臉嗎?」
「景王並沒有因為她身子不好就奪了她的掌家權,還算是看重她。」
喑二想想也對,景王妃只是一個四品文官家的姑娘,景王若是不看重她,絕對不會留半點情面。
「爺,要不要調查珍姨娘的底細?」
「不急,還是先找到那個刺青男子。」
周雲澤也很想知道珍姨娘在這個關系網里面扮演的角色,但是在他看來,最重要的還是那個刺青男子……更正確的說法是他手腕上的刺青圖騰,他相信這個刺青圖騰必然有特別的含意,只要此人的身分一浮上來,與他有關的人就再也隱藏不了。
「是,卑職會努力。」暗二只希望對方趕緊現身,要不每日守著景王府,他覺得自個兒都快成一座石雕了。
陳瑾曦養了五日,覺得她的「扭傷」應該可以好了,便迫不及待的去了雲游四海,向曾掌櫃請求見東家,曾掌櫃請她先進雅間等候,他會立刻派人通知東家。
曾掌櫃不確定東家何時過來,怕她等得太無聊,不僅好茶好點心招待,還奉上幾本雜書供她閱讀。
陳瑾曦確定兩個丫鬟在隔壁得到很好的照顧,便忘情的沉醉在書中的世界,不過看著看著眼楮累了,閉上小歇一會兒,然後腦袋瓜忍不住往旁邊一歪,就睡著了。
因為很清楚自個兒身在何處,她不敢睡沉了,很快就醒過來,可是眼楮一張開,正好對上某人專注凝視的目光,瞬間羞紅了臉,出于直覺反應,她順勢伸手抹了一下嘴巴。
不知道剛剛睡覺有沒有流口水?
周雲澤不難看出她在想什麼,很溫柔的道︰「你就是流口水也很漂亮。」
「……胡說什麼,我才沒有流口水!」陳瑾曦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好丟臉哦。
「好,我胡說,應該是我看得流口水。」
這會兒陳瑾曦從頭紅到腳趾,忍不住瞪他,那嬌羞的模樣看得他兩眼發直,她連忙伸手擋住他的眼楮,「不要看了。」
「我控制不住啊。」周雲澤說得很委屈,她如此誘人,他如何管得住自己?
陳瑾曦自知臉皮沒他厚,還是趕緊說正事,「事情有進展嗎?」
周雲澤瞬間換了一張面孔,口氣極其嚴厲,「我覺得應該先討論你的問題,不是叫你別四處亂跑,有事讓你二哥哥出面嗎?」
「他們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吧?」
「我老實告訴你,他們的身分不簡單,你莫拿自個兒的性命開玩笑。」
「你不是會派人保護我嗎?」
「我是派了人保護你,但你自個兒也不能掉以輕心啊。」
是啊,比起旁人的保護,她這個當事者也要提高警覺,只是她真的很討厭這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陳瑾曦蔫蔫的道︰「知道了,我們可以說正事了吧。」
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危還重要,可是若他繼續嘮叨,這丫頭肯定要跳腳,他還是趕緊回答,「那個姑娘是景王世子的大丫鬟。」
景王世子的大丫鬟……轉眼之間,陳瑾曦腦子已經閃過無數的念頭,超強的想像力瞬間就將故事編出來了,「她跟景王世子有不正常的關系,又背著景王世子跑去跟心上人幽會,很倒楣的被我遇見了,為了使我閉上嘴巴,他們只好殺了我。」
周雲澤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這丫頭未免想太多了吧。」
「不是嗎?」陳瑾曦伸手捂著額頭,三角關系明明很符合邏輯啊。
周雲澤神清轉為嚴肅,「若是我猜得沒錯,他們當時在談論的事很重要,且是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而你在一旁听見了,他們為了阻止你說出去,這才想殺了你。」
「我不記得有听到什麼啊。」
「你不記得,但不代表你沒听見啊。」
「我可能沒听見,要不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不是說那日精神不好嗎?你應該听見了,只是你精神不好,以為自個兒在作夢。並沒有將他們談話的內容放在心上。」
略微一頓,陳瑾曦很不服氣的道︰「說得好像你比我還清楚的子。」
「你不覺得我的推測很有道理嗎?」
撐著幾案,陳瑾曦雙手支著下巴,仔仔細細梳理了一遍,不得不同意他的推測,「我在夢里一直嫌他們太吵,可見得我听得見他們談話的內容,只是當時處在半夢半醒的狀態,我沒有用心將他們的談話內容放在心上。」
「對他們來說,唯有死人不會將他們的秘密說出去,即便他們事後經由各種管道發現你根本不記得了,他們覺得還是讓你永遠閉上嘴巴比較省事。」若是她不回京,遠遠離開藏著秘密的景王府,他們也許不會急于對付她。
陳瑾曦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放下雙手,直起身子,天真爛漫的道︰「我能不能想法子透露消息給他們,說我根本沒听見?」
「你傻了嗎?」周雲澤不客氣的送上一個白眼,「你就是對天發誓他們也不會相信,更別說你已經想起來一些事情,這是藏不住的。」
陳瑾曦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有必要潑我冷水嗎?」
「我只是想提醒你實際一點,若想知道他們為何要殺你,你就必須想起他們當時談話的內容,然後將他們交給我應付。」
陳瑾曦賭氣的撇嘴道︰「我想不起來。」
周雲澤握住她的手,聲音變得又輕又柔,「我知道你不願意回想,甚至很抗拒,要不你也不會每次回想就頭疼,可是找不到答案,我們就會一直處于被動,只能等著他們出手們再來反。」
沉默下來,陳瑾曦覺得自己並不是抗拒那段記憶,而是不想回到那種壓抑的感覺當中,當時那種初來乍到的壓抑讓她很不舒服,她當然不想回頭去面對。
見她悶悶不樂,周雲澤覺得很心疼,「算了,想不起來就想不起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至于連保護你的本事都沒有。」
「……我會乖乖待在定國公府不出門。」陳瑾曦說得心不甘情不願。
「我會保護你。」
「我憑什麼讓你保護?」
「你是我的、我的心上人,我未過門的妻子,我要攜手共度一生的人,當然是我來保護你啊。」
陳瑾曦心慌意亂的跳了起來,「我……我回去了,不听你胡說八道。」
「好,我再說一句就好了——過完年我就將你娶回家,你等我。」周雲澤的目光熾熱而纏綿,其實他還有很多話想說,不過慢慢來,他可不想嚇跑她。
「這是兩句……」陳瑾曦意識到自個兒好像同意了他的求娶,好害羞,心一慌,便倉皇的的跑出雅間。
一路跑到雲游四海的大門,突然想到司畫和琴香還在里面,又趕緊跑回來,沒想到跑回原來的雅間,又見到某人燦爛的笑顏,粉女敕的臉兒瞬間紅彤彤的,忙不迭的退了出來,跑到隔壁的雅間,將房門一推,站在外面對著兩個丫鬟喊了一聲「回去了」,這才又轉身往外拋跑。
坐上馬車,陳瑾曦覺得自己剛才好像一只無頭蒼蠅,真的好丟臉……怎麼一遇到他老是干丟臉事?可她心里又覺得無比歡喜,原來,有一個人與你心心相印是如此甜蜜的事。
景王世子厲文山像發了瘋似的一路橫沖直撞,丫鬟婆子見了紛紛側退一旁,低下頭,又忍不住用眼角偷瞄,世子爺從來不會如此驚慌失措,發生什麼事?
世子爺前往的方向好像是珍芳閣,是去找珍姨娘嗎?世子爺明明很討厭珍姨娘,難道是去尋珍姨娘麻煩?
鎊式各樣的揣測悄悄在景王府流傳,可是這些對厲文山一點都不重要,如今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必須立刻見到珍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