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沒眼色的。」陸宛飛假意板起臉,手指輕點多蓮額心。「我沒回應,你就該自行走人,做什麼還喊個不停?非把人喊出來不可。」
多蓮理直氣壯地道︰「姑娘和徐大人還沒成親,兩個人關在房間里成何體統,旁人怕要想入非非,尤其是夏姑娘,她要是知道肯定會小事化大,到處宣傳、指責姑娘。」
陸宛飛听到夏蘭期就有氣,她冷笑,「笑話,我與徐大人要做什麼,她管得著?我跟徐大人什麼關系,我們兩世情緣,她介入得了?何況她心思險惡。」
多蓮听得雲里霧里,「姑娘到底在說什麼?姑娘和徐大人怎麼就是兩世情緣了?夏姑娘又怎麼心思險惡了?」多蓮說到此處想起一事,正色道︰「說到夏姑娘,奴婢適才听到一件離譜的事,驛館的人都在說姑娘昨日動手打了夏姑娘,徐大人卻不分是非袒護姑娘,所以夏姑娘今天才會氣得不肯去醫治那些病患了。怎麼會說姑娘打夏姑娘呢?你們都是千金小姐,又不是鄉野潑婦,又豈會動手?」
「哪里離譜了?」陸宛飛直接承認。「我是打了夏姑娘沒錯,誰讓她做了該打的事。」
「什、什麼?」多蓮徹底傻眼,結結巴巴的說道︰「就、就算夏姑娘做錯了什麼,也不該由姑娘出手教訓啊!」
陸宛飛撇撇唇,「打都打了,我不後侮,若有人問到你這里來,你便說是我說的、夏姑娘是因為欠打才被你家姑娘教訓。」
多蓮張這嘴老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說︰「真的要奴婢那麼說嗎?夏姑娘可是禮部尚書府的千金,奴婢說夏姑娘欠打不妥吧?」
「要不,不要說她欠打,說她該打如何?」
多蓮苦著臉,看不出來主子是認真的還是在胡說,「奴婢覺得沒有比較好。」
第十七章 平息疫情(2)
所謂冤家路窄,就在陸宛飛主僕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話時,夏蘭期由長廊另一頭而來,芙兒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怕成了主子遷怒的對象。
「是夏姑娘……」多蓮步履下意識慢了下來。
陸宛飛一語不發,冷冷的看著夏蘭期,心里醞釀了一堆罵人的話,想著若夏蘭期再過來挑釁,她就用那些話罵回去。
誰知夏蘭期卻在看到她之後僵了下,隨即掉頭離去,還走得特別急特別快,活像有人在追殺似的,裙角都飄起來了。
多蓮目瞪口呆的問道︰「夏姑娘這是怕了姑娘,落荒而逃嗎?
「好像是。」
多蓮訝異道︰「姑娘究竟打的多狠啊,讓夏姑娘怕成這樣?」
陸宛飛高深莫測地回道︰「還算不容易忘記。」
她那一巴掌,說重不重,說輕不輕,但也沒到令人聞風喪膽、望而生畏的地步,夏蘭期刻意回避,說明了怕她真的抖出她的所作所為。
會怕就好,短期間夏蘭期應是不敢再做怪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采用了徐凌瀾的方法,凡是針灸過的患者與還未針灸的患者完全隔離,他們的家屬若有沒染上時疫的,也不能隨意移動,更加不能探望隔離中的病患,必須待在府衙安排的避難所,而陸宛飛施以針灸的地區也分輕重緩急,一區一區的移動。
太醫們就負責照料針灸過的病患,觀察他們復元的情況加以記錄,因為如此,太醫們又對陸宛飛恢復了信任,她的針灸之術能治時疫,這是無庸置疑的。
而夏蘭期則像是怕太顯露自己的本領會招來猜疑,那日開始便稱小日子來了,身子不適,要在驛館休息,從此再也沒到過疫區,自然也沒人理她小日子到底走了沒,她成了個不重要的存在。
有了秩序,泉州城原先亂得像潭渾水,如今漸漸清明了起來。
陸宛飛每日早出晚歸,由徐凌瀾護送到疫區,有他坐鎮,病患也較不敢起亂子,其間若徐凌瀾有事必須離開,也會讓新任知府顧安之到場監督,另外端硯則成了陸宛飛的小廝,照徐凌瀾的吩咐,陸宛飛走到哪他跟到哪,即便她去如廁,他也在門外守著。
兩個月過去,再也沒有人因時疫殯命,太子和徐凌瀾派人泉州、京城的來回奔波查證,也揪出了與黑心藥商勾結的幕後人物,果然不是奇王,而是與皇上向來不對盤的榮王,皇上得到了太子的密函,嚴辦了榮王,太子也因此大大松了口氣,由徐凌瀾口中得知是陸宛飛的提醒,對她的聰慧機敏大大夸贊了一番。
不過,好奇是人的天性,太子雖然貴為太子,也免不了這點,有事沒事就纏著徐凌瀾問︰「究竟那日陸姑娘和夏姑娘因何大打出手?你當真不知道?」
徐凌瀾對這個題目特別淡定,「並沒有大打出手,不過是陸姑娘打了夏姑娘一耳光。」
「不過是?」太子嘖嘖嘖的搖頭。「你對陸姑娘的偏袒未免太明顯了,還未過門就如此不公,過門了夏姑娘豈不是要受你冷落?」
「不會過門。」徐凌瀾連眼神也不曾波動。
太子滑稽的一臉驚訝,掏掏耳朵,「什麼?不會過門?我有沒有听錯?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娶夏姑娘?」
徐凌瀾眉眼不抬,淡淡地道︰「殿下听覺並無異常,不需懷疑自身的听力。」
太子威嚇的揚揚拳頭,「去你的!還有心情調侃本宮,你倒是說個清楚,你當婚約是兒戲,你說不要就不要,夏大人會放過你?」
徐凌瀾一臉淡然,「臣自有方法,殿下不需為臣擔心。」
「什麼方法?」太子又好奇了起來。
「與殿下無關,殿下不須知道。」徐凌瀾說完就要走。
太子追了上去,「徐凌瀾!你真的要這樣嗎?真的不告訴本宮?你不講義!」
陸宛飛經常看到太子和徐凌瀾在你追我跑的,看多了也不禁莞爾,她都不知道他們年少時時這樣相處的,實在有趣,難怪前世無論誰彈劾了徐凌瀾也撼動不了皇上對徐凌瀾的信任,他們的友誼穩若磐石。
欽差隊伍抵達泉州已滿三個月,任務于今日正式的劃下句點,疫情已全面平息,太子將干淨的泉州府移交給顧安之,整隊返回京師。
先前得知欽差大人即將返京時,有百姓憂心若時疫再起該怎麼辦?他們又沒可以治療的時疫的法子,也不能再把陸宛飛由京城請來。
這憂慮一起,頓時搞得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怕二度染病。
陸宛飛無法告訴他們她施過針的人是不會再患病的,只要施過針就有了免疫力,這種說法太扯了,根本安撫不了驚弓之鳥的百姓。
沒法子,為了安定民心,她跟太醫們商討過,弄出一種藥丸子,用最便宜的藥草搭配制成,要每個人服一顆,告訴他們,服下藥丸身體便能抵抗時疫,不會再染病了。
相較于針灸,百姓似乎更信任自己吞下去的藥丸,他們分得藥丸之後各個興高采烈的服下了,還有人說精神頭都好多了,肯定不會再染病。
徐凌瀾笑道︰「」虧你想出來這法子安定民心,否則泉州的百姓們肯定不會放咱們走。」
陸宛飛故意嘆了口氣,萬般無奈的道︰「我這還不是恨嫁恨到不行,想早日回京嫁給大人,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幸好蒙混過關,百姓們很是受用,我也能安心回京嫁給大人了。」
短短幾句話,她就提了兩次嫁給大人,讓一旁伺候茶水的多蓮猛翻白眼。
主子都這是要丟人丟到什麼程度,也不怕徐大人笑話,竟說的那樣毫不矜持,完全不像姑娘家,她都替主子感到汗顏了。